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末红》偷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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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货物寄售注册处——
　　侠客有些惊讶地看着身边的女孩一边专心致志地观察别人，一边手脚麻利地尝试处理她并不熟悉的手续业务。如果用一个词形容她当前的状态，那就是——马力全开。
　　他看着女孩专注到微微颦眉的侧脸，觉得库洛洛的坚持不是完全无效的，虽然他从心底来讲，从来就没看好过他们两个的未来。
　　至少她现在，应该是真得很想找到你，团长。

　　[货品类别要填什么呢？]瑟莉斯拿着注册表，认真地征询坐在一旁长椅上的两个有泪不轻弹的“待售物品”，[还有货品等级，上面还写要慎填。]
　　“我们怎么知道……你随便填吧。”有气无力的芬克斯阴森森地说。强化系的优势体现无疑——即使被打击到地心深处，回话的力气总是有的。
　　这时一位热情的服务小姐走过来。
　　“请问需要帮助吗？”
　　瑟莉斯点点头，在本子上写道：[请问货品类别和货品等级怎么填？]
　　一身板正西装裙的小姐甜甜地微笑：“您是第一次寄售吗？货品等级将决定拍卖的场地，只有一级品才可以在中央的哥布林拍卖厅寄售。那里是顶级客户的聚集地，有更大可能卖出好价格。”
　　瑟莉斯忽然想到了什么。
　　[请问，哥布林家族的凯瑟琳夫人会到场吗？]
　　侠客若有所思地看着瑟莉斯，他已经猜到这位凯瑟琳夫人的身份了。服务小姐却露出些许疑惑的神态——瑟莉斯一行看起来衣着普通，凯瑟琳夫人几年来深居简出，只有少数“业内”的高层人士有幸与她结识。侠客感到苗头微微不对，立刻站过来。
　　“啊，其实是我个人久仰艳名，妹妹心直口快直接帮我问了，真不好意思。”他说着挠挠头，害羞地一笑，一瞬间，阳光万丈。于是毫无免疫力的服务小姐就这么□□脆地放倒了。
　　“夫人一般很少出现在公共场合，但下一次拍卖她应该会到场，为了庆祝哥布林家统治辣香山十周年。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为您解说一下具体流程……”

　　于是拿着注册表的瑟莉斯被华丽丽地撇了，星星眼的服务小姐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纯情的“兄长大人”身上。她走到芬克斯和飞坦面前，两人只见她攥紧了拳头，雄赳赳气昂昂地举本——
　　[计划改变，去检疫吧，我们注册1级品。]
　　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此时，瑟莉斯看起来就如张着血盆大口的SS级食人怪兽……不，面对食人怪兽，飞坦和芬克斯绝对不会哆嗦的，哆嗦的一般是对方。
　　“你……不是真要让我们上拍卖场地……”
　　芬克斯本想用威胁的口吻说这话，但他的锐气和气势之前已经被挫尽，所以现在听起来嘛……有那么一点恐惧，一点心虚，一点后怕，还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委屈……
　　[卖完后你们跑出来就是了，在被注射毒品以前，这里都是用这种方法控制人的。你们要跑谁拦得住？我需要找机会接近一下那个凯瑟琳夫人，有可能她抓到库洛洛了，她就是被偷了念的那个。]
　　最后一句让芬克斯和飞坦严肃起来，虽然无奈，但两人还是点头同意，站起来去检疫……不，是体检！可瑟莉斯随即写的话让他们中的一个差点摔到沙发下面。
　　[凯瑟琳夫人喜欢黑头发白皮肤肌肉线条柔和的年轻男子，脸长得好看就更好了。飞坦你别想杀人时很好看的，运气好能被她买了。到时候你可别跑，有内应就方便得多。]
　　于是乎，白嫩嫩的飞坦，有史以来第一次被瑟莉斯诚心称赞其外在后，就这么完全自愿的，被拉去检疫盖章了……上天作证他是自愿的，世界上有谁能强迫他卖身呢？

