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乌织猫

1、第 1 章

　　罹
　　落地窗，温暖的阳光投射入安静的内室。

　　金色的绒光一向有着催人心情平和的功能。

　　我笑着问对面局促不安的女孩：“要什么？我请客哦。”女孩子的表情有些踌躇，可爱带着点青涩的模样一向在男生里很受欢迎。

　　她穿着粉红色的花格子短袖T—shirt，彩印的艾薇儿表情桀骜张扬。

　　几分钟后，她说：“你点吧。”微笑甜美。

　　我很相信，如果此时她对面坐的是某个交情不深的人的话，也许女孩的表情会比现在更加不安。

　　陌在陌生人面前一向这样，她曾经告诉我她有某种程度的怕生。他人在介绍陌生人给她认识的时候，陌总是露出算得上矜持的笑容，点头微笑，眼神却从来没有落到对方的瞳孔里。这叫心不在焉。

　　于是我很快回忆起我们相遇的第一次。

　　那时候，我坐在她校园里的长椅上，安静地看书，秋天总是个令人心情舒适的季节，这让人不知不觉产生愉悦的感觉。红艳的枫叶随着风飘下来的时候，我总是狗血地认为很凄美。

　　我顺手捡起脚边一片枫叶，然后习惯性地抬头朝前看。然后，看到一个瘦小的女生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盯着我。

　　她没有笑，表情有些茫然，好吧，我认为那表情更适合称为僵硬。

　　短暂的对视，几秒钟后我们彼此移开视线。

　　后来我对陌说：“当时你的表情很空洞，那时候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敌意。”

　　陌想了想，笑笑，跟我说其实是因为紧张，所以不知道要露出何种表情面对对方而已。

　　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个害羞的人。并且不懂得交往。

　　当然，当我们彼此逐渐熟悉了之后，这个女孩子精灵活泼的外表总是让我疑惑前后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她是个一旦熟悉便会全心全意信赖的孩子。

　　快餐上桌后，两个人大快朵颐。不久之后女孩子很快便露出了本性，开始聒噪起来，从昨夜晚上通宵读的小说到今天早上赖床所以又放弃了一顿早餐，每一件事都被她说的津津有味。

　　我笑着听她说。

　　陌她总是说我太安静，所以要多说话，两个人相处的气氛总是被她弄得热闹。通常，我只是扮作耐心的聆听者，某种程度来说，她脑子里那些精灵古怪的思想总是让我十分惊奇。

　　不可思议的是，这样看起来外表普通纤细的女孩子，曾经骄傲地告诉我，她是个宅女兼腐女。

　　当时我很难相信这孩子会成为那种外表邋遢精神崩坏的强大生物，她安安静静地在校园里读书，像个蜗居的蜗牛。不过之后浏览到她强大的博客以及目睹这家伙惨不忍睹的床铺时，我彻底地相信了。

　　之后我们之间最常讨论的问题，除了她惨不忍睹的生活，就是一部部耽美小说。她坚定地说，她是个真正的腐女，并非伪腐，呵呵。

　　不过，今天她并没有提起她热爱的耽美事业，吃光桌上的食物后，她抬起头，笑着对我说：“缓，我想我喜欢上某个人了。”声音期待，小心翼翼。

　　我一滞，说：“哦。”

　　然后她跟我说起那个男孩子的种种好处。

　　我们曾经讨论过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异性，结果出奇的一致——温暖的笑容，温柔的态度，加上可以依赖的安全感，看上去就是那种沉稳会体贴人的男性。

　　我说，男性只有到了30岁左右才会逐渐凸显出这样优秀的品质，他们脱离青年时期的冲动和血气方刚，事业初具雏形，已经开始逐渐明白责任的意义和准确地了解自身的能力价值。对于女性，他们通常会选择尊重和保护并存。对于一个年轻的女性来说，嫁给这样一个30岁男性才是对未来对自己最大的保障，至少，他已经有了保护你的力量。

