《无罪之爱》高京墨

35、逃避和面对

　　赵艺从没想到楼暮的身边会有另外一个女人，自带身家，年轻漂亮，而她只是一个绘画老师。舅舅说有酒会，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想远远地看一眼楼暮，只是看一眼。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楼暮就像是心脏一样，似乎他一出现，赵艺的世界就被点燃了，如果把杜清簪比作朱砂痣，赵艺一定是楼暮的白月光。又是这样俗套的剧情，也对，生活难免落俗嘛。似乎故事过去没有多久，赵艺只当还是他们分手的昨天。
　　赵艺二十岁的时候，楼暮二十一岁，他们的第一面是在她舅舅的生日会上，说是生日会，其实就是一群人穿着礼服端着酒杯，敬这个敬那个，一点意思都没有。赵艺坐在沙发上发发呆，沙发的另一边坐着楼暮，脸上没什么表情，赵艺看了他一眼，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赵艺装作补妆的样子打开粉底，然后在粉底的小镜子里面看楼暮，赵艺只觉得越看越好看。楼暮注意到那边的女孩儿一直在打量他，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楼暮那时候刚步入商场，商场里的人都是些人精，几句话就把他套的团团转。楼暮就学着把脸上的表情收起来，不时皱着眉头，故作老成。和别人说话也是简单的几个字，自己不会说就少说。这会儿打量他的赵艺，早被楼暮当成了哪个又想来搭讪的。
　　赵艺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心里自然不高兴，恰巧她舅舅过来了，给赵艺介绍道：“这是楼暮，小楼总。这是我的外甥女，赵艺。她父母离婚早，这丫头就跟着赵家姓。”
　　赵艺嘟着嘴，甩着舅舅的胳膊“舅舅，你跟个外人说这么多干什么。”
　　赵总笑着说“还不是怕你什么都不懂，被人欺负了只会哭鼻子。行了，你们聊。”
　　楼暮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说：“刚才冒犯了，再见。”赵艺看着那张跟冰块似的脸，叫到“你等一下。”说着就追过去，完全忘了自己穿着长裙和高跟鞋，果不其然，一下就摔倒了。楼暮实在不想理她，但满大厅的人都盯着他两看，楼暮只能过去把她扶到沙发上。
　　赵艺不依不饶，缠着楼暮要来了电话号码，然后每天开始各种打电话，楼暮渐渐习惯了赵艺的存在，两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后来有一次，楼暮处理公司的人事，被赵艺看到了。那个人事泄露了公司的机密文件，楼暮到底是年少气盛，把那人按在办公室差点打死，赵艺进来就看到乱七八糟的办公室，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人。
　　楼暮见赵艺进来了，跟袁卉说：“拉出去，送到医院用药吊着，别让死了。”
　　赵艺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事情的原委。善良的小姑娘总是见不得新鲜流淌的血液的“你这么可以这样呢？那也是一条人命啊，你差点打死他！”
　　楼暮阴沉沉的看着她，这次让他元气大伤，损失惨重，她不关心自己居然还反过来质问他。“赵艺，他泄露的是我公司的机密，就算是别的也不行，他是我公司的人，为我公司办事，就该忠于我公司，这点道理你不懂吗？！”
　　赵艺还是跟楼暮犟“可他也是人啊，你为了钱就这么糟蹋人吗？你怎么可以这样！”
　　楼暮眼睛血红，一把抓起赵艺的胳膊把她逼到墙边，“我告诉你赵艺，有的人是人，有些人连狗都不如！记住了吗？”
　　赵艺疼的眼泪都下来了：“楼暮，你就是个疯子！疯子！”
　　楼暮冷笑着说：“是啊，赵小姐的圣母心自然是我楼暮配不上，这样的金银场怕是脏了赵小姐的鞋子，我这样满身铜臭的人，不适合赵小姐，袁卉，请这位小姐出去。”
　　再后来，因为种种不和还有之前的嫌隙，楼暮还是和赵艺提了分手。两人断了交集，也再没有什么交集了。
　　楼暮躺在沙发上，他回想着从前和赵艺的一点一滴，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真是年少轻狂，做事都不过脑子的。（其实在感情上楼暮从来没动过脑子，也可能他没脑子。）那时候的杜清簪，又在做什么呢如果在遇到赵艺之前遇到杜清簪，那结尾应该会大相庭径吧，跟他如此相似的杜清簪，应该不会指责他的做法。楼暮想象得出，如果是她，应该会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人，只会比他更狠。他喜欢带有野性的杜清簪，让人着迷。
　　杜清簪维持了几周的好睡眠没有了，她躺在书房的地上，身下是她写的墨迹，杜清簪够到电话，打给冷泠：“你准备一下，明天和我去出差，叫上两个组的组长。”
　　冷泠在电话那头问，“去哪？”
　　杜清簪想了想，随便说了个地儿：“韩国，济州岛。”
　　冷泠沉默了片刻，说：“大小姐，有些事情，不用逃避的。”杜清簪听到冷泠这句话的时候，突然眼泪就下来了，滴在字上，将墨韵染成一幅小小的画。
　　很久都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冷泠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说：“是我多嘴了，我去准备。”
　　杜清簪打断他：“不用了，明天照常上班。”说完就挂了电话，冷泠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微微笑了。他知道，她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