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反派竟是我自己》江楚韵

13、忘川很冷

　　每年五月初五是天后娘娘的生辰，天界是要办生辰宴的。
　　今年天后也挑，生辰礼送什么都不肯要，这可愁坏了宫娥。
　　天后一眼相中了正在打理宫室的三姐妹，眉目一挑，指着苏长宁说：“我要她穿艳服给我跳舞....”
　　苏长宁一声不吭，今天是爹娘的头七，她....
　　“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宫娥一把打掉她手中的针线，她的手猛地一顿，随后低头行礼：“娘娘，长宁...恕难从命....”
　　“哦？”
　　天后颇有些感兴趣，双手摁住她的肩膀，逼得她跪下来：“苏长宁！能给我跳舞是你的荣幸！”
　　少女吃痛，闷哼了一声，咬紧牙关：“恕难从命！”
　　“你！”
　　天后显然是气到了，一个巴掌扇过去，苏长宁的身体一个踉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洛洛！”
　　苏梦染慌忙去扶，苏灵先她一步护在她姐姐身上，高声抗议：“你个坏人！不许打我姐姐！”
　　天后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把那小丫头拽过来就打。
　　“！天后娘娘不能！”
　　苏长宁也急了，扑过去护住她妹妹，苏梦染挡在最前面，大声道：“天后娘娘不能啊！有什么气冲我出，别打我妹妹！”
　　“哼！”
　　天后气笑了：“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天后娘娘...”
　　苏长宁拨开挡在前面的人：“是我不从命...您要罚就罚我吧.....”
　　“罚你啊.....”
　　她笑着，反问她：“你什么都受的起？”
　　“.....”她猛地一噎，后背漫起一丝凉意：“娘娘什么意思？”
　　天后笑笑，什么都没说，招呼着身后的婢女：“ 把这个不愿意给我跳舞的贱人给我押入天牢！”
　　“天后娘娘！”
　　苏梦染当场跪下了，朝着她叩头谢罪：“洛洛她只是不愿跳舞！并无什么大罪啊！”
　　“怎么？你舍不得？”天后一针见血，愣生生的戳中痛处。
　　她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苏长宁的手脚被锁死，卷缩在地上，无法动弹。
　　苏梦染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洛洛！”
　　“姐姐没事.....”
　　那人被摁在地上，强颜欢笑，安慰道：“天后娘娘罚罚我而已.....是我不从命的....”
　　临走时，阿灵飞奔过来抱住她，小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全抹在她身上，她也哭了，这大大小小的一哭，好像是生死离别似的。
　　“哭什么哭？！”
　　天后怒火中烧，强行分开缠在一起的人。
　　淡黄的烛光照耀着大殿，已经是傍晚，走过竹林里听不到鸟鸣，一片寂静，凄清的寂静。
　　天后娘娘单手支起她的下巴，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你们家，现在是不是就你一个有灵力的？”
　　苏长宁浑身布满寒意：“你想干什么？”
　　“哼！”
　　天后松了手，似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看你这几天脱去了艳服，换上了素色的衣服....是不是和你的家族有关啊？”
　　“！”那人的瞳孔猛然一缩，眼中的震惊在那一瞬间被捕捉到，她骄傲的笑着：“苏长宁，我杀你父母的时候，你在场吧？”
　　“！”她最后还是承认了，听见她亲口承认比看见她亲手做还要恨！
　　“所以你是有备而来？”
　　“对！”她笑着：“我怎么会留一个会威胁到我的人呢？”
　　大钟敲过十二下，子时了。
　　不知不觉中，这场谈话已经进行了两个时辰。
　　“所以你要杀了我是吗？”
　　那人的眸子微闭，淡淡地说：“准确来说，是这样的....”

　　他们把她拖进暗室，手掌被磨破，污血洒了一地。天后亲切地问她：“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有....我不想死...”
　　她注视着她的眼睛，少女的眸子漆黑幽深。
　　“哈哈哈哈哈....”
　　面前的人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笑够了，冷冷的说：“不行....”
　　冰冷的利刃划上皮肤，她本能的往后退，眼泪溢满眼眶，恐惧到了极点，颤颤巍巍的求饶：“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刀子深入精元深处，一点一点，生硬的挑出和她的血肉融在一起的仙根，苏长宁的求饶声变成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娘！阿娘！疼！疼啊！”
　　手指抠出鲜血，地上的人疼得死去活来：“阿娘啊！！！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
　　“要死了要死了，好可怕！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阿娘！你救救我！你来救救我啊！阿娘阿娘阿娘！啊！！！！”
　　无尽的黑夜与深渊，将这撕心的惨叫隐藏的很好。
　　天亮了，世间再无灵修苏长宁....
　　“这是要死了吗？原来仙根被震碎的感觉....”她半闭的眸子闪着泪光：“是这么疼....”
　　她感觉仙力在一点点的流失，随着她的生命一起，消散，鲜血浸湿了她，体内渐渐再无一点仙力的波澜，冷风划过伤口，带起了染血的洁白衣摆，最后一丝仙力浅浅的泛上来，化成了温热的泪珠，随风而逝......

