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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回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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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场巷没有了早上的热闹,前方再几公里就是被围起来的古墓发掘地点。
洲集古董铺坐落在日暮底下,不起眼的角落,它自有一番神秘。
“欢迎光临,买古董往左,卖古董往右,鉴别古董请到柜台。”
“你好,这家店的老板呢?”白秋月在柜前轻轻扣了扣,瞧着正擦拭着古董花瓶的一个年轻小伙。
他转过扶了扶眼镜,有些无精打采,“哦,你有什么事吗?”。
白秋月听罢便从手腕上脱下那串手链,“我想让他帮我看看...这个...”。
男子停下手上的动作,凑近拿过瞧了瞧,“这不值钱。”。
白秋月有些尴尬,“啊...我不是来鉴别的,你们老板他...”。一急之下,她有些语无伦次。
“等等...我瞧瞧!”男子反应过来,又盯着她手上那串“这不值钱”。
乌黑尚泛着赭红的七瓣菊,链条是韧性极强的藤条编好,将整个串起,整体显得朴实又不失庄重,偏偏久看又散发着一种光泽。
他细嗅了嗅,又擦擦手拿起桌上的放大镜小物什。白秋月不明所以,动也不是,也不好出言打扰,只得先站在一旁。
“这...是血檀木吧。”男子迟疑片刻,又自顾自点点头。
“姑娘,咳咳...来了?”古董架旁的屏风后传来一阵咳嗽,早前遇见的那位老爷子走了出来,面上带着笑意。
“老人家!”白秋月一把拿起柜上的手链戴好,就疾步走了过去。
老人家只是笑,见她过来便用拐杖指了指一旁的矮塌,“先坐吧。”。他又咳嗽一声,瞧着柜前那正在发呆的小伙计,“你去泡壶茶来。”。
小伙计跑的飞快。
“你来,是想问我你手上这个东西?”老人家呵呵一笑,瞧着她手腕上的那串赭红。
还未等她开口,“让我猜猜...你之后大概又遇到了一些奇怪之事,不得其解,或许...与这手串有些关系?”。
白秋月点点头,“是,我回家之后,做了一些很奇怪的梦,而且...而且那种感觉很真实。我有些...我很奇怪,但我知道老人家肯定知道些什么。”。
白秋月打定了注意,也只炯炯地瞅着这位老爷爷。
茶端了上来,老人家斟过一杯递给她,低下头悠悠然,“这是血檀木,看你腕上这串的成色,或许千百年也是有的。”。
“千百年?”白秋月一声惊呼,茶水入口有些烫的她呲牙。
“我曾在一本名为《九州轶闻记》的古书上看到过,血檀木可为相思之引,滴血入其间,可使千年不腐,可让好梦悠长、相思不断、有缘人得见。”
老人家抿了一口茶水,又兀自摆了摆头,“不过...也只是轶闻传说罢了,况这世上哪里去寻得那般上品的血檀木为器?”。
他话语一顿,瞥向已经听呆的白秋月,“除过...你手上这串。”。
白秋月的思绪还停留在“血檀木为相思之引”那句,她想到老人家说的“滴血入其间”,顿时很多东西涌了脑海。
她起身撩起袖腕,“老人家你看!这里就是早上...早上我这里流血了!然后...然后我就做梦了!”。她看向手腕,不可能啊,怎么会...
怎么会一点伤痕也没有?明明在的,明明是有的。
“孩子...”老爷爷拍拍她的肩膀,“这血檀木有凝神安志的效用,做了好梦也是再正常不过。虽然...但轶闻终究是轶闻,又有谁知道那有缘人到底存不存在呢?”。
“老人家,我从未做过那般真实的梦,梦里我流血了,醒来后...在一样的地方!我也流血了。”
白秋月觉得一切难以琢磨,甚至超过了科学解释范围。
她站起来,又走到窗边,瞧着巷子里三三两两的行人,开口道,“我在里面看到了很多人,也知道了很多人的名字,他们...他们不像是梦里的,甚至我倒现在还记得...记得他们和我说话的语气、神情。”。
她陷入沉思...
等你到了卫都,我来...接你回家...
你到底是谁。江让、小虎子、赵二叔、阿婆,还有要杀“她”的楚昼,他们...是谁?
白秋月不知自己如何出的店铺门,一路昏昏沉沉地走着,漫无目的...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朝巷口走出好一段距离,正冲着古墓群的方向踱步。
“这不可能是梦,哲学上不是说过么?‘只有尚未认知之物’。这世上,一定有一些科学还未能证明的原理存在...”她暗自给自己定下心,好歹清醒了几分。
“爸说,我嘴里还说着‘江让皎皎’,但在我的印象里,那个时候我分明还在守安镇。如果真的说了江让,起码那个时候我也得见到了他们。可是这并不可能,这样的话...难道有两个我?”
白秋月一路自言自语,想到这儿忍不住狠拍自己的脑门,“白秋月你想什么呢?什么两个我?不对不对,现实生活中的白秋月肯定只有一个!”。
嗯,对!我就是我呀。想到这儿,她又乐起来,但是...
难道!当时守安镇也有一个“白秋月”?
她还未细想,远处考古施工队里便传来一阵喧嚣,隐约喊着,“哎呀...功夫...有心人,挖出来一个...有一个...墓!”。
伴随着众人的欢欣鼓舞,语句断续,并不能听得真切完整。
算了,先回家去。白秋月整理好思绪,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再走过一段路便有公交车停靠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回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