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林疏风

11、第十一章我的江湖就是你

　　这是杨辰和林风来到无道门的第五日，这几日他们过的也是自在，因为林风身体已经康复他们也就不在李无道的房子里疗伤而是搬进了一坐小楼里休息。
　　他们白日在山谷内游山玩水，夜晚在小楼内吃着佳肴，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直到这一晚杨辰早早的把林风哄睡后，轻掩着门向外面走去。
　　夜晚，寂静的山谷上，淡淡的月光披在郁郁苍苍的草木上面倒是显得本就碧翠的枝叶多了一份晶莹剔透之感。
　　天空中微微的白色，使禁止通灯火的山谷内不至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点点的黄绿色的萤火虫冷光不断在树林其中闪烁，时不时还有一两声虫鸣突然传出。
　　若要是用两个字形容这幅情景无非就是寥廓二字了。
　　这时树林中穿梭着一名黑色儒袍的少年，他踏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朝那山顶之上迈步而去。
　　片刻后，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山谷那最高的断崖上，那断崖上还有一块巨石，巨石上一个曼妙的黑纱女子盘坐在上。
　　“你来了？”女子冷淡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这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江湖中怕也只有她李无道拥有了。
　　而那黑色儒袍少年不用说自然就是把林风哄睡后偷偷前来的杨辰了，杨辰听见李无道的话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也走到那巨石上坐下然后才开口说到：“你啊，还是喜欢这样明知故问，这番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李无道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问题，只是看着璀璨的星空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这处山谷你还记得吗？”
　　杨辰听着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李无道会这样说，他看了看李无道随后也把目光看向了那挂在天边的星河不紧不慢的说到：“当然记得，这可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方，时间还真是快啊，一转眼这山谷以被你翻天覆地了，不过这寂寥之感倒是没有改变”杨辰语气有点感慨，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有一茬没一茬的聊了起来。
　　“是呀，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算起来离我们在这山谷最后一次见面隔了多久了？”
　　“……五年了吧，哈哈哈，那时候这里还是荒无人烟，你那时也只是个丫头片子，没想到现在摇身一变成了让江湖中人都闻风丧胆的无道门门主了。”
　　“是呀，五年了，如今我也是二十有二的年纪了，你也只比我大一岁而已，但是时隔五年我却感觉你变化很大。”
　　“呵呵……有，有吗……”杨辰仰脸看着皎月，有点尴尬的说到。
　　李无道把冷漠的目光从那天空上移了下来，放在了杨辰那有些不自然的脸上。
　　“以前的你就算为了那所谓的计划也不会拿一个小孩子当棋子不是吗？”李无道还是那般冰冷冷的语气不过要是仔细听的话，里面还夹杂着一丝失望。
　　杨辰本来淡淡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把头低了下来，眼帘垂着，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他不是棋子，不是的，不是”杨辰喃喃自语般的说着。
　　不过李无道却没有顾及他的感受又淡淡的说到：“那他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杨辰听着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只是看起来整个人更加落寞一点。
　　李无道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等杨辰开口。
　　过了半响，杨辰那柔和的声音带着一股幽深的悲伤，痛苦的说到：“这……这都是为了计划……没错，为了计划，我，我没错！……”
　　李无道叹了一口气，眼里罕见的闪过一丝忧愁，一改之前冷漠的语气“希望你不会后悔吧，那个小孩不也是你特别的人吗？明日你们就出谷吧，去准备你那个计划。”
　　轻轻的话语飘进杨辰的耳朵里，他却只是缓缓的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后，他没有回头去看还坐在巨石上看夜空的李无道，只是好似自语样的说着：“知道太多不是好事，你今日特地约我出来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无道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
　　杨辰说罢也不再停留，迎着落魄的黑暗一步一步的下了山。
　　这时在山崖附近的一棵古树上，一个青色娇小的身影在低低的泣不成声，随后只见那身影一动便向山下飘去。