　　这是哪里？
　　好冷，好黑。
　　她的眼泪打湿了身边的黑土.....
　　她想，此刻的天宫，应该是灯火通明的....
　　不甘心……
　　但更多的是不放心......
　　自己如果就这么死了.....
　　他们定然也不会饶了姐姐.....
　　自己不在了，她们怎么办？
　　没了仙根，她命不久矣....
　　苏长宁！你要活下去！你们家就你一个人了！就靠你一个人了！
　　“苏长宁，你甘心吗？你给我护好他们！”
　　“娘...”
　　她哽咽：“我怕....”
　　“你要是还活着，你就动一下.....”
　　“？！”
　　那声音太过凄清，听着都没有感情。
　　“你吱个声也行.....”
　　“！！！”
　　黑暗中的人慢慢现身，是位姑娘家。
　　还没等她开口，那人冷冷清清道：“你是活人吗？”
　　“.......”
　　苏长宁瞳孔微微发颤，死死地盯着她，不敢说出一句话。
　　“你....你是谁？！”
　　“忘川这个地方，我呆了十几年了.....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只记得，我生前是魔族之人...”
　　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忘川显得十分吓人。
　　“你，你别过来！”听到了魔族两个字，面前的人如同惊弓之鸟，下意识的往后退。
　　后面就是忘川河，无路可退了。
　　“呵！”那人冷笑一声：“看你这副样子，应该也是世家小姐吧？”
　　揭开黑纱，露出一张很精致的脸，虽算不上倾国倾城，但也算眉清目秀。就是面色苍白，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但是，你好像过得并不好.....”
　　“不必怕我……”那女子说道：
　　“你愿不愿意，做鬼娘娘？”
　　“什么玩意儿？鬼，娘娘？别闹了，我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身子比凡人还差……”她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
　　“.....要不然就在这等死.....在这儿死了，只会成为孤魂野鬼，连轮回转世都不能.....你甘心吗？”那女子把脸往前凑了凑，带着一□□惑的问她。
　　“为什么就选我？”
　　“因为你是这么多年来这儿的唯一一个活人.......”
　　那人的脸庞往前凑了凑，寒意扑面而来：“你愿不愿意？”
　　“......可是...”她犹豫了：“可惜我没了仙根....命不久矣....”
　　“我可以帮你恢复灵力，但是我从不做亏本生意.....”
　　那女子一笑，顺手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笑道：“这个地方，十几年了没有一个生人来过这儿.....没有一个生人来过，就表示，我们永远只能在这做孤魂野鬼.......”那女子垂下眸子，暗自叹息....
　　“你们想让我带你们出去？别闹了.....我连自保都不能，怎么帮你们？再说，你的条件，我也未必能做得到...”
　　女子眼中的光淡下去，淡淡道：“你不必担心其他，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是我离开的唯一希望，我也是，你灵力恢复的唯一希望....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归顺于你....”

　　“你愿意做我的主人吗？”

　　清冷的忘川河，扑面而来的空气中透着一股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
　　苏长宁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和她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我如果最后死在这里，那是不是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是....”
　　“她们会记住我吗？”
　　“不会的....”
　　“我愿意...”
　　“哈！”那女子眸子里涌一阵笑意，随后又有一些迟疑：
　　“我的法力只怕会与你相冲，你身上还有残存的仙脉，只怕一时间难以与魔族的灵力相融...”她看着她单薄的身子：“你受的住吗？”
　　不知是苏长宁的错觉，还是那女子本来的意思，她竟从她眼中看到了担忧……
　　“我不怕疼……”她答。
　　是啊，极刑她都受过，还有什么比生剥仙根更疼呢？
　　可怜了她一身傲骨，都被踩进了烂泥里.....
　　从忘川回来，她就已经不是活人了.....
　　只是行尸走肉的傀儡罢了....

　　仙根已断，再无法立足仙道....
　　也许应该感谢天后娘娘手下留情，没有断掉她的灵脉。
　　既然无法做仙了，也没有办法彻底成魔，那就成让两者融合好了.....
　　只要能活下去，护起想护的人，受点反噬算什么？

作者有话说

　　开胃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