　　半小时后——
　　瑟莉斯对一级品的要求五体投地，真不愧是全世界第一的“人才交流中心”。一级品的要求除了身体健康外，还对体能外表比例之类有严格要求，最夸张地一点居然是要求必须有特殊性——少数民族，畸形，外科改造的成品，或者……有念，只会缠那种不算。
　　当然，两只旅团出品的高品质蜘蛛毫无悬念地高分通过，虽然他们本人似乎一直在尝试用念干扰或者毁掉仪器。
　　[宠物？奴隶？]瑟莉斯看着“货品类别”上的选项，再次征求当事人意见。已经把下辈子的“忍”之心都耗尽的飞坦，此时无力地歪倒在椅子上，一副要杀要刮，要煎要X都随便随便了的性感……不，是颓废样子。
　　“宠物吧。芬克斯随意，不过我觉得他放宠物类……有些缺乏竞争力。你是打算接近那位凯瑟琳夫人吗？飞坦会比较吸引她的注意力。”
　　走过来的侠客已经换了一身精致的银灰色西装，象牙的袖口针低调奢华。他的头发整齐地理成了偏分，手肘上搭了件附带雪狐皮草的丝质女性礼服裙，还拎了双镶了黑珍珠的小巧高跟鞋。
　　“我出面作寄售人吧，虽然可能性不大，但她万一记得你就麻烦了。你需要换身衣服，高跟鞋穿了会走吗？”
　　瑟莉斯二话不说地按侠客的主意填好了表，没注意到已经半死状的两人正用苦大仇深的目光恨不得把潇洒俊逸的侠客瞪出个洞。她拜托侠客去交表，自己毫不犹豫地拿了衣服鞋子找地方去换了。十分钟后，当侠客回来时，站在等候厅的女孩已经高了一截。洁白的丝裙开叉中露出她纤长笔直的腿，银色皮草在白皙优美的脖颈对比中，反而显得有些灰。她站在那里，用坚定不移的目光平视着他，如阳光下的新雪，纯白到凌烈。
　　侠客好像听到，心跳错漏了一拍。
　　下一秒他想到的是——她不是只有A吗，什么时候……这样被团长知道是我挑的衣服，不死也得掉层皮！还有那开叉，挑的时候没发现这么高啊……
　　“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芬克斯嘟哝了一句，让侠客醒过来。
　　“你……呃，需要换身吗？”
　　[不用。需要战斗时甩了鞋子就行。拍卖会在晚上八点，这之前我们先尽可能找找，也许库洛洛没被捉也说不定。]
　　“……这个，其实我说的不是鞋子……”

　　夜幕降临时，在没有白天黑夜的辣香山矿区之下的地宫中，华丽牢笼的隐蔽角落，粗重的喘息声隐隐传来。如凯瑟琳所说的，梦魇伴随着夜晚而来，名为过去的电影慢动作，垄断每一种感官，抹去了现实与幻境的边界。
　　靠坐在地毯上的男子低着头，冷汗随着颤抖的喘息一线线倘入已经半湿的衬衫。微微凌乱的黑发掩着睁大的黑瞳。他的瞳孔缩小如针尖，左右不对称，还在不断地收缩不定。
　　也许因为映入它们的景象太真实了。
　　他看到了从胸前贯通而出的爪尖，尖利的，血红的。
　　他看到了从身体里喷溅出的血雾，飞扬的，腥甜的。
　　他看到了澄澈绝艳的赤，比喷涌的血更红，比舞动的火更红，无悲无喜，绝望痛苦地失去了灵魂。
　　为什么这么慢……请快一点。