　　李无道向那里瞥了一眼，心中幽幽的叹息一声，整个人在月光下显的有些低落，她不知道她决定做的是对是错，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良久后，当杨辰顺着去时的山路下来到了那一栋他和他小楼前，他看着那虚掩着的门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虽然这门打开的位置跟他出去时毫无差别，但是他悄悄卡在门顶的那一片树叶不见了，证明门内有人出来过……
　　杨辰看着从缝隙里透着点点灯光，站在门外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轻轻的把虚掩着的门推开了。
　　杨辰看着屋内的情景跟他想象的截然不同，没有突如其来的利剑，没有刨根问底的哭闹，也没有伤心欲绝的离去……有的只是那躺在床上假装熟睡的那一袭青衣。
　　林风躬身躺在床上，听着门被推开的声音，紧闭着眼睛，心里一阵一阵苦涩，他无数次想要起来质问杨辰，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但是他还是忍住了，他怕他站起来后，又会回到之前那孤单一人的处境，他只能噙着泪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他却不知杨辰已经发现了他跟踪自己的事情。
　　杨辰走到床边看着林风那微微泛红的眼睛，还有那枕上未干的滴滴泪痕，杨辰心里一阵绞痛，伸出手想要把他眼角的泪给擦拭去，但是那只手举在半空中却怎么也放不下去，最后杨辰又想摸摸他的头，只是杨辰闭上眼睛想了一会后，又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小林风，该起床了，我有事要和你说”杨辰强忍颤抖对躺在床上的林风说到。
　　林风听到杨辰的话语浑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坐起来，用手揉了揉那通红的眼睛。
　　“哥……哥哥怎么啦？”林风哽咽了一下，他好像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一般。
　　杨辰看着林风那副心碎的模样，他有一种冲动，那就是把面前的这个人儿，狠狠的抱住永远不放他离开。
　　但现实中杨辰只是像往常一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声音还是那般柔和的说到：“今晚我跟无道的谈话，小林风你应该都听到了吧，所以你……走吧”
　　林风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还是眼泪不住的掉下来“我知道的，就算棋子我也可以接受的，你……你说过带我去看江湖的。”
　　杨辰苦涩的笑了一下“呵呵，傻小子，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林风咬着嘴唇，突然抱着杨辰低着头大声喊到：“可是……可是我的江湖就是你啊！”
　　杨辰愣住了，他没想到林风也会这样，这样的……冲动？他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眼里尽是温柔。
　　“你不是棋子，你是我的人，我的计划有你也没有你，呵，可笑我一个道士如今竟动了一刹那凡心，还是对一个男孩……”杨辰心里这样想着。
　　沉默了片刻，杨辰反手也把林风抱入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罢了罢了，思来想去你这个小吃货，一没本事，二没钱财，我怕你到外面饿着肚子，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
　　“真，真的吗”林风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杨辰。
　　杨辰伸出手来，用袖袍把林风眼角噙着的泪水擦拭干净，盯着林风眼睛缓缓的说到：“当然，难道你不愿意吗？”
　　林风破涕为笑，把头别在杨辰的胸膛上，翁翁的说到：“我肯定愿意呀，我要赖着你把你吃到破产，哈哈哈。”
　　杨辰听着林风的玩笑，也轻笑起来“呵呵，我会带你去很多地方的，吃很多东西，我们去皇城，中原，西域，还有……雪山。”
　　“好呀好呀，我在这里还没看过雪呢，一定很好看吧。”林风兴奋的说着
　　杨辰想了一下“当然，很好看，和你一样。”
　　林风听着小脸刷一下的就红了起来“哎呀，哥哥你又再逗我了，讨厌。”
　　“哈哈哈，小林风你撒娇的样子还真是可爱。”
　　………………
　　………………
　　就这样，这一夜在两人的欢声笑语中度过，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说山谷内发生的事，而在他们小楼的不远处的黑暗里穿着一袭黑纱的少女，听着他们的笑闹，也轻轻的笑了一声……笑的很是好听。
　　清晨，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柔柔的照在了这山谷上，无道门的人们，也都开始活动了起来。
　　这时在山谷的山口处，一个白色道袍少年和一个青衫少年站在一起，向着面前的一个黑纱少女说着什么。
　　“无道，此次一别，不知下次何时才能见面了，也多谢了你这些天的关照。”白袍少年，没有做道家的稽首，而是普通的行了一礼。
　　那青衫少年也说到：“多谢无道姐姐用内力助我疗伤。”说罢，也学那白袍少年行了一礼。
　　而那被称为无道的少女只是点了点头说“不用客气”随后便转身向山谷内走去。
　　她听着身后那两个少年笑声，似乎那面纱下的容貌也在微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