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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3章 ...

  •   此时方嬷嬷已然冷静了下来。听安歌这样问,抬头看着他又落下泪来。
      “当年,你祖父鱼英中为先帝征战多年替他们宋家打下这万里江山,落了一身伤病。先皇感念你祖父封他为辅国大将军,赐镇国公。你父亲虽年纪轻轻却也是骁勇善战,被封为武忠将军,那几年真是风光无限。求娶你母亲的时候,你外祖父眼都不眨,直接就同意了。你父母婚后也互相爱慕,第二年你大哥就出生了,从那以后你母亲日日都幸福快乐,直到你大哥11岁那年。”话到这里方嬷嬷又忍不住泄出一股怒意。
      “那一年先帝病重,自觉时日无多,交代你祖父等他驾崩之后要好好辅佐太子登基。狗皇帝是七皇子,三十多岁封了王爷,听闻此事便日日来府中找你祖父,说太子无能,希望你祖父能扶持他。此时,前朝余孽联合辽国开始攻打我朝,狗皇帝不知如何说动太子,派你祖父出征。你祖父到底年岁大了,又满身伤病,刚到边境就病死在军中。狗皇帝又撺掇太子派你父亲出征,还许诺要你父亲安心打仗,朝廷会再派援军。恰逢此时你母亲又怀了你,于是你父亲便一路高歌猛进,短短几月就夺回所有城池。可这般打法损耗太多,士兵伤残严重,守城将士不足。你父亲以为援军很快就会到,自己也能尽快回京见到妻儿。哪承想太子实在愚蠢,一心只听他他弟弟的话,硬是压着不让援军出发。导致辽军反扑,你父亲孤立无援,拼死守城,最终战死边关。先帝闻此噩耗,以为是太子庸碌造成此等罪过,废黜太子改立狗皇帝。你母亲听闻你父亲战死,生下你后再也支撑不下去,不久随你父亲去了。”说到此处实在情难自抑,嚎啕大哭起来。
      鱼安歌从未经过如此悲惨之事,听完方嬷嬷的话,只觉得心中像闷了一团火一样要烧焦肺腑,又气愤又心痛。也哭的满面泪光,眼底尽是血丝。
      丹杞亦是满面泪痕,思及方嬷嬷年老,安歌重伤初愈,实在不该继续这样哭下去。便站起身来,扶方嬷嬷躺下,拿出帕子替安歌擦泪。说:“过去的是都过去了,如今大公子独当一面撑起了这个家,小公子又出了障,神智清明起来。咱们鱼府以后定会一日好过一日,方嬷嬷、小公子咱们府里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们两位可不敢哭伤了身子。不然这福气要让谁享了去。”
      这话虽说的有些勉强,倒确实解了一些愁苦心绪。
      安歌回过神来,见方嬷嬷还是深思倦怠,又不好直说以后要找狗皇帝报仇血恨。只能安慰说:“嬷嬷,等我长大了一定和哥哥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撑起咱们这个家,您以后就瞧着我们兄弟二人重新光耀咱们鱼府的门楣。”
      方嬷嬷听完面色有了些许缓和却仍旧十分悲伤,安歌接着说道:“嬷嬷这副样子,可是不信我们能做到?还是怕我又痴傻起来拖大哥的后腿?”
      方嬷嬷听了这话连忙制止:“呸呸呸,怎么能说这种胡话,你如今既然清醒了就必然不会变成以前那样。”
      鱼安歌见嬷嬷精神许多,就接着问她:“噢,这是为何?嬷嬷怎知道我现在全然好了,不会变从前那样?”
