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末红》偷闲

41、237-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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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瑟莉斯爬回女性监狱那边，用口型对卡娜伊说——谢谢。
　　卡娜伊歪头笑了笑。
　　“你的男人不错，小羊——”
　　[他是鬼的男人！！]
　　这是摔了本子后依然余怒未消的暴走羊。
　　不过卡娜伊的玩味表情显然说明，她没有读唇术这种专业技能。无语到抽搐的瑟莉斯只得转头离去，艾可正向她走来。
　　“那个蛛头男……不，魔鬼怎么也来了……”艾可的声音很无力。
　　一时冲动后失去了唯一表达工具的瑟莉斯只得拉着膝盖已经条件反射性打颤的艾可向交易厅走去——像笔记本这种常用小道具有可以直接买出来的贩卖机。
　　结果当瑟莉斯选择了“提交任务”后，直接傻在了电子屏前。

　　“您好，欢迎使用任务结算系统。本系统自19XX年起已添加人性化程序，希望您能满意。
　　请等待扫描红外线进行身份确认。
　　……
　　确认完毕。
　　请等待管理员确认任务完成情况。
　　……
　　……
　　任务完成良好，结入点数：20000
　　管理员通告：由于不经允许进入男性监狱，按照禁止条令第三类第5条，罚点30000。
　　当前余额：-10000
　　系统人性化提示：负的点数并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只是在负值未补平前您将没有点数消费哦~
　　是否需要其他服务：——YES？————————NO？——”

　　瑟莉斯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没捡个大石头飞他，为什么没从尸体上摘几个项圈回来，为什么要听那个混球男的话爬过去，为什么没拜托刻耳多扒他几块皮……
　　于是笔记本还是艾可买的。而瑟莉斯那来自于负点的怨念一直维持到了晚餐。用艾可的话说，外面的人都错了，其实绷带美少女和医院女幽灵明明是同一种东西。
　　艾可依旧把她收入的绝大部分放在了吃上，依旧大大咧咧地把自己堆成小山的餐盘子推到瑟莉斯面前。然而在瑟莉斯反应前，一盒牛奶，连同拿着它的男人手掷地有声地伸到两人面前。两人同时回头——
　　艾可的脸色瞬间黑绿化，她本能地拔腿就跑却被那人礼貌地拦下，他请她让个座位顺便把餐盘一起拿走。于是此女立刻展现了流星街人在绝对实力前的劣根性——在瑟莉斯怔怔的凝望中，艾可毫不犹豫地抱起她的可乐饼、烤鸡腿和炒面，一阵风般华丽丽地消失在了人海中。
　　于是瑟莉斯终于明白了一个她妈妈说过，她却一直无法领会的词语。
　　——见色忘义。

　　“你总是瞪着我，不累吗。”
　　瑟莉斯不理库洛洛。她低下头，以风卷残云之势大啃自己的面包，完全没注意到某人的餐盘上放的其实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在刻意让自己讨厌我。”
　　库洛洛坐到艾可的位置上，用手托着腮静看瑟莉斯完全不优雅的吃相。
　　狂塞的女孩手一顿，皱皱眉，继续塞。
　　库洛洛等了一会，眼眸微垂，他在考虑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他知道在飞艇的监牢里，瑟莉斯那种可说是突然的态度转变跟她泼的那杯沸酒有很大关系。同情，自责，内疚之类，即使是潜意识中少少的一点，也可以以正常逻辑外的影响方式引发人态度的变化，对女性尤其有效。虽然这是就普通人而言，但对她……
　　所以他诱导她亲手做，反正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然而结果却出乎意料得好。
　　不过……昙花也差不多该谢了。投机取巧的方法毕竟只能起效一时。现在最好趁她还没完全脱离影响前制造一个平衡状态……
　　……
　　库洛洛觉得有点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了在瑟莉斯不在身边时思考，在她身边时便放松地有话直说，放松地搂着她睡。而现在却在她咫尺外反复思考下一句话说什么，琢磨她根本摸不清规律的奇怪逻辑。而且他心底甚至有种感觉，他大概正在徒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相处，仇恨，服从，不杀的契约——这些基本元素完全没变，唯一改变的仅仅是他对这种关系明了了。可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他确定自己的行为也都是有利于造成那种局面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那感觉就萦绕在脑海里，却抓不准。
　　以前即使逗她发飙也能毫不担心的亲密感……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在库洛洛已经快要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是否在退化时，瑟莉斯把最后一个面包塞进腮里，就着两口水硬吞下去，然后抬脚就要跑。库洛洛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突然被男性的凛冽气息靠近，瑟莉斯惴惴地看着那对深邃起的黑瞳，她觉得他想说什么，可是迟迟没等到。
　　僵持了几秒，库洛洛忽然松开了手。似乎是示意他没话说了。腕上暖意的离去却让瑟莉斯突然没了那种快点离他远点的冲动，她看着那双依然望着她的黑瞳，一句话自然而然地就冒了出来。
　　[我觉得离你远些比较……]
　　她突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感觉。安心？不……就算两个人扔到外面，没了念的库洛洛只要别上正面战场也绝对比她有用很多，更别说是这个大家都没念的监狱里。省事？有点接近……但理论上动手比动脑轻松很多，跟他在一起只要动手就可以。舒服？……好像也不太对……
　　瑟莉斯没发现，她的思维回路已经完全按流星街“生存第一”的实用主义傻不愣登地冲了下去，完全偏离了主题。所以硬是顿了一分钟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食堂里是犯人和狱卒公用的，所有人哪怕是下午还在对砍的都在安安静静地乖乖吃饭，唯独他们这边——刚才一个海带疯子拼命三郎般冲出去就吸引了大量注意力，加上男监最新“刺头”加“梦中情人”本身就挺耀眼，现在他们在这一站一坐皱眉对望了半天，小半个食堂的眼睛已经在安安静静地等下一句台词了。
　　可是瑟莉斯真地想不出来。她知道库洛洛说的没错。之前或许还有因酷拉皮卡引起的愤怒，但在她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及那杯酒泼下去后，剩下的只是伴生于孤独感的悲伤。但她就是没办法做到以前那样，那样自然柔和地将负面情绪压在心底。
　　于是漫长而寂静的三分钟后，她站直身，抬脚，回女监去了。

