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心（重写版）》月眩

9、炼骨妖化·觉醒祖魂（3.30补全）

　　拜天机阁历年在南疆布下的先手，跟着熟路的货郎翻山越岭，夜驻到一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小寨。
　　入夜后，群山一片宁静，只有虫鸣声响起，陈嘉平饶有兴致的翻到了竹楼的顶上，躺在茅草屋顶上，沉寂的夜色中星河灿烂。喝着几乎是糖水的手酿米酒，惬意观星，却听到远山阵阵兽鸣。
　　好奇的溜过去看，发现寨子外面的一处空地，篝火熊熊，寨子里的男女围坐一团。
　　以为是误入了蛮人赛歌求偶的现场，正要尴尬的退去，却发现篝火上炖煮着不知明的巨大野兽之骨，在成年人的鼓励下，几个幼童走到煮着骨头的瓦罐前，舀起一勺汤喝了下去，异变立起，孩童们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叫，个别的脸上还长出黑黝黝的兽毛，极其恐怖，还有一个孩童痛苦的吐着血倒下。
　　这是？！陈嘉平大惊失色，却被尾随而来的副阁主捂住了嘴：“小主人，可别叫，这是蛮寨风俗，叫觉醒祖魂，用熬煮的方式炖煮妖兽之骨，获得妖兽之力。”
　　“妖兽？这里有？”胆小惜命的太子殿下马上觉得不安全起来。
　　“天地元气稀薄，自然获得灵智的野兽才会被称为妖兽，要到更深的山里才会有。”看着寨人冷漠的无视那个孩童的痛苦，反而是热切的围着那些化为兽性的孩子，副阁主见怪不怪的届时到：“我们南朝用儒家思想约束妖的行为，形成自我约束，自我禁锢，让妖的天性更加趋向于人去转变。但蛮荒之地，则是尽可能的引发妖物后裔的凶悍天性，以此对抗恶劣的环境。再说这妖兽之骨说不定还是寨人的祖先留下来的，作为引，启发这些寨人的妖力，才能开山铺路，打猎养家。”
　　“北齐炼骨妖化之法。”陈嘉平喃喃自语，看着寨人围绕的一个完全化为熊覇野兽的孩童欢呼起来，从记忆深处找出这一法门的正确称呼。
　　“不错，小主人闻多识广，这些蛮人只会一些皮毛。而北齐是有天妖的，每逢大妖死去，留下玉化的坚硬骨头、金化翎羽等物，就会用秘法和幼童融合，大部分回获得妖力，有小部分死去，但是也有万中无一的幼童会失去人形变成妖兽，明明是有灵智的人却变成了兽，诸多疯癫，但是一旦再度修炼成人形，那么就一定会晋升天妖。”
　　想起北朝每一次诞生天妖，就会让北朝诸国、众部强者，汇聚到其麾下，最终挥师南下，引发南北大战，这些过去有的是被南朝天位武者领军打回去，反杀到亡国灭种。有的是灭了南朝的国家，结束了分裂，天下一统，又逐渐被江南的富足同化到看不出任何蛮夷的迹象，又开始了下一个轮回。
　　例如自家陈国不说给自己家贴金的大禹后裔，上古诸侯国的传承，就是建国武帝的祖先也是出生北地，后避战乱，随晋朝王室渡江南迁，最后从豪强变成了世家，从丞相受禅为王。
　　看看南疆大山深处里的寨子林立，相互之间有亲，为了猎场水源还会干仗，就类似齐国，苗王大巫的政令不能下到诸多部落，每一个寨子背后都有势力，被打败了跪下臣服。
　　就说前燕王子慕容真身为别国的俘虏在新的王上的麾下为臣，居然最后能成为一国丞相，这在南朝是难以想象的。南朝每一任的国主最为防备的就是权相，无论忠奸，坐到相位上要么是国主的应声虫，要么必然会扶持另外一派去权衡，一派臣子斗另一派，搞得内斗内行，外斗不行。
　　想想悬停在头顶的随时会砍下来的剑，陈嘉平觉得齐主这种行踪成谜，神秘莫测才是最可怕的。