　　陌当时同意我的想法，我很惊讶一个不过十八岁的女孩子会有这样的念头，当然，我也不过比她大一两岁。她说，如果结婚，会找一个比自己大十岁左右的男性。我承认她的想法很理智。

　　不过，现在看来她不过还是个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散发着荷尔蒙的少年无法抵抗。

　　她说的那个男孩子，是的，的确是个男孩子。他很年轻，离她理想的异性年龄相差十岁不止，他仅仅比她大一月。他会打篮球，个子很高，性格阳光，皮肤是健康的黝黑。他用一支冰激凌和热腾腾的盒饭收买了她的心。少数的几次见面，只不过靠着每天晚上无聊的短信联系彼此暧昧不清的感情。

　　她曾经跟我说过，短信和□□是人类制造出来最浪费时间的东西。

　　现在她却用短信来跟对方说暧昧的晚安。

　　“陌，他和你喜欢的类型完全不一样。”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体验一下普通女孩子的感情，我不能总靠理智过活，要不然太无趣了不是吗？你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对肥皂剧的兴趣没有减少。好啦，收起你惊讶的表情，虽然我是个腐女，”她停顿了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和异性绝缘了。”

　　“缓，你呢？你很漂亮，你身边应该不乏追求者吧？”说着她的兴趣就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犹豫，却无法准确地说出身边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

　　我看着她，她现在就像是一堆茂盛的藤蔓植物，发疯地生长。

　　“呵呵。”我笑了笑，然后起身结单。

　　和陌分开之后，一个人回单人宿舍，然后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里翻来覆去地想和陌的对话，我并不认为我是为了爱情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但是，谈恋爱，这的确是困扰着每个女人的问题。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往往比自己的美貌和事业更加值得炫耀。当身边的好友都开始成双成对的时候，你很难忍受自己孤身一人的味道。大概陌是被她们宿舍那群女生影响了。

　　从众，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无论是不是真理，公理永远掌握在公众手里。于是陌随大流了。

　　我了解这种心理，她不过是想要谈恋爱而已，于是她开始蠢蠢欲动。

　　那么我呢？默默地思考了几秒钟，然后，胃开始不受控制地疼痛起来。

　　见鬼，这种要磨死人的病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小说里。我诅咒所有用过胃病这种桥段的作者。

　　于是打电话。几分钟后，穿着灰色毛衣的男子出现在只属于我的小房间里——虽然只比陌大一级，但是我并没有像她那样住在寝室，我在校外租了个小房子，周日陌有时候会来这里玩电脑。男子从身上掏出一些药放在桌子上，然后烧水。十几分钟后，我不得不吞下那些苦涩的药片。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闯入我的生活的，我已经不大清楚了，只知道他是个医生，也许是某次看病的时候认识的。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他端起水喂给我吃药，表情很平和，只是微微地皱着眉头问我怎么又开始不吃早饭。

　　这一点我和陌倒是出奇的一致，喜欢赖床，以及总是忘记吃早饭。也许过不了几年那孩子也会和我一样，被胃病折腾得半死。

　　我看着医生的表情，稍微有些严厉，于是我乖乖地吞掉了药。过了不一会儿，胃已经不那么难受了。然后我漫不经心地听着男人一项一项的嘱咐。我笑着说：“好啦，不是还有你吗？我总不会死啦。”

　　男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开始宠溺地笑起来。

　　某方面来说，我和陌很像，总喜欢对异性说一些暧昧的话，我们一致认为为了保持自己的魅力这是必须的小动作。哦，我忘了说，其实陌在他们那些年轻活泼的异性圈子里还是很受欢迎的。虽然她在某些方面很矜持，在遇到那个男孩之前。

　　窗外的阳光打在他绒绒的毛衣上，刹那间我觉得这场景很平静很让人安心。医生其实是我和陌喜欢的类型。陌看样子要离开我谈恋爱了，也许她更像玩一个有趣的游戏，但是我开始想，我也应该找个人来陪了。