　　一直保持着倾听状的库洛洛眨了眨眼睛，眼看着两秒前还一脸真情流露的小丫头，就这么话说一半后扔人就走了。他有了一点，仅仅是一点点懊恼的感觉——这是故意的？
　　而他周围那一片观众则（自以为）真相了——嗷嗷，现场版肥皂剧，剧情看不太懂不过演员卖相很下饭，明天还要坐这位置，也许有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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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监里如这几日来一样，大部分人都在休息时间聚集在“姐姐”身旁有说有笑，偶尔还会挑衅地往没什么油水，却又挺难缠的“异类”们的方向白一眼。唯三的异类中，卡娜伊回来后只喜欢抽烟，偶尔会拿出几封信和照片反复看。艾可和瑟莉斯是上下铺，自然是有说有聊。刚刚从食堂回来的瑟莉斯看到艾可躲在床底下啃鸡腿，不禁无语。她写了几个字后，四脚着地钻到床底下把本子送到她面前。
　　[库洛洛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怕成这样太夸张了。]
　　艾可被瑟莉斯的突然出现惊了一下，看清楚人后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
　　“啊哈哈，扔下你是因为知道他不会对你怎么样啦，别生气哩。那个魔鬼啊……”艾可猛地打了个哆嗦，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回忆，“他用极变态的方式摧残过我的身心！为什么他也在这……呜……哪个白痴捉他进来的……”
　　瑟莉斯抽抽嘴角，她开始想象除了艾可已经告诉她的捅一刀和“躲猫猫”外，库洛洛到底还对艾可做了些什么……
　　当然，艾可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稍微偏激的修辞造成了某人严重的理解偏差。在她看来，那蛛头男微笑着捅她一刀还玩要死人的“躲猫猫”绝对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但对瑟莉斯来说，所谓“变态地摧残身心”，那就是飞坦加西索……

　　艾可从床底下爬出来，甩了甩自己粘灰的海带辫，夸张地叹口气。
　　“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啦……看了他腿就发软，他一笑腿就疼，靠近半径五米内腿就自己动着要跑了。”
　　瑟莉斯皱着眉头看向不怕冷的艾可那裸露的大腿，想象库洛洛对它们做过什么……
　　然而海带女那大条的神经依然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无意识的抱怨中，把库洛洛在瑟莉斯心中难得的几个闪光点中的某一个扭曲了。她坐到床上，撕了口鸡腿，口齿不清地边说边嚼：“他又是为什么关进来？”
　　被自己的想象搞得越来越黑线的瑟莉斯决定先转换一下注意力。
　　[旅团是A级通缉犯。]
　　“可他本身比SS级的还难捉吧。”
　　[他被捉时重伤封念。]
　　艾可一愣，眼中突然冒出点点星光。
　　“谁这么强大？？！”
　　[酷拉皮卡。]
　　艾可立刻热血了！
　　“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偶像！……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她想起之前见到库洛洛时对于两人关系的那种恐怖推测，不禁黑线了几分。她小心地看向瑟莉斯，想看出点端倪，然而瑟莉斯却只是摇摇头。
　　[酷拉皮卡受了伤，无法痊愈的。]
　　艾可一怔，那个带着阳光气息的礼貌男孩的微笑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感到被什么刺了一下。然而看到瑟莉斯沉下去的表情，艾可勉强地笑笑拍拍她的肩。
　　“虽然老太婆挺可恶，但我觉得她查到我的消息后，肯定会来弄我出去的……搞不好她已经查到了，就是还没赌完气而已。到时候你也一起走吧，然后带我去看看他，我有一点治疗系的能力呢。”
　　瑟莉斯的手不知何时抓紧了床单，但她没再写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笑。
　　有些伤，是念也治不好的。有些痛，也许永远不要治好才不会疼……