　　七点半，夜幕中的辣香山一片灯火辉煌，如同射灯下的全钻头饰。哥布林家直属大拍卖场前，红地毯拖了数十米，名车一辆辆经过又一辆辆被弓着腰的制服接待开走，花孔雀般的男男女女昂首阔步地将他们镜子般的皮鞋压在比黄金还昂贵的晶纹大理石地面上。
　　侠客停了车，绕到后座将瑟莉斯接出。他发现她扶着自己的手时微微皱眉，不知是不习惯这种场合，还是不习惯这种接触方式。
　　不过瑟莉斯的颦眉仅仅是一瞬，下了车后，她很配合地挽上了侠客的手臂，这让侠客那原本就吸引了众多眼球的明朗微笑掺入了一丝可以理解为忧郁的气质，于是杀伤力倍增……
　　货品一早就给主办单位“送”去了，走入拍卖大厅的两人不留痕迹地注意着四周，他们没有急着进拍卖厅，直到拍卖即将开始时。
　　“来了，是她吧？”
　　顺着侠客的声音看过去，瑟莉斯微微眯眼，然后点了点头。
　　[恩。凯瑟琳.哥布林，有办法探清库洛洛在不在她手上吗？]
　　侠客压低音量，用身体半挡在瑟莉斯和远处的凯瑟琳夫人间。
　　“坦白说，如果团长还自由，那么芬克斯和飞坦下午的那种挖地式找法，就算找不到也应该把他引出来了。所以十之八九是在她手上了。”
　　瑟莉斯皱皱眉：[结束后跟踪她？]
　　“我认为在矿区的可能性很大，也许地下有玄机也说不定，很多以宝石矿为生的大家族都有把开发尽的矿区改造成地下宫殿的传统。这样我们跟踪了也未必能进去，入口处肯定是机关重重的，而且有人监视。”
　　[那怎么办？]
　　侠客狡黠一笑，蜘蛛脑的眼中碧光晶亮。
　　“里应外合，一个可能比较困难，最好把芬克斯也弄进去。”
　　[哎？]
　　“飞坦是在芬克斯之前，这样计划可行……最好你来喊价，别担心，你穿这样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之前你只在团长身后见过她一次不是？”侠客用掂量的目光看向瑟莉斯，看脸的时候笑着点点头，看到胸部时打了个哆嗦扶额，“很简单，一会你就……”

　　红绸与黑纱，今夜的凯瑟琳夫人如水晶杯中的百年红酒般优雅高贵。她拨弄着装饰在腕间的黑色羽毛，毫不吝啬地将柔媚却不放荡的微笑散播给仰望她的众人。
　　今夜，她是焦点。而她的心情几年来都没这么好，于是焦点处光辉点点。
　　那一边，应该已经过去第一波了……呵呵，也许一次还不够，但他总会来求她的。万蚁啮心的痛苦或许不足以压倒这种男人，但无限重复的缓慢噩梦，比现实更加敏感的五感再现，没有尽头也没有一丝希望的静止地狱，你又能忍多久呢？
　　“夫人，这是这次的拍卖品列表，请您过目。”
　　一旁的贴身服侍毕恭毕敬地将烫了精细金边的表单递给她，她随意地接过，在那一排排细小的照片上扫了一眼，目光猛地定在其中一个上。
　　黑中透着一丝蓝色光晕的发，白皙的皮肤，这金色的瞳子好……激烈！
　　戾气深重的眼神，凯瑟琳在比较新的“商品”身上看过不少，但这一个却不同。那金色毫无艳丽之感，反而如沙漠般荒凉，却又仿佛能直接把对上它的人刺出个血洞！
　　对飞坦在拍照时的心情一无所知的凯瑟琳，就这么决定了她今晚的目标。她决定了那就应该是她的，她的家族论富有是全世界少有对手的，而且在这里，她叫的价，一般是没人敢继续跟进的。
　　她是女皇，尤其是今夜的。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与她同一排的几十个座位旁，一个根本没在看她的清丽少女，已经无声无息地将圆与注意力笼罩在她身上。她嘴角的任何一丝浅笑，都在她的探查之中。