　　可恶的从众。

　　“呐，我们恋爱吧。”我对他说。

　　他呆了一会儿，然后点头。事实上，他已经很习惯我的突然间语言袭击。

　　我们开始交往。

　　期间我又和那个沉浸在青涩的喜悦里的傻孩子见面。她兴奋地拉着我去逛街，然后坏心眼地在我请客的时候挑最贵的冰激凌吃。我宠溺地看着她。这孩子在初见我时根本放不开自己，拘谨得像个受刑的犯人，我大方地请客，然后她笑嘻嘻地接受，却只挑便宜的东西买。

　　某些时候我对这种不见痕迹的客气很不舒服，她那时候对我生疏，并且还没有养成在我面前袒露一切心事的习惯。她对人就是这样子，没有安全感，如果不是陌生人，却还没有达到熟悉的地步，她就会伪装成大众最为欢迎的性格来逢迎你。

　　相比之下，我更加喜欢她原形毕露之后小恶魔的形象。这让我感觉真实。

　　虽然她的喋喋不休对我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但是我知道这是她寻找的安全感的一种方法，她无法坦然面对冷场的尴尬，无视对方其实已经和她心意相通的事实。是的，我很骄傲地认为我已经住在她心里，我和她心意相通。

　　不过，现在每次和她逛街我却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再次和她心意相通。

　　她现在每句话都不离那个小男生。甚至不厌其烦地把手机里的短信翻给我看。这种得意洋洋类似于小孩子炫耀的行为让我觉得有趣又幼稚。相比她长长的短信，那个男生的回信总是简短又敷衍，我甚至觉得她其实是来我这里找安全感的，每次她对我说完之后她总会用她亮晶晶的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希望能够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鼓励的话。虽然我很想说其实那个男孩子看起来没那么喜欢你，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说出来。

　　当然，安慰的话也是无法说出口的。

　　也许自己内心甚至恶意地祈求他们两个人不会在一起。

　　我没敢这么说，于是我依旧充当在听众的角色。不过我看得出她每次说完之后眼中淡淡的失望。渐渐的，她找我没那么频繁了。

　　我继续和医生交往。他带我去一些有档次的餐厅，我们约会，交往很顺利。

　　我想，我甚至开始预想到怎么样平稳地发展之后接踵而至的结婚生子，家庭，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想念陌。

　　终于有一天，她来找我，彼时这个城市开始下雪，冰冷的白雪堆成很厚的白袄，她穿着略显单薄的长款大衣，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小。她在路那边朝我招手，于是我笑着招手回应她。那样子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小学生一样。她曾经不止一次地抱怨其他人总是错误地辨认她的年龄，把她当无知的小孩子看待。

　　她在很多场合下被当作小学生，初中生，她抱怨的时候我在一边笑得咯咯不停。

　　她有时候的行为就像个小孩子。她某些部分还没有长大。

　　现在，那个小孩子一样的陌跑到我的面前来。我带着她走在大街上，在路边小店里吃小吃，然后windows shopping。这些事自从她喜欢那个男孩子而我开始和别人交往后很少再进行，以前她总是快乐满满地浏览那些漂亮却又不适合她的衣服，啧啧地惊叹那些华丽的样式。我从不让她试衣服，因为只要一试，她就会禁不住诱惑而买下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这一点她和大多数小孩一样，花钱不受控制。

　　我们走了一会儿，她说冷，然后就擅自把手放进我的口袋里。我的手碰到了她的，有点冰凉的感觉，然后我们的手十字交叉。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很习惯如同情侣一般的牵手，每当这时候她很快乐。我知道，她需要的不是爱人，而是能够温暖她的心的人。

　　我知道我是。而她一直是那种渴望被关心温暖而永远只会等待别人恩赐这些的傻瓜。

　　我们牵手很幸福地走了一会儿，突然间我想起她很久都没有提起那个男孩子了。我心里一紧，某种期待让我跃跃欲试，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开口：“说起来，你的那个男孩子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啊，呵呵。”她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吗，我最近很讨厌看NP和BE诶……我以为我会比一般人高尚一点点，没想到还是那么不能免俗啊。呵呵~~”NP，俗称一脚踏几只船，BE，坏的结局。

