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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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飛闻到了二手烟的味道，他向来都比较敏感
记得一年半前，这条街没有人不知道这家的老板不喜欢烟味，就算是在屋子外面抽，也会被老板赶到别的地方去
所以这个地方，也变了吗
逍飛扫视了一圈，陈设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没有之前的整洁-显得有点乌烟瘴气
不过薛晨之前没来过这里，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的吧
他们找到一个比较偏的座位坐下，逍飛示意薛晨在那里等着自己去夹菜
“哥你又把我扔在这”薛晨表示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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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飛对薛晨的行为感到无语
不就是一顿麻辣烫吗薛晨至于请不起吗？还用得着把所有食材里面的水都擦干来减轻重量，能便宜几毛钱
此时此刻逍飛真想装作不认识薛晨这个家伙，老板看薛晨的目光仿佛随时就能跑出来把他打一顿
逍飛打了个冷战，不过不让薛晨请客的话
自己好像也没钱
好吧随他便吧，大不了以后不来这里就是了
薛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完了，站到了逍飛面前
“哥，你脖子怎么了”薛晨指着逍飛脖子上的血痕问
逍飛拿出手机来照了照，发现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和几道指甲刮出来的血痕
看来是当时霍文的指甲刮的，这一路走过来，都已经结痂了
逍飛拉了拉风衣的领子，盖住那道勒痕
“没事，被蚊子咬了我自己抓的”逍飛笑着答道
薛晨接过了两碗麻辣烫，坐到了原来的那个座位上，并没有回应逍飛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薛晨突然开口问道：
“哥，如果毕业了，你打算去哪所大学”
逍飛停顿了一下，说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不是还有一年半呢吗，还有那么长时间慢慢想呗，你着什么急”逍飛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窗外的街灯
时间已经很晚了，街灯在这条道路上无疑是最亮的景物
“那如果…我去了很远的一所大学，而且我们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的话，你会…想我吗”薛晨看着逍飛，结结巴巴的说
“那肯定会想啊，不过现在我们不是每天都会见面吗，毕竟我们可是朋友呢。我逍飛是肯定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朋友的”逍飛还是在看着餐馆外面的街灯
“只是…朋友吗”薛晨喃喃自语道
“快看！下雪了！”逍飛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拉着薛晨跑了出去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呢，小晨子你有什么感想吗？”逍飛开着玩笑
“哥，你看你比我还像个小孩”薛晨笑着看着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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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着消食的名义，逍飛又独自在大街上闲逛
租的房子没剩几天了，还是要尽快找到一个住的地方才行
雪越下越大，甚至丝毫不像是一场初雪
逍飛隐约可以看见前面有一个公交车站牌
最终还是要回那个出租屋的嘛
—到了那栋居民楼的门口，看见了一些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是他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已经被雪盖住了半面
逍飛叹了口气，想道：不是我想走，而是实在没有地方去了啊
正准备给薛晨打个电话，看能不能去他家凑合一宿
却怎么也打不开手机
得，手机也没电了，看来真要失联了
当时逍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个住宅楼其实和火车站就隔了两条街
也不知道逍飛是为了便于溜走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这两条街的距离，对于常年在外面溜达的逍飛不算多远
即使，还拎着一个行李箱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已经在这个住宅楼里住了两年半，可逍飛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只有一个行李箱能装的下那么多
东西除了他那个不算新的手机，也就没什么值钱的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人，终于可以不用戴隐形眼镜了
雪花掉在他的眼镜上，被他呼出的热气融化掉，不过很快又结成了冰
这时的街道由于时间和天气的双重原因，空荡荡的很少有人
天地间都被一片难以言说的寂静笼罩着
不过越靠近火车站，人就越多
逍飛突然想起来，才考完试不到一周的时间。那些没提前买到票回家的人大多数都会选择这几天回家
X市的学校不多，否则的话三中这个成绩低的不能再低的中学也不可能人满为患
不过好在三中还算是一所有原则的学校，一个班级最多只能去多少人，多一个少一个都不行
当然，像蒋折明这样的意外，校领导也不会去管，也不愿意去提起
逍飛排了好长时间的队，终于买到了一张票
去哪里对于他来说是无所谓的，只是能离开这个地方就好
逍飛捏着那张车票，在候车厅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车票上的那个地点，逍飛是不怎么熟悉的
只是知道这是一个不算城市的城市，同样被冠以市的名称却的他待了一年半的x市差了太多太多
听别人说，那里很少有人回去，毕了业的学生也都去了更大的城市打工，不过年轻人们这一走，就再也没回去过
毕竟谁也不想越活越穷，越活越颓废
“K1638号列车已经开始检票，请乘坐K1638号列车的旅客到23号检票口检票”
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
逍飛拖着他的行李，并不困难的找到了23号检票口，周围没有其他的旅客
就这样，他一个人上了火车
车厢里却和检票口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逍飛挤过人群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一个靠窗的位置，而且每两个座位都是挨着的。这样算下来面对面坐着的就会是四个人
