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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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去H市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出发去H市的这天，天气灰蒙蒙的，连带着江词原本就不算美妙的心情，此刻更是阴郁了几分。
林倦开车，余光看到了副驾驶上歪着脑袋，似乎是在发呆的江词，清了清嗓子，“其实，如果不想去的话，可以不去的。”
江词回过神来，脊背放松，靠在椅背上，“这和想不想没关系。”
他只是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已经成熟了许多。
而且就像林倦上次说的一样。
做错事的不是他，他没有必要躲着。
“你要去的画展是在哪儿？”江词问道。
“画展不着急，我先送你过去。”林倦说道，目光直视前方，带着些担忧，“如果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放心。”江词应了一声。
车子在高速路上滑过一个黑影，很快就没入了尽头。
酒店中，包房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几个女人坐在桌旁聊天，而男人们正坐在一旁沙发上，说着话。
看上去十分热闹。
“小玲子不是结婚了吗？怎么没把你老公带来看看？”一个男人调侃道。
“他忙着呢。”被点了名的女人有些腼腆的笑着，“他最近出差，没时间。”
“说起这个，玲子你真是不仗义，结婚的事情居然没通知我们这些老同学，当时知道你结婚了，我还吓了一跳呢。”
杨玲笑着，“我和我老公都想低调一点，基本上没多少人知道的。”
包厢的门动了，里面的人齐刷刷都看了过去，在众人的注视下，一个男人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容貌不算出众，却是一个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的人。
包厢里安静了一秒，随即就沸腾了起来。
“老于，这好几年了，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就是，你最近不是新出了书吗？我特意买了二十本呢！”
“大作家就是不一样啊，这气质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记得一会儿给我签个名啊，我妹闹着要了好久了！”
听着包厢里七嘴八舌的声音，男人笑着摆手，“话不能这么说啊，我又不是彻底和你们断绝了联系，不还是和以前差不多吗？”
男人这话很快就打消了这么多年没见面的生疏感。
一旁的一个女人扬了扬手，妆容精致，笑得很勾人，“于名易，还认得我吗？”
于名易转过头，打量了一下女人，没能从记忆中挖出这个人，苦笑，“想不起来了，我怎么记不得我们班有这么好看的女生？”
原本被人忘记是一件让人有些尴尬的事情，但于名易这么一说，这女人笑了起来，眉眼明亮，“于老师就是不一样，说话就是让人高兴，不愧是我喜欢过的男人。”
这一句话提醒了于名易，恍然，“刘菲菲？！”
众人大笑了起来。
“老于，你这反应跟我刚才一模一样，没想到吧，这变化也太大了，我刚开始觉得有点像，都没敢认。”一个微胖的男人说着。
于名易耸了耸肩，坐了下来，“那可不是，算起来我们都七年没见过了吧。”
“是啊。”
“我现在都还记得高中的事情呢，那教务主任的秃头我都记得，有一次是冬至的时候吧，他就站在校门口，专门抓那迟到的。”
“还有情人节的时候，那主任就守在小树林里，抓情侣一抓一个准。”
“对对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时老于就被主任在小树林抓了嘛！”
这话一出，包厢突然安静了一秒，然后有些尴尬起来。
于名易却笑了笑，“是啊，当时我和江词在一块儿，差点被秃头误伤。”
“对了，江词不是也要过来吗？”于名易问道，似乎对这个话题并没有什么感觉，态度自然。
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
刘菲菲应了一声，“是啊，胖子不是问了吗，江词说今天要来。”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江词以前都不爱来这种场合的，这回居然应下来了。”
既然于名易都能大大方方的提起这个名字，早就已经掩盖不住的八卦之心的众人，就没忍住说了起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是不是还写东西呢？”
“应该没了吧，毕竟当年的事儿，他估计也写不下去了。”
“不过也没事，他一个高考状元，饿不死。”
“也是，不过说起来还挺讽刺的，就这种人品的人，居然能被Q大录取。”
“诶，老于，你这几年见过江词吗？”
于名易脸上笑意不变，摇头，“没。”
虽然众人都没说出口，但对于江词这个人，还是有着浓郁的好奇心。
毕竟要说起高中，最令人记忆深刻的人，估计就是江词了。