　　竞拍开始了，一件件商品步上竞拍台的灯光中。被外科手术改造后能给人极端体验的美少女，连体却健康的英俊双胞少年，可以一秒间杀十人的念力高手，昨天还在某城市开演唱会的女明星。侠客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无心地听着竞价声时起时伏，看着毒瘾深重的商品们那同样呆滞的眼神。当一个独角族的女孩被牵着脖子爬上来时，侠客担心地瞥了一眼瑟莉斯——同样是因外表而受劫的少数民族，他担心会触及她的逆鳞。
　　可他看到的是，瑟莉斯那微低着头，目光没有焦点的侧脸——她根本没在看拍卖。
　　发现侠客在愣盯自己，瑟莉斯微微抬眼。
　　[怎么了，轮到飞坦了？]
　　侠客伸手轻轻搂了她一下，阻止她去看场内。
　　“你在观察那女的？发现什么没？”
　　瑟莉斯懊恼地皱皱眉：[她刚才好像让身边的随从跟什么人联系，确认什么东西……我不懂唇语，没弄清楚。但有个口型有重复，会不会是库洛洛的名字？]
　　“你继续监视，专心点，我又不是万能电脑，这么点情报怎么分析得出来。”
　　[哦。轮到飞坦了叫我。]
　　看她又低下头去，侠客在心里无语泪流。
　　我这个大白痴，干嘛要抢团长的事做，嘴巴比脑子快的应该是芬克斯啊……

　　终于，重头戏上场了。
　　侠客在第一时间把目录单掉到了地上，目瞪口呆地下意识里戳了戳瑟莉斯。而看过去的瑟莉斯在第二时间，用力捂住了嘴。
　　她被吓到了，被那种传说中能骗尽世上任何强者的叫做“包装”的东西，给吓到了。
　　在她记忆中，飞坦的半裸她看过无数次，战斗时的，基地里的，血腥版的，睡裤版的，事实上她连他只穿小熊短裤的样子都看习惯了，就算把他剥光了也吓不到她。
　　但眼前的飞坦，绚烂的聚光灯下，被关在一个透明闪亮的水晶瓶里。头上插了两只恶魔小角，背后有很仿真的恶魔羽翼，后面还拖了根顶端有尖刺的尾巴，上身光裸，下身黑皮裤——可怕就可怕在，这一切都是走的……可爱路线……
　　那头上的小角，嫩嫩的粉红色，顶端圆圆的。那小小的恶魔翅膀不知道是不是装了马达，蒲扇蒲扇的。那尾巴的尖刺倒是有尖，但怎么看都是一个倒置的心形。还有那皮裤，上面居然有荧光粉的字，左边——瓶中的捣蛋小恶魔，右边——亲亲我不乖的宝贝，PS，双语的。
　　主持人热情洋溢地介绍：“请不要被这件商品的可爱外表所迷惑哦，根据由哥布林家族背书的专业测试，他的战斗力如果用魔兽的等级区分，至少是S级！没错，您听到得确实是S级！一个人相当于一支上千人的职业佣兵军队！这还仅仅是从那种被称之为‘念’的神奇力量的量上来判定！这是恶魔，一只当之无愧的强大恶魔！拥有了它，您便可以高枕无忧地享受平静生活！当然，您也可以留在房间使用，如此天使般的美少年拿去打打杀杀，或许有碍您高贵的品味。根据寄卖人的信息，他对药的依赖度还很低，这样您同时还可以享受亲手调教的乐趣！那么我们就废话到这里，第017号商品，金瞳小恶魔，从十亿起跳！”

　　[侠客，我想笑。]
　　“他看着这边呢，忍一忍。他已经是极限状态了，你一笑肯定立刻失去理智。”
　　[我一直以为飞坦很冲动的。]
　　“其实他很在乎旅团和团长，你总是跟他唱反调才把他当炸药。”
　　[可以去洗手间笑一下吗？]
　　“会被猜到的，他又不傻。”
　　[可惜，我的回忆照相馆没了……]
　　“在团长房间。回去我拍好了扫描一份给你。记得别让团长看到，这可能勉强算接触的。”
　　[可以登报吗？]
　　“你其实最恨的是他吧……可以倒是可以，反正他不看报纸。不过被发现了大概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用你的名字……啊，我什么都没说。]
　　“……你其实最恨的是我吧！！之前也是故意的吧？为什么？！”
　　[用库洛洛的名字搞不好发出去前就被打了……声音小点，都听到了。之前的什么？]
　　“……我可以揍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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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09/12/26 为什么……我无法精简……这种地方，真的很想详细描写，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