　　“你本来就是感情泛滥的人。”容易感动，又心情脆弱，极易受到他人心情的影响，情绪大起大浮，这一点从很久以前这孩子在自己耳边抱怨她那小市民心态的同寝时我就十分明白。

　　我也许知道出了什么事，毕竟，我从来对这一对没有抱过任何希望。他们俩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点，唯一支持她对他的好感的，无非是那点可怜容易幻想的少女心。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地说：“我们约过一次会，不过，我觉得那次糟糕透了。”

　　“我缠着他问他同学的情况，虽然他们只不过是见一面。但是你知道，我明明没有这种资格。”她顿了顿，“之后他短信说，我们只适合做好朋友。我的胡搅蛮缠妨碍到他了。你说，我是不是很任性和无赖？”

　　“陌，在我眼里你很可爱。”

　　“他也这么说过。”她笑起来，“唉……第一次倒追男生，还被拒绝，好掉价啊。好没面子啊。”说着她就抱着我不停地把脸往我身上拱，就像个小猪。

　　“缓。也许你说的对哦，我的确不喜欢他，我只不过是为了谈恋爱才喜欢他，那不是真正的喜欢对不对？”她抬起头，看着我，笑着说。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的无助。

　　我相信我是第一个知道她被他拒绝的事。

　　也许她曾经喜欢过他，但是她现在不认账了。我知道她一向是像鸵鸟的人。遇到挫折的时候只有不断地否认和逃避才能避免伤害。

　　“陌，也许你真的是为了谈恋爱才接近他，可是……”你太脆弱了。

　　“别说了。”她转过头去，“我们继续逛街吧。”

　　“陌，等一下。”我叫住她，“我跟你说，其实我，恋爱了。”

　　她反过头来，看着我。

　　之后陌很久都没有来找我。她笑着说她不当电灯泡。可是我很明白当我告诉她这事实时她眼里一瞬间露出的脆弱和惊讶。也许还带着一丝的愤怒。不过，她有什么好反驳质问的？因为是她先背叛的。

　　我相信那一刻我们之间不约而同地想起来那个词，背叛。

　　陌她说过，很好的朋友，就像是情人一样。容不得其他的沙子。她总是希望我只在乎她一个朋友，就如同她一样。

　　小孩子独有的占有欲。

　　我笑笑，不置可否。

　　虽然事实上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当她试图去玩那个游戏时我也有过不易察觉的愤怒。

　　再后来，我们之间的交往开始淡漠。终于有一天，她在餐厅里遇到我和正在约会的医生。她看着我然后露出大大的笑容，笑嘻嘻地同我和医生打招呼。医生事后说他挺喜欢这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好吧，见鬼的叽叽喳喳，她从来都不在陌生人面前露出她的叽叽喳喳。她不过是害怕了，于是刻意露出她的强势来掩饰她的脆弱。

　　她也许在难过。想到这一点我就开始心里不自觉地发慌。她是那么害怕冷落的女孩子。别人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她敏感的内心贴上标签。见鬼的敏感，见鬼的多心。

　　也许她现在在糊里糊涂地诅咒我。

　　我追出了餐厅，然后拉住她。

　　我看到她的表情很平淡。她一向很会伪装。不，也许下一刻她就会张牙舞爪地攻击我，说一些刻薄的话。

　　“师姐。”她说。

　　两个字就已经刺痛了我的心。她知道我讨厌这种过分生疏的称呼。

　　“陌。对不起。”沉默了很久之后，我觉得我有必要像一个学姐的样子，至少我得为她的难过负责。她毕竟是那么害怕冷落和寂寞的人。“不要再像刺猬那样了。”

