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林疏风

17、第十七章你的颜色是黑白

　　黎明，天空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了那厚重的云层，撒下了柔和的光辉，清风轻扫过街道抚走了空气中的湿闷。
　　只有街道上那坑坑洼洼洞里的积水，才体现出了昨日夜晚那一场伴着电闪雷鸣的暴风骤雨。
　　这时在街道中的一座客栈前，一个沾满泥泞的白袍少年，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湿漉漉的头发一缕缕的垂在他的腰后，惨白的脸上是一道道淤青和那通红的双眼，而眼里没有一点神采。
　　他就是找了一夜杨辰的林风。
　　“哥哥会不会在房间里等我呢？”林风看着眼前的客栈，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他想着，机械般的迈动双脚一瘸一拐的朝着客栈内的那间房间走去。
　　当林风走进的客栈时，那大厅内稀稀疏疏的客人和两个店小二皆是有点惊讶，因为林风现在的这幅样子实在是狼狈和凄凉。
　　“这是昨天晚上冒着大雨跑出去的那个小孩吧？”那两个店小二中的一个向着同伴低声问道。
　　另一个店小二仔细的打量了林风一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们不知道昨天林风到底经历了什么才把自己弄成了这般模样。
　　而林风看见这两个小二则是一顿一顿的连忙走过去对着其中一人问到：“这位小哥昨晚可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儒衣上面还有着丝丝金纹的少年进出？”
　　被问的那个小二看见林风走过来也是一愣，随即低头思索了一会，道：“黑色儒衣还带着金纹的少年？这我倒是见过，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跟着他身边的吧？”
　　林风听着心里一喜，连忙说：“对对对，他是我哥哥，那小哥可是昨夜见过我哥哥？”
　　“见过呀，昨夜还是他叫老王你去牵的马对吧。”店小二点了点头，对着旁边的同伴说到。
　　后者也是说到：“对，昨夜是见过你们，不过那时候你睡着了，是你哥哥抱着你的，他腾不出手来叫我去帮他牵马到马厩里。”
　　接着他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不过到了半夜快下起大雨时他好像骑着马走了，之后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看见你从楼上冲出去，不过却没有看到你哥哥回来。”
　　那被称为老王的店小二说完还带着点疑惑的看着林风显然是不知道林风和杨辰之间发生了什么。
　　林风也没有多过解释，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留下好奇的店小二和听着他们对话一脸不知所云的客人，踏上了到二楼的楼梯。
　　林风听完店小二的陈述本来惨白脸上的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因为他知道他不在这里了。
　　他看着眼前那一层层的阶梯，心里一股股的无力，他扶着楼梯旁的扶手脚下却一阵阵的发软，楼梯明明不长但在他眼里好像永远走不完一般。
　　因为他不想在去看到那间房间，不想再去回忆那段对他而言最美好的时光了，但是他没有办法，杨辰走了，一声不吭，这是对林风最残酷的事实，而事实……只能接受。
　　磨磨蹭蹭，在楼道内徘徊了许久的林风终于还是一咬牙，踏上了二楼，往前走了十几步，看到的是一扇合闭上的房门，想来是他昨晚夺门而出后被那大风大雨又给关上了。
　　不过林风心中却是触动了一下。
　　“是不是哥哥他回来了？”
　　虽然明知这并不可能，但林风还是颤抖着伸出了一只手，轻轻一推。
　　吱嘎，门缓缓打开。
　　入目的不是一袭黑衣和温柔的笑容，当然也没有那一道熟悉的声音。
　　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虽然这在林风的意料之内但是他还是没忍住身子晃了一下，靠在了门框上。
　　干枯疼涩的眼睛又一次流下了那个叫做泪的液体，鼻子尖传来麻麻的酸楚，心里翻涌的是血腥味的苦。
　　鼻青脸肿的小脸此刻微微扭曲着，丝毫没有了以前的绝代风华，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小男孩不是吗？
　　那个天天叫他小吃货的人，已经离开他了，真正的离开了。
　　“呜呜……”林风抱着头低声的抽泣了一会，才抹了一把眼泪，缓缓的站起身来。
　　他慢慢的走到那案桌旁边，看着地上那一张写着离别的字，和桌上那一袋银子和一块馕饼，不由的感到一阵目眩神摇，不过这次他没有哭，而是把地上的那张纸捡起，轻轻的折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那块油腻腻的馕饼也放到了怀中，钱袋则是拎在手上，虽然他装作不在乎，但是林风心里而并不好受，甚至紧咬最嘴唇的牙齿，都把嘴唇咬出了鲜血，让本来没有血色的唇多了一抹妖异的红。
　　“原来这就是答应我的馕饼，味道一定很苦吧……”
　　“没想到我第一份生日礼物是苦涩涩的馕饼，冰冷冷的银子和……孤零零的以后，真是……可笑。”
　　林风如此想着，嘴角带着一点自嘲的笑，最后笑的越来越明显，甚至笑出了声来，越来越大声。
　　就这样疯狂的笑了一阵，又开始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咳嗽，这番的举动带起嘴唇的鲜血淋漓显得林风癫狂至极。
　　良久林风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又默默的起身，把墙上的碧云和床上的那一套青衫放到了一个盒子里，拎着钱袋淡漠的走出了这个房间。
　　毫无表情，因为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希望了。
　　直到等他轻轻关上房门的一刹那他的美好便跟回忆一起被他关进了这间房间。
　　林风下了楼，两个店小二看着一脸默然的他，心里一阵奇怪，他们二人刚才好像听见楼上有人又哭又笑还以为是这个小孩怎么了呢，但是看他现在着神情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当然好奇归好奇，对于他们这些打工的而言，别人之前也付好了钱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没什么也是最好的。
　　就这样林风在他们奇怪的目光中走出了客栈，就当他准备迈步离开时，一个人使他停下来脚步。
　　那是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还没有鞋的小乞丐，他双目成灰色这说明了他是一个瞎子。
　　林风就站在原地看着他，良久 ，林风运起轻功轻轻的走到那小乞丐的身边，他把那一袋百两银子的袋子放到了小乞丐的面前，做完后便准备离去。
　　不过这时那小乞丐则是淡淡一笑，声音沙哑的说道：“怎么？不准备坐坐嘛？朋友。”
　　林风听着小乞丐的话，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不过他犹豫了一会还是如之前一般，陪小乞丐坐在了角落边。
　　小乞丐还是淡淡的笑着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林风忍耐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小乞丐看着天，说：“我看不见了，不过耳朵倒是变的敏锐了，每个人的脚步声就算再细微，我都能分辨出来。”
　　“呵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林风听着小乞丐的话点了点头，说：“知道了，那……你叫什么呢？”
　　“我啊，无名氏而已，就是喜好一点音律，你叫什么？”小乞丐不在意的说。
　　“我吗？我叫林风”林风回到。
　　接着林风又说：“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走了，那我们就有缘再见吧。”
　　小乞丐听见林风这样说，挑了挑眉，说：“这个有缘再见还真是熟悉呢，这不是我之前说给你听的吗”
　　“不过为什么十几天不见，你变了这么多？以前你的颜色应该是白色，但是现在却有点黑色在其中了。”
　　林风则是不置可否的说：“可能吧，不过你不是瞎子吗？怎么还能知道我的颜色。”
　　小乞丐回到：“此颜色非彼颜色，有时候黑暗比光明更看得清。”
　　“我知道了，那今日就此别过日后再见吧。”林风点了点头，说完便身影一动出现在了远处。
　　角落里只剩下小乞丐，他看着天，抱着那钱袋子嘴嘀咕着：“怪哉怪哉……”
　　“你现在的颜色是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