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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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你现在养的宠物狗的时候它很惨。
下雨天下班途中，人们都是行色匆匆往家赶。路上橘黄色的街灯一一亮起，街上车水马龙，喇叭声不时鸣起，混着雨点打在伞面上的敲击声，构成了一副雨天再正常不过的画面。可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你遇见了它，你暂且称呼它为小黑。
你正在懊恼自己穿的平底鞋进了水，眼前突然闯进一只被雨水淋得湿透的瘦骨嶙峋的狗。它的后腿有一条不知道是被人打断了还是被车撞了，行走间很困难，步履蹒跚。身上没有毛皮覆盖，纯黑的皮肤中露出的苍白中混着血色的皮肉格外扎人眼。你看着它从你面前经过，同情心让你跟了过去，你看着它慢慢走到了巷子拐角的垃圾堆里，找了一个被雨水还没淋透的废旧快递盒，进去躲着。
你靠近了一点点，它很警觉，突然扭头冲你狂吠，甚至颤颤巍巍站起来，强装凶狠呲牙咧嘴盯着你。你看清了它的面孔，一条血淋淋的刀疤横亘在它右眼上，整只狗看起来格外可怖。
你确实被吓到了。你还不至于贸贸然冲上去，谁都知道流浪狗身上带有多少细菌，被咬了还要赶紧去打狂犬疫苗。
你站在距离他一米多远的地方，撑着最简单的蓝色格子天堂伞，雨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一人一狗就这么在雨中对视。清明节后，谷雨时节，四月份的天温差变化很大，一阵风刮过来，你裹紧了身上的呢子短衣。它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因为体力支撑不住了，也在发抖。
你眼见它并没有退却的意思，只得从背包里拿出晚上同事聚餐没有吃完被你打包回来的饭菜。你环顾四周，找了一个离它最近，并且因为各种箱子堆积隔绝出的一个还算干燥的空间。你将饭菜盖子打开，放在了那里。也不管它听不听得懂，你还是叮嘱它。
“饭菜放在这里了，我不会靠近你，你别怕啊！我走了，你记得吃。”
说完，转身离去。
你走后，它在原地观察了很长时间，没有人再出现在它面前，饭菜的香味很是引诱人，它试探的探出头，走了两步，之后拖着残腿快速跑到你放置饭菜的地方，狼吐虎咽吃起来，它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好东西了。
第二天，雨终于停了，虽然没有太阳，但好歹不再下雨。你早上要赶去上班，没来得及查看它的情况，一直到你下班回家，才想起来它。你到那里瞧了瞧，饭菜已经被吃完了，但是没有看见它的影子。你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决定后面几天都来投喂它。
此后一个多月，你们始终保持这个模式。你投喂，它在你走后再偷偷出来吃掉。不得不说，这只狗的警惕心确实很强，你很理解，伤得这么严重，百分百是人类干的。
一个多月后，它终于出现在你面前。你像往常一样放在饭菜准备走，转身就看见它站在你后面，无声无息望着你，也没再冲你呲牙咧嘴，也没再冲你狂吠。你看着它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愈合了，只是还有不明显的疤痕，后腿也好得差不多，走动间虽有点微跛，可是行动间已经很灵活。就是脸上右眼处的伤疤似乎伤得最重，那伤痕还在昭示着人类对它的伤害。
它走到你身边，用前爪子轻轻碰了碰你的鞋，这样似乎是向你表达亲近。然后，低着头默默吃碗里的饭。
对于这样微小的进步你已经很高兴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带上愉悦。
“小黑，我明天再来看你啊！你好好吃。”
没错，你自作主张的给它取了名字。
有了第一次亲近，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往后的很多次。它慢慢的会时不时出现在你面前，但是始终不会过分靠近你。你叫它，它居然也会应答你，你已经默认了它成为了你的宠物，只是你的宠物和其它宠物不太一样，它没有它们美丽的外表，也不和你亲近，也不和你住在一起，它是一只流浪狗。
你的爸爸妈妈离婚后各自重新组建了家庭，你成为了可有可无的孩子。不过你无所谓，自小家庭影响下，你的亲情观念很淡泊。成年大学毕业后，你来到这个城市，一年也回不去一次，打不了一个电话。你一个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可是独居年轻女性的困扰找上了你。
