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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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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里的梨水在锅里滚了好几番,雪梨已经被煮的晶莹通透。
刘芳龄关了火,拿小盅装满,放在一旁微晾。
外面早没了声音,她不安的来回转了几圈,还是决心出去看看。
菜品没有动,长桌没有人。
只文沐璟独自站在客厅落地窗边接电话。
刘芳龄转而上楼,又下楼。
她端着连盖都没被打开的小盅,等他挂电话,“先生,这梨水是唐小姐说嗓子疼才煮的,现下她又说不喝了,我怕她......”
文沐璟扫了一眼无人的餐桌,顿了一下说:“先给我吧。”
“好。”
卧室里,唐潆直接钻进薄被里,五月的天,怎么说也是有了燥意。没一会,她额上就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实在透不过气,她才从里面钻出来,相信明天她应该就能接到《侣行记》节目组换人的消息。
他总会有办法的。
“笃笃——”
“刘嫂我不喝。”唐潆朝门外喊了一声,还呕着气。
“是我。”
“......”
空气突然安静。
文沐璟等了一会,里面才有窸窸窣窣扭锁的动静。
唐潆仰着生气的小脸,想在挣扎一下,可又没了的勇气,只好保持沉默。
文沐璟高出她一个头,阴影投下来,正好把她挡了个严实。
“把它喝了。”
“......?”
她不明所以的低头,发现他正拿着现煮的梨水。
纠结接不接的时候,他又说,“嗓子疼怎么录节目?”
“?”
他这是...同意了?
她睁着圆碌碌的眸子,反复揣摩。
“还不喝?”
唐潆一听连忙摇头,生怕他后悔,接过就是大口大口吞咽,最后还不忘拿汤匙吃干净梨肉。
吃的急,她呛了几下,只感觉满肚子都是梨水。
然后她双手捧着碗盅,给他示意。
文沐璟轻蹙的眉头舒缓,冷硬的气场柔和下来,他盯着女孩唇角水渍,大拇指覆上轻揉了一下,顺势抬起她的下巴,含住她的唇珠,吮咬。
他舌尖掠过,梨水很甜,但...不反感。
两人气息交互,点到为止,他捏了捏她的鼻根,“乖一点。”
唐潆耸了耸发痒的鼻子,不说话。
落寞感涌上心头,她现在好像是他的一只宠物。
主人已经给了甜头,要是还在闹别扭那就是她的不懂事了。
毕竟宠物也是有可能会被遗弃的。
“公司有点事,今晚你一个人早点休息。”文沐璟摸了摸她的头顶,拿过她手里的小盅,换衣服离开。
晚上,刘嫂收拾完厨房也下班了,只剩唐潆一个人。
她有些失眠睡得迟,再往后,她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熟悉的红白教学楼,绿树成荫的校园大道,蓝白相间的宽松校服......
天很热,只有她穿着外套。
高三的同学回来参加校庆,校园里挂的满是红条幅还有热气球,非常热闹。
唐潆抱着高二文科的数学卷子。
走进办公室。
既是她班主任也是年级教导主任的郭跃刚点了点卷子数量,“正好,你帮我把这个U盘送给礼堂的设备老师,还有,下午不准同学们请假。”
“知道了老师。”
唐潆接过U盘,往艺术楼的大礼堂走,外面热浪袭来,即使敞着校服外套,身上还是有些黏腻。
礼堂大门半掩,透出的冷气刺激的她毛孔收缩,她轻推入门,视野前方的舞台上只有一个人。
他衬衣黑裤,袖子半挽在小臂,皮肤冷白,模样青涩淡漠,干净的无法触摸。
她从礼堂后排慢慢走下阶梯,目光一直被他吸引。
他正在给桌子上摆放名卡,没有抬头。
以为是新来的老师,她不自觉放缓了语速,试探的问道:“老师?”
那人抬眼,眉目俊朗,清寂儒雅的长相让人心跳一滞。
他很好看。
“同学,你是来送U盘的吗?”舞台侧面走上来一个高胖的中年男人,神态慈和。
“嗯。”唐潆回神,确认是设备处的老师,连忙把东西递过去。
“叮铃铃——”
上课铃打的突然。
她来不及逗留,匆匆跟老师说了再见就往门外跑,关上门的一刻,她又回头偷看了一眼。
他在和设备老师说笑,然而却出乎意料的对上她的目光。
唐潆一激灵,连忙合上门。
下午的大礼堂坐满了学生,高二文科一班被安排在了靠后的位置,正在演讲的男生是刚才被她认错的那个人。
原来,他不是应届毕业生,而是作为往届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参加校庆。
大屏幕上的ppt图片打着演讲人的名字。
——文沐璟
坐在旁边的林悠词,激动的摇晃着她的胳膊,“糖糖,你快看啊,我们学校竟然还有这么帅的学长?”
唐潆来不及说话,挨着林悠词的傅齐珀嘁了一声:“没见识,他和我是一家,怎么不见你们夸我帅啊?”
“傅齐珀,不带这么不要脸的好吧,他和你是一家?我还说我和你是一家呢。”林悠词翻了个白眼。
“你真愿意跟我一家啊?”
“……滚吧。”
唐潆看着他们小学生吵架,轻笑出声。
傅齐珀耳根微红:“糖糖,你别笑,我跟他真认识,他是我小舅舅。”
“……”
“……”
林悠词愣住:“真的假的?亲舅舅?”
傅齐珀:“不是不是,表的。”
林悠词和唐潆对视,又是一阵静默。
傅齐珀见她们还不信,急的争辩,“哎呀,我说的是真的,前几年他出国留学去了,我们联系的少,谁知道他今天会突然出现。”
林悠词眼睛微瞪,指了指台上正在演讲的人,又指了指他,“嗯,看出来了,还是你父亲基因比较强大。”
傅齐珀:“……”
傅齐珀个子高,五官更加硬朗,刺头内双往往给人一种凶巴巴的印象,但只有接触下来,才知道他有多憨,跟台上清朗的年轻人是截然不同的风格。
林悠词在旁边笑的东倒西歪,轻拍着唐潆的小手。
打闹间,她衣袖往上窜了窜,青紫色的抽打痕迹露出边角。
“糖糖?!他又打你了?”
......
场景突变,黑沉沉的乌云压低了天空的高度。
一句接着一句的谩骂声刺入她的心脏,身上紫红的淤青隐隐发痛,地板上零落的碎碗瓷片狠狠扎进膝盖。
她躲进无人的角落,蜷缩颤抖,视线一片黑暗。
生理性的泪水,一下一下的砸在地上。
窒息,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