逍飛并不习惯这样的环境，因为只是轻微的肢体接触就已经够他受的了
不过好在逍飛的座位对面是一面墙，这让逍飛缓解了许多
不过他也不知道他旁边座位上坐的会是什么人。是一个中年人？一个女人？还是一个老人？逍飛在想
不过对于他这样一个就算对非常熟悉的人也会有社交恐惧症的人，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好在车程并不算远，也许睡一觉就到了也说不准
没过多久，火车就开动了。不过逍飛旁边的那个座位一直是空的
虽然一开始的车厢里很吵，但好在乘客都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也就没有人去在意那个角落里的座位
后来车厢里面渐渐的静了下来，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吵了，逍飛抱着他的书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
好像这辈子能令逍飛感到亲切的，只有不认识他的人
仿佛一旦有人深入了解他，就会疏远他一样
所以这算什么，算病吗？又没有人能够治的了，如果不算病，那他出现的这些反应完全会影响到他的正常生活
还记得之前他就被扔在福利院，院长救了他
每周都会给他带很多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
那时他还小，什么也不懂，只是会奇怪：为什么那个对他很好很好的院长一周只能来看他一次，其余时间都是副院长在管理这所福利院
直到有一天，那个院长回来了，和往常一样给他买了很多东西，而且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有，别人都没有。
不过当天晚上，院长叫逍飛去了一个地方
—一个他至今也不愿意想起来的地方
那是一个极其干净的屋子，干净到只有四面洁白的墙和一扇门
屋内的强光照的逍飛睁不开眼睛
院长拉着他的手，站在屋子的正中间。不过对那时的他来说，院长不过就是个亲切的大姐姐，他只会选择无条件的信任
院长笑了笑，脸在强光的映照下显得失了血色
“逍飛，你看我手里是什么”院长变魔术似的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只鸽子，洁白的羽毛几乎和墙壁融为一体
“姐姐拿鸽子做什么”逍飛看着那只鸽子问
不过再仔细看看，会发现那只鸽子根本不像是一只正常的鸽子
“姐姐，它的眼睛…是白色的”逍飛颤抖的往后退了两步，摔在了墙角
“逍飛说的没有错呢，仔细看看哦，它的眼睛…可不是白色的”那个长着洋娃娃一样的脸的院长还是在笑
笑的没有一丝顾虑，没有一丝…生气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由于经过墙壁的多次反射尽数进入逍飛的耳朵，院长朝逍飛慢慢走去，蹲了下来，直视着逍飛那张未谙世事的小脸
不过逍飛却没有勇气在去看那张以往他最期待见到的脸，只是紧紧的捂住自己的眼镜再不敢直视院长的脸
“因为啊…它根本就没有眼睛”院长靠近逍飛还在颤抖的身体，在他耳边用气声轻轻的说
那只鸽子，真的没有眼睛
不过不是生来就没有的，而是在几年前被挖了出去
取而代之的是两颗白色的玻璃珠子
两颗…白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珠子
“不过可惜的是呢…它看不见我们了，无论怎么对他，他也不会反抗的…”院长小心翼翼的把那只鸽子捧到逍飛的面前去，就像在拿着什么稀世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碰坏了什么
逍飛从自己的指缝中也能明显的看到鸽子在颤抖
而院长还在轻柔的抚摸那只鸽子
每抚摸一下，鸽子就颤抖的更厉害了些
“逍飛，你确定不看看这只可爱的小鸽子吗…现在不看的话…一会说不定就见不到了呢”院长脸上的笑容仿佛一直都在
院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小刀
陶瓷的小刀一样洁白的没有一丝杂质，只是如果靠近了看，是可以从接口看出一丝血的颜色
逍飛收回了挡在眼前的手，看着那只还在颤抖的鸽子
“姐姐，别伤害它…好吗”逍飛过了好一会才说出这一句话
“乖，姐姐不会伤害它的”院长收回了那把陶瓷小刀，顺势把逍飛揽入怀中
那双手碰到逍飛身体的一刹那，逍飛下意识的顿了一下
冰凉的，就像一个死人
逍飛就趴在那个院长的怀中，看着那只鸽子和那把小刀
院长开始唱了一首童谣，内容是什么，逍飛也不记得了
但当时的他只是觉得，无论这首歌的歌词多么温馨，却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就在逍飛快要睡着的时候，院长停下了
逍飛一下子精神了起来，他看向院长
院长在笑，还是在哭
他根本看不清，只是记得他迅速的把头扭了回去
那只鸽子还在挣扎
身上被那把洁白的陶瓷刀划了无数道血痕
内脏被剜了出来，可以明显的看到，鸽子的心脏还在跳动
院长不见了，那只已经不成样子的鸽子在他的手上
血流在这个洁白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眼
逍飛想发出声音，却又喊不出一个字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过去的，更不知道他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一个梦
那天之后，逍飛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个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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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飛感觉鼻子上沾了什么，痒痒的
朝外面看了看，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逍飛下意识的是朝旁边的座位看去，果然这个座位的主人还是回来了
逍飛本来就不该存有什么幻想，毕竟谁会放着座位不坐而去站着呢
不过这次还好，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这么多年过去逍飛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还是他面前的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反正不会让逍飛有排斥反应的，他是第二个
第一个就是蒋折明
否则他也不会去漟蒋家那一滩混水
不过逍飛可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因为深入去查蒋家就会发现，蒋折明和逍飛的经历在本质上确实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仅仅是因为这个，逍飛才不会产生排斥吗
可惜的是，好好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