你这天加完班回家，走在巷子里，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你。你的心猛地一沉，手早就悄悄伸到了包里，握住了一直带在身上的辣椒水，你准备他一有动作，就直接撒辣椒水。
你一心顾着身后，听着脚步声越来越快，就要接近你了，你吓得抓起辣椒水一阵乱喷。身后的人一声闷哼，捂着眼睛蹲在地上，你马上拿手机拨打一一零，顺便拎起包就往人身上砸。他被你打得连连闪躲，突然站起来抓住你的手腕。
目测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对于你来说格外有压迫性，更别说是一个年轻男性。你眼见这人居然抓着你的手了，警察却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就准备抬脚攻他下盘。
谁知道你脚刚踢出去，就踢空了，眼前的人突然消失，地上却蹲着小黑，它还仰着头看着你。你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没看见你说的罪犯，就看见了你和一只狗。你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总不能说自己眼前的这只狗就是那个跟踪狂吧，警察估计都要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你只得和警察叔叔解释自己可能看错了，最后，在警察叔叔的一番教育下，才放过了你。
等他们走后，你神色莫测的盯着这只狗，它大概知道自己做错了，低着头不看你。你轻嗤一声，猛地蹲下，抓起它的前爪，把它提了起来。
它还在空中慌乱的踢着两条后腿。你喝了它一句。
“别动。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知道你听得懂。不然我就把你扔了。”
它没动了，似乎还有些委屈的看着你。
“你能变成人？”
它点头。
“你是妖怪还是神仙？”
“都不是。”
它的声音其实不怎么好听，貌似嗓子也被伤到了，发出的声音是那种低低的，有些沙哑。
“那你是什么东西？”
“准确来说，我是灵。”
其实一只狗吐出人言还挺玄幻的，免得待会儿路过的人把你当做疯子，你让他变成人形。
变成人的他仍旧一身黑衣，皮肤也是健康的蜜色。留着寸头，右眼的那道疤还是留在脸上，倒是保留了原身的一些特点。五官硬朗冷冽，身上肌肉劲瘦有力。
他跟你详细解释了什么是灵。万物皆有灵，当执念或者说灵气累积到一个阈值，就会变为灵，也就能变成人的模样。
你挑挑眉，没说什么，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那你偷偷摸摸跟着我干什么？”
“没有偷偷摸摸。”他说，“我是光明正大，本来都打算叫你了，谁知道你突然对我一阵乱喷，还打我。”
他很委屈，很无辜。你很无奈，很气愤。
“你那还叫光明正大？你还有理了是吧！”
他被你吓到了，一句话都不敢接。
你看着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气也消了大半。
“说吧，跟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
他的脸可疑的红了。聪明如你，你好像知道为什么，彼此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开口。你抬头看着夜空，今夜星光灿烂，月亮弯弯，今晚月色真美。
“走吧!”
你不看他，径直往前走。他都没反应过来，还傻站在原地，直到你回头。
“你要是打算今晚回你的纸箱子里睡，那你就不用跟我走了。”
他像是得到特赦，撒开腿朝你奔来，乖乖跟在你身后，路灯将你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传来你和他的对话。
“你要和我约法三章。第一:在我面前保持原型；第二:没有允许不能随便进我房间，回去你睡沙发；第三嘛，等我想好再告诉你。能做到吗？不能做到你还是回你的窝去。”
“能能能!”
你没再说话，各自走着各自的路，可是你很心安。大概孤独久了，也想有个伴陪伴自己。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呗，未来谁能预料呢？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