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同人)清河游》记远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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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什么玩意就大凶，我还没说我要干嘛呢。”干慈说：“算过了。说啥也没用。去吧。”
　　我叹气：“那你干嘛不飞鸽我呢。我就不跑这趟了。”
　　干慈沉默了一会说：“你自己琢磨。”
　　虽然干慈的结果让我有点发怵，但我还真必须去，因为求婚的人是蓟济。

　　我忐忑地来到药王谷，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素来外表朴质的药王谷被精心装点，早到的宾客都安顿的妥妥当当，安保也没有任何问题。
　　我俩的喜服摆在床上，我摸了摸蓟济绿色的药袍说：“偶尔看你换下颜色也不错。”蓟济说：“门派服穿上就不能脱了。可能就明天这一次机会，好好珍惜。”
　　我继续问他：“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求婚？”蓟济说：“你自己清楚你在外面鬼混了多久吗？”
　　真不记得了，上次呆在药王谷好像是金丹期。我不敢继续这个话题，恭维他道：“这么多年不见，你突破率爆涨啊，这起码得六炉通天丹吧？”
　　蓟济愣住，突然露出凄然一笑“你居然都不知道？”然后他低下头说：“不是丹药，我顿悟了。”
　　这样大幅度的顿悟只有三种情况：放下逝去的道侣，到凡人界帮后人渡劫，还有，弟子陨落后伤心至极的大彻大悟。
　　他还没有道侣，自从一次除魔行动伤了腿，他已经百年没有离开过药王谷。
　　那，他的弟子？
　　我不敢相信，大脑一片空白，忽然像抓住一线希望似的，我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弟子，叫越什么来着，老是背后说伯君雅坏话。
　　无比阴暗的，那一刻，我希望死的人是越师弟。
　　我冲进大殿，找玉牌。原来叫越庆。
　　越师弟的本命玉牌好好的挂在墙上，伯君雅的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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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君雅死于我修仙的第三百四十年，寿元519，他出窍期，寿元极限是700，但是没扛过突破时的雷劫。陨落了。
　　突破率八十七，所有人都以为没事的，没有用辟雷符。

　　我洞府里有很多辟雷符。拿出来取暖能烧三天三夜。
　　伯君雅的渡劫死亡率并不高，只要四张符，纵然突破失败，他不会死。
　　可是他突破的时候，我甚至都不在。
　　我也想不起已经多久没见过他，一百年，或者两百年。

　　我在伯君雅洞府里抱着铜盘哭，不敢说话，蓟济却说“他没有怪过你。”我还哭，他继续说“我也不怪你。”
　　不怪我，该怪谁？我找干慈，质问他：“你知道伯君雅要死吗？”干慈说：“伯君雅是谁？”
　　我继续问：“你送我那么多辟雷符，还说大凶。是不是暗示我？你干嘛不告诉我，把辟雷符送给伯君雅？他就不会死了。你干嘛不直接把辟雷符给伯君雅？”干慈说：“你冷静下来再自己品品，你说话有逻辑吗？”
　　不管怎样，伯君雅死了。
　　在他还没死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他。他死后多年，我倒又想了起来。
　　我想起我们在他洞府里出双入对的日子，那时，我真的很开心，也想过同他长相厮守，但是我一边惦记着蛇妖，一边想要灵药，还做着成为飞升第一人的白日梦。
　　对了，还有蛇妖。

　　我找到蛇妖，一看他渡劫死亡率高达百分之八，赶紧掏辟雷符，蛇妖推拒的动作依然很温柔：“不用，我雷劫概率不高的，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好好留着吧。”干慈在一边说：“拿着吧，她有心病。”
　　我又说家里多得是，蛇妖才收下。离开前我怅然道：“不知道你记不记得，三百年前我是为了同你双修才苦心修炼的。我能不能问，后来你的元阳给了谁？”
　　蛇妖温柔的表情居然碎掉了，他咬牙道：“你。”
　　我赶紧查了查识海，还真在犄角旮旯里翻出来了。
　　干慈也看了我这段记忆，然后说：“《秋胡戏妻》没你我可不看。”
　　无地自容。
　　干慈拍了拍我的肩：“你可做个人吧。”
　　然后他说他事多着呢，让我自己缓缓，就走了。
　　后来回过头算，我缓了八十年。

　　干慈走后，我去忘川河祭伯君雅了。
　　身后有人喊我名字，我回头，怎么老是这个人。
　　我有点惊讶道：“你还活着？”师兄嘴角抽搐：“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我赶紧道歉“不是，只是因为，我最近刚知道：原来人，会死。雷劫啊，要命的。”师兄露出地铁老人手机的表情，硬是接了下去“嚯，真稀奇。”
　　然后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他在祭咸无忌。
　　咸无忌也死了？我不敢相信，那家伙不是有龙气吗？渡劫死亡率都是负的，怎么说没就没了。
　　师兄叹了口气，道：“你站稳点，我再告诉你个事你别惊讶：人被杀，也会死。”
　　然后，就算我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肯告诉我，是谁杀的。
　　这家伙怎么突然这么有气节，那是合欢宗弟子会有的东西吗。

　　我还是自己查到了，杀咸无忌的人是万剑山长老利乘鼎，我和剑尊习剑时还曾见过。
　　于是我冲上万剑山找他。利乘鼎见我进来，还给我打招呼，下一秒，我剑就刺过去了。他大叫着拔剑：“你敢在万剑山撒野？”
　　我不为所动，知道伯君雅死后，我也顿悟了。现在突破大乘我就是修真第一。合欢宗剑法和剑尊亲授的本命剑相辅相成，外加三道剑气护体，单打独斗，魔皇也能斩的。
　　利乘鼎终于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他说：“让我死个明白，你为什么杀我？”
　　‘反派死于话多’设定是有根据的，杀他本身不重要，我就图这一刻的高光，我耐心解释：“我要为咸无忌报仇，他是我相好，我们曾经安稳快乐地相伴十七年，他把所有资源都给我修炼，我们很相爱，我还准备让他陪我到飞升。但是在我外出游历时，他死了，因为你，现在我要杀了你以慰他在天之灵。你可死得明白？”
　　利乘鼎说：“你可能不知道，我追杀咸无忌六百年了，他有没有十七年时间和你安稳相伴我比你清楚。疯子。”
　　我说：“那你也不能随便杀人，就因为他是魔修？”
　　他说：“没随便，他生下来残疾，他爹为了夺我家世宝给他治病，杀了我爹，父债子偿。”
　　他冷笑：“现在你还有什么理由杀我？”
　　我想了想说：“我是疯子。”
　　他就死了。
　　我甩掉剑上的血。
　　第一次杀人，体验感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