当年他和于名易两个人都在写作方面有些天赋，两人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几乎形影不离，谁也没想到江词在于名易的《青芽》出版后，居然吼着说那是他写的。
偏偏江词还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这当然没人会相信他。
因为这件事，江词整个人更加阴郁可怕了，就算有些流言蜚语，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讲，成绩也是一落千丈。
结果谁都没想到，就高考前两个月，他突然又收敛了许多，更让人没想到的是，他拿了当年的高考状元。
这也算是他们高中的一个传奇人物了。
就在众人心头各怀所思的时候，包厢外传来了脚步声，门被推开，首先注意到的就是青年白到近乎发光的脸，在黑色卫衣的衬托下，五官的颜色似乎都变得清浅，却在被那双眼睛盯住的时候，莫名给人一种冲击力，漂亮却又锋利。
一瞬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高中的时候。
面前穿着黑色卫衣的人，似乎从七年前开始，岁月就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甚至能和记忆中的人完美重合在一起。
“江、江词？”一个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打破了沉默。
包厢里的人来的比江词想象的多，直到站在这里，他才发现自己记忆里早就没有了这些人的位置，那些一直纠缠他的事情，直到现在，才仿佛开始逐渐散去。
“嗯。”江词应了一声，从中捕捉到了一抹不同的眼神，看向沙发上，穿着米白色衣衫的男人，眼中仍旧平静，“好久不见。”
众人莫名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口水。
总觉得空气里有某种硝烟味。
于名易顿了顿，爽朗的笑了起来，“好久不见啊，江词。”
一旁的胖子见势不对，哈哈笑了一声，想要打破现在的诡异的氛围，“对了，我们刚刚都点菜了，江词，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江词接过来递过来的菜单，看了一眼，“不用了。”
胖子看了看江词，觉得当初就不应该问江词要不要来，这气氛也太死亡了，却还是笑眯眯的打圆场，“对了，这么多年没见了，你现在在做什么啊？”
江词坐在圆桌旁，扯了一张纸，擦了擦碗筷，闻言神色不变，“也没做什么，只是写点东西而已。”
气氛再一次死亡。
一旁的刘菲菲突然笑了一声，勾了勾耳旁的发，“诶，于名易不也在写东西吗？他最新的一本书马上就要出版了，江词，你看过吗？”
“没兴趣。”江词冷淡的回了一句，看向刘菲菲，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虽然江词这人出了名的人品不行，长相却是没话说，被江词这么看着，刘菲菲难得有些不太自在起来，却又忍不住有些得意。
江词却皱了皱眉，“你是这个班的？”
刘菲菲一愣，刚要开口，却听见江词又补了一句。
“我记得没这么丑的吧。”
刘菲菲：“……”
这话和刚才于名易说的简直是截然不同，刘菲菲脸色变化，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也算成熟了一点，没有当场发作。
却还是咬牙，轻声嘟囔了一句，“这种人，怪不得比不过于名易。”
胖子冷汗都下来了，生怕又惹出什么事情来，好在很快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所有人开始往圆桌旁坐。
其他人有意想要将于名易和江词隔开，生怕两人闹起来，却没想到于名易居然径直朝着江词旁边走了过去，坐到了江词旁边。
江词指尖一顿。
于名易笑着，“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好吗？”
“挺好。”江词眸子凌凌，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你应该也挺不错的吧。”
“我——”
“借着我的东西爬到了这个台子上。”江词勾了勾唇，看着于名易的脸色略微变化，“却还没站稳脚跟，你比我想象的，好像更没用。”
于名易眼中多了一丝阴郁，紧盯着江词，却又重重的吐出一口气，笑了起来，“你脾气一点没变。”
江词眯了眯眼，看了一眼于名易，突然笑了，“不，还是变了。”
“如果没变，你现在就应该叫救护车了。”
*
酒店楼下，斜靠在窗边的男人慢慢吐出一口烟圈，在弥漫的烟雾下，那双眼睛里泛着丝丝冷意，五官俊美，路过的服务员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林倦伸手接通了电话。
“林师兄，你不说要去画展吗？我还专门给你准备了票，怎么我那小徒弟说还没看见你啊？”
“去不了。”
“怎么了？出事了？”
“不是。”林倦将烟头按灭，带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几分焦躁。
“在等人，怕他被欺负。”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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