　　北朝南下侵犯中原，其实并不可怕，有父亲稳定国朝，阿爹镇守边境，自己要尽快依仗天机阁暗中的势力去发展前一世谢清玄曾经用过的火枪，若不是自己用了反间，无敌铁骑也无法在枪阵几轮轰射之下，稳住战线，想想从海上源源不断的用瓷器丝绸换来的产至南洋火山的石硫黄，加上合适的木炭硝石就能变成威力巨大的火药。
　　暗搓搓的发展个几年，到时候太子亲征，立于坚城之上，挥手退千军万马也很蛮帅的。
　　还没等陈嘉平畅想未来，几个打扮诡异的持刀生苗就围住了一行人，用口音浓重的强调奇怪的汉化道：“汉人，山主要见你们。”
　　在陈嘉平的暗示下，天机阁众人没有反抗，而是装成唯唯诺诺的商人恭顺道：“大王饶命”“我们有钱”“不要杀我们！！”
　　见一行人吓得腿软，蛮子们叽里旮旯儿了商议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给这一群很上道的人上什么绳子镣铐，而且请到寨子。
　　而寨人里的头领人物并非嘉平预想的青面獠牙大汉，而是一个带着华丽银饰身穿黑衣精壮少年，莫名其妙的对陈嘉平及有好感，听闻陈嘉平是为兄寻药，还特意卖弄：“我没有听说什么血灵芝，但是偌你能把你哥哥带来，我阿爸一定能治好他。”
　　后来知道这位自小被南疆大巫收养的苗王，虽然浑身带毒，一脸凶悍，但性子却是极其天真浪漫的，陈嘉平几句花言巧语下，很快就准备随他们出山去见识一下江南繁华。
　　而且随后阻止这位王者抛弃自己责任被自己骗到江南去的大巫却是一头银发，貌若谪仙：“阿螣，你又胡闹了。”
　　“阿爸！！”完全不知道来抓人的家长生气，还笑眯眯的拉着陈嘉平道：“这是我找的老表，我和他去见了他阿爸，就带他回来。”
　　“阿螣，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看着意志坚定的养子，白发美人表情忧郁：“我送你们一程。”
　　本来以为是父亲送儿子去见世面，却没想到夜里异变突起，不知道他施了何等手段，连苗王在内的一行人都昏睡过去，只有陈嘉平被他踢醒，表情冷淡道：“带着你的人快滚，否则……”
　　带劲！！陈嘉平最喜欢看纯良无辜美人变脸：“呵呵，放着狠话，却不想杀伤人命，不愧是神仙心肠的云芝大巫。”
　　银制小刀狠狠的划过陈嘉平的脸蛋：“要么滚，要么死！”
　　“哎呀，阿螣最喜欢我漂亮的脸了，你这么狠，是在妒忌我年轻貌美吗？”不以为意的抚摸着脸上的伤口，昔日承光帝座下修罗场里刻薄自私的琳琅大人又出现：“真可笑。明明对自己的养子有那种肮脏的念头，还装圣洁。”
　　“你！”地位崇高，被苗人尊重，平日里连重话都不会说的大巫气的苍白的脸上浮现绯红。
　　“救人你擅长。那么打人你可就不如我了！”难得可以耍帅，持强凌弱起来，几拳头把柔柔弱弱的大巫打成猪头。
　　却没想到嘤嘤的哭啼让被药倒的小苗王醒了：“你竟然打我阿爸，找死！”立即立场变化。迷迷瞪瞪中变成一条高达云端的硕大黑蛇，嘶嘶的喷起毒气来。
　　还没等陈嘉平诡辩推脱，异变瞬起。
　　在‘千秋万岁、长乐未央’的礼乐声中，一人从云端而至。
　　也不见他使什么力，只是纤长的手指划过，皮糙肉厚的黑蛇就皮开肉绽，连青黑色的肉冠都被撕成碎片。
　　凌空攻击，是鸟的天性，对上盘踞地面的巨大黑蛇，都用不上原型威慑，就干净利落的撕了他。
　　一个照面就落败，已经恢复成人形的小苗王从天下摔下来。
　　头戴金冠的人间神灵带着塑金的滩面，优雅从容的从天而降。
　　随后禁鞭十二响，宫人鱼贯而入，不一会就准备好金帐，围起锦幛，放下抬着的王座，这可是帝王的牌面。
　　看着担忧的小苗王伤势的大巫，人间神灵轻轻的下达了御令：“你若自裁，朕就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