　　这天晚上，瑟莉斯做梦了。梦到了那棵参天的荆棘树，还有飘落着白花的藤。树的对面，她看到了那棵曾经是红光中的幼苗，现在却长成了半人高的小树。奇特的树枝柔软地缠成螺旋状，这样子让她觉得很熟悉——和那个尼德候格手臂上念力形成的刺青纹路好像……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那棵小树带给她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冰冷诡异。但想起金说的话，她又平静了下来。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当那声可谓是催命钟的放风钟声响起时，瑟莉斯还没给眼睛换好绷带。几分钟后她和艾可一起走了出去，然后分头赚点——她还是需要接任务，那10000点的欠债让她那对钱没概念的大脑，终于有了正常人为生计所迫的郁闷感。
　　不知为什么，当瑟莉斯走进交易厅时，她感到些有意扫来的视线。虽然隐藏着，但对于她这个半流星街人来说，其中的恶意还是相当易察。而那些平时根本不在意她的“舍友”，似乎很巧合地三五成群地分布在周围。
　　没有圆，瑟莉斯无法细致掌控四周。她犹豫了一会，还是向查询机走了过去——背后的门口，聚集的人更多。
　　大厅里前所未有得安静，瑟莉斯警惕着，打开了任务查询界面。当她选择“按报酬高低排列”后，位于最上方的一条任务令她睁大了眼睛。

　　[男监]等下文的白毛：目标位置——女监四号房；目标特征——娇小，白皮肤，黑眼金发，爪子尖利，左眼包绷带；处理方式——带到走廊尽头的私人交易室的沙发上，必须完整；报酬——1,000,000。

　　由于后面那串数字比较长，瑟莉斯的视线在第一时间被吸引。通读了任务之后，她的心猛地绷紧——单看描述最后一条便知道是谁了，任务是男犯人委托的，被抓到的话……她感到一阵紧张，然而当她下意识想去看究竟是谁委托的任务时，复数的气息从背后迅速逼近——
　　毫不犹豫地跳到机器顶上，瑟莉斯看着下面那片攻过来的人群，皱了皱眉。很显然，这个数额已经高得足够让几个平时互相制衡的团体联手了。下面的女人中，瑟莉斯看到了熟悉的几张面孔——和她同一个平房的“姐姐”以及她几个水平较高的手下，显然她们不需要调查也知道委托目标是谁。另外还有个她不认识的瘦高女人，但看追随者的架势，大概也是别的平房的“姐姐”。
　　囚笼中的野兽，强者才可以获取最肥美的猎物。瑟莉斯皱起眉头，两个的话即使是首领也很轻松，二十个的话可用走跑战术，可眼下……没有二百也差不太多了！

　　对最先冲上来的七、八个，瑟莉斯没有丝毫的留手。爪起血溅，她希望能像对付赏金猎人那样，用最初的几个杀鸡儆猴，直接吓退对方。事实上，她也做到了——当最初的几个倒毙后，后面的人虽不至于恐惧到奔逃，但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住一瞬。可是瑟莉斯忘了一个问题。在荒野上，对方可以跑，她也可以回到库洛洛那。可现在大家都是笼子里的蟋蟀，要跑，跑哪去？已经见了血，对方就算是为了自保也会全力以赴。
　　不过这一瞬间的静止给瑟莉斯足够的空隙脱离这个无异于笼子的交易厅。可在她跑到操场，看到漆黑的死亡围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超低级错误。背后的追兵似乎已经不是很顾及任务中“必须完整”一项了。在几个“姐姐”的威压下，众人一拥而上，这次没有太大损失，瑟莉斯像是放弃抵抗般，很快便被按住手脚压在了地上。
　　被冰冷的金属绳捆住手脚，瑟莉斯顺从地任由自己被愤愤然的女人们粗鲁地抬回交易厅。交易厅深处，有长长一排供囚犯间私下交涉的单间，每个单间都有两个入口，一个通向女监，一个通向男监。瑟莉斯被那群女人带到了最靠里的一间，扔在唯一的沙发上后，她们便急不可耐地去交任务，对瑟莉斯以及之前被杀的同伴再无半点兴趣。

　　瑟莉斯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必须在那个抓她的男人得知猎物入手前恢复行动力！她咔咔两下滑脱被绑在背后的拇指关节，本以为能轻松脱开绳索，却发现这钢索怪异得很，具有相当强的收缩力，使她的手无法挣脱出来。无奈之余，她只好像反方向跳绳那样，将臀部和腿依次从两手环绕的圈中退出来，让被绑着的手从身后换到身前，再用手去解脚上的钢索。然而细看后，她发现这钢绳不是绑起来的，而是被一个锁锁起来的，没有钥匙只能强行拉开，而她的两手被绑在一起，根本使不上力气。已经气急败坏边缘的瑟莉斯不得不开始用蛮力强扯手上的钢索，可也不知道这钢索是什么质地，任她拼上全力生扯强绞，没有缠保护的手腕很快磨出血痕，钢索却硬是挣不开。
　　然而就在如此紧张焦躁的时候，她的背后的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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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2009/11/13
2009/11/14
昨天最后一句来自于委托任务中，某“死要死在菊花下”的委托。。瑟莉斯只是一时找不到骂人词，就把她感觉很寒的一句拿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