　　不是后记的后记

　　很多年之后，我们依然坐在学校的长椅之上。她依旧絮絮叨叨她看的那些耽美小说。

　　不过，今天似乎不同。“我想写一些小说哦。不过，也许在这之前我想要先归纳一下我看过的耽美小说。毕竟，最近看那些很有感触哦。”

　　我心里一动，淡淡地问道：“为什么你决定要写小说？”

　　说起耽美，我们曾经就着朱夜的法医系列讨论过半天。关于那个系列，关于里面与作者相同姓名的主角还有美丽的季泰雅，美丽的死亡和不断的误会，惊险的案情。

　　朱夜总是在不同是时空中爱上那个名叫季泰雅的男人。他们的感情无关性。很美丽可是最后却归于幻灭——被那些丑陋的误会和自私。

　　陌谈到这儿时她很难过朱夜为什么不在泰雅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他的身边，朱夜误会他，伤害他，最后终于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陌说那个叫做朱夜的男人太自私太懦弱，柔弱如泰雅，至少还有一颗坚定的爱人的心，可是朱夜却只会逃避。

　　我说，其实人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人的天性就是保护自己，拒绝伤害。而且，如果把你放在朱夜那个位置上你又会怎么样呢？也许你的一时冲动会将他从痛苦中暂时解脱出来，可是那却并不能让他彻底解脱，朱夜至少这一点很成熟。有些结果，看似无奈，却是最为正常的结局。

　　她似懂非懂地点头。

　　现在她会对我说什么话呢？她对某些东西总是有一些不可自制的渴望和深思，她坚决说自己不是伪腐，她说自己是真正的腐女，遵守所谓的腐道，天知道为什么她这样执着于真伪，不过认真的她其实很可爱：“你知道的，耽美并不是同性恋。当我在看一部耽美作品时，我发现其中某些东西要比其中男性之间的感情要更为吸引我。可是，如果作者单单只是写那些感情之外的东西的话，并不是非耽美不可对吗？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耽美这一题材？”

　　我静静地看着她。

　　“我觉得，耽美里BL这种感情依旧是作者写这部作品的支持点之一。但是，我说过的，耽美并不是同性恋。耽美所变现出来的感情超越了男女之间或者同性之间的单纯的爱慕，这种感情包含的是爱情所不能承受的尊重，信任还有平等甚至纯洁。是的，纯洁，这种纯洁是无关性的。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纯洁。”她顿了顿，“你能够认同我的这种说法吗？”

　　也许她的话并不明确，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一点明白，耽美所表现的这种感情，就是接近了唯美的爱情，无关性和性别。而为何耽美的题材都是同性之爱，有可能那是因为同性之间的爱情更加能够表现不分性别这种关系吧。超越了性别的爱情，以及许多正常向爱情里所无视的尊重和互相肯定，也许同性之间之前所提到的那两种优秀的品质——尊重和肯定——更加能够体现吧。我们总是认为，一旦涉及到了两性之间的交往，往往会变得很麻烦。这是人类这种社会性动物进化的副作用，使得男人大多怜惜女人，内心之中甚至将女性当作弱者，而女性，在面对男性的时候，又不知不觉地依附于男性。

　　这是可恶的异性相吸的副作用。

　　“很多作者不自觉地追求这一点，可是大多数却沦为BL向的BG文，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就是我们一起都讨厌的那种平胸小受，以及女性化口吻的第一男主。”

　　所以她坚决支持强攻强受。

　　“所以我想要写这样的作品出来。”

　　她顿了顿：“不，也许我甚至是想在现实中找到这样的爱情，耽美的，唯美的爱情。可是，你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的。一切的完满只存在于艺术。”

　　我哑然失笑：“也许你把耽美说的太完美了。它究竟不能不登上大雅之堂有待检验。”

　　她一愣。

　　我依旧习惯性地将她的手抓在手心：“不过，我倒是很支持你这样的雄心大志的啊。”

　　寻找世界上最唯美的爱情，如果没有，那就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