      方嬷嬷闻言,没好气地瞪了鱼安歌一眼,说:“你三岁的时候还是不会说话,安杰为此请了不少名医,可他们都说你这是在娘胎里遭了罪,天生是个痴儿,治不得。后来不知是谁将你痴傻的说法讲给府外的人知道,那些个糊涂大夫就不愿意来了。时间久了,我渐渐都要放弃了。”
      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安歌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接着道:“后来我劝你大哥,痴傻就痴傻吧,仔细娇养你一辈子就好了。可你大哥却说“既然大夫不愿意看,咱们就去找这世间地奇能异士让他们看。”足足跑了两年,终于在灵均寺遇见一个100多岁的老道士告诉我们,你这不是痴傻,而是投胎的时候入了障,魂灵去了其它地方,等时机成熟自己就会回来。又教安杰找一些孩童陪你一同生活,有助于你清醒过来。于是我们回到府中,找了十几个年岁不一的孩子与你一起养着,希望你有一天能清醒过来。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如今不仅醒了过来,还如此聪慧。”
      方嬷嬷的话听的安歌迷迷糊糊的,真是这样吗?安歌不免想起自己刚穿越到这里就是被闻莺的大嗓门给嚎醒的,难道这才是自己真正的身份?心里泛起了嘀咕。转念一想,自己好歹经受了那么多年的现代教育,怎么能相信这种鬼神之说。
      “我——”安歌忽然开口,可一看到方嬷嬷又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很想说出自己是从异世穿越到这里,只怕不是他们心中的那个人。然而古代到底迷信,他刚刚来到这里,除了刚刚接触的几个人,对其他事全然不知。若是告诉他们自己来自异世,只怕府里人不忍伤害他,外头的人都要冲进来把他当妖精鬼怪杀了去。
      见安歌欲言又止,方嬷嬷只当自己提了过去的腥风血雨,又提魂灵归位这样灵异的事吓到了安歌。将安歌拉进怀中懊恼道:“我这个老婆子真是的,你才10岁,我竟糊涂的同你说了这些事。可是吓着你了?”接着转头看着丹杞:”你也不知道拦着我些,我老婆子糊涂了,你也跟着犯迷糊。”
      安歌被她当小孩一把拉到怀中,又听她说了这些安慰的话,想着自己不是那个意思,顿觉尴尬。悄悄从嬷嬷怀里挣出来借口说:“嬷嬷不必介怀,我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听了这许多心有感慨不知怎么说出来。”
      方嬷嬷扶了扶安歌发顶“你还小这些事本就不是你该操心的,现在又受了伤,千万不要再费心神去琢磨这些事。你从前都没出过府,现今10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养好身体,再让丹杞、闻鸢带你出去好好玩玩。去吧,回去吧。”又对丹杞说:“来把你主子扶起来送回去吧。”
      “是,公子咱们走吧。”说罢就准备扶安歌从床边起来。
      安歌拉着方嬷嬷的手说:“嬷嬷如今腿上也有伤,要好好调养。我今日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望嬷嬷。”
      刚回到院门口就见闻莺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说:”公子,刚刚大公子派人送来了一篮果子。黄黄的可大了,闻起来特别香,我还没见过呢。公子快去看看吧。”语毕,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期盼地看着鱼安歌。
      安歌一眼就看出来这小孩是想吃那果子,一直盼着自己回来呢。伸手拉着闻莺进到房内,一看桌上,原来又黄又大的是几个柚子。这东西在现代全国路边超市到处都有卖,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古代运输不方便,这几个柚子想必也是花了大力气才从南方运到北方的,闻莺从没见过也是正常,随即叫人拿刀来剥柚子。
      安歌只喜欢柚子的香气不怎么喜欢吃,总觉得水分虽足然而味道寡淡,不如橙子或橘子甜。见闻莺在一旁看的眼睛都要冒星星了,拿起一瓣柚子递给闻莺。
      “谢公子,这个柚子好香啊。”说完就咬了一大口吃的香甜。
      看的安歌还以为古代柚子因为有机生长,比后世的要甜,也拿了一瓣,吃了觉得也没什么区别,便问闻莺:“这个好吃吗?”
      闻莺咂摸着嘴巴,想了想说:“还不错,而且这么金贵的东西,我不吃的香一点怎么对得起它。”
      逗得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安歌见其它人都站在桌旁看着自己和闻莺吃,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让丹杞给大家都分着吃,众人接了果子连忙跪下道谢。直让安歌一个现代人灵魂坐立不安,连忙说以后在院里不必如此拘礼,叫大家都放松些。众人不解地看向安歌,最终还是应下了。
      晚膳时分,一日未见的鱼安杰过来陪安歌用饭。一整桌清淡的菜,安歌这个嗜辣如命的人却吃的十分香甜。不由感叹,大户人家的厨子真是手艺超绝。
      “听下人们说你今日去看方嬷嬷了?”鱼安杰忽然问道。
      安歌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是啊,我今日去方嬷嬷同我讲了许多过去的事,祖父的还有父亲母亲的。”又怕安杰怪罪方嬷嬷给一个小孩说了这些,接着说:“哥哥,你不要怪嬷嬷,我如今也不小了,也该知道以前的事了。”
      鱼安杰听了似是露出一丝伤心的愁绪又强忍了回去,沉默了一会说:“我自是不会怪罪方嬷嬷,既然你已知晓过去的事,但一切有我,也不必太过操心。只是有一件事你务必要记牢。”
      说到这里鱼安杰认真看着安歌眼睛说道:“祖父与父亲虽早已去世,但这件事与当今皇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最好名声。这些年来,他表面上对咱们一如往前,实则一直担心我会将当年的事公之于众或联系鱼家旧部对他不利,日日提防着咱们。这府中有不少他的眼线,平日里除了你这个院子和我身边,你在其它地方的言行一定要仔细,不可被他人听到什么,叫皇帝抓住把柄。”
      安歌心下一惊,连忙应下。
      宫墙之内,下头跪着的太监不知说了什么,坐在椅上的老皇帝那张满是褶子的脸上瞬间满是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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