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位面路过》茶不了渣

34、07 雪仗

　　“哥，你在发什么呆？”

　　苏沐橙看了看苏沐秋，又看了看早已收回笑容的唐时，不满的拉了拉苏沐秋的手臂。

　　“啊？”

　　“啊，我都没注意今天是我的生日。”苏沐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快坐吧，在等下去，菜都要凉了。”唐时伸手取下了苏沐秋肩上遗留的彩带，顺手拍了两下。

　　吃完饭，苏沐橙把盒子提起放在了腾出位置的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装盒。

　　苏沐秋也在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苏沐橙动手，直到里面的东西显出了真容。

　　三个小家伙围在一起。

　　以唐父的身高，只能看见三个头顶，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厨房，把地方留给了这些小家伙。

　　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水果蛋糕，上面用红黑色的果酱写着‘苏沐秋，生日快乐’七个字。

　　“好不好看？我让店长叔叔写的！”苏沐橙看向苏沐秋，一脸期待。

　　“好看，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苏沐秋点了点头。

　　唐时把蜡烛一一插上。

　　不多不少，刚好十五根。

　　苏沐橙在唐时插完蜡烛就跑去关上了灯。

　　黑暗里，唐时掏出了打火机。

　　噗嗤一声，火光映在了他的眼里，他微红的侧脸却也映在了别人的眼里。

　　唐时伸手点完蜡烛，苏沐橙关了灯就踏踏踏的跑了回来，在一旁坐下，和唐时一起轻声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苏沐秋把所有看在眼里，听着沐橙稚气和唐时温凉的嗓音，一种淡淡的感觉就传递到了心底。

　　苏沐秋从来都不记自己的生日。

　　因为没有条件。

　　也没有人会替他过生日。

　　记住了，有念想了。

　　便会失望，便会难受。

　　生活已经很累了，苏沐秋便从来不让自己在这种小事上更加难受。

　　苏沐秋花了很短的时间让自己刻意忘了自己生日这种特殊的日子。

　　他唯一记得的生日，
　　便是沐橙的生日。

　　可他自己不记得，沐橙记得。

　　小时候沐橙为他过生日，煮了一碗焦糊糊的长寿面。他吃完了那碗面，却在第二天进了医院，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过生日了。

　　因为他不允许。

　　但他不知道，沐橙一直记得，一直记得，只盼着有一日条件好了，她能给自己的哥哥过生日。

　　每年他生日，沐橙不会给他过生日，却会一如既往的在这天送他一颗糖果。

　　这仿佛是两个人从未宣之于口的默契，一颗糖，代表着庆生，代表着念想，代表着祝福。

　　因为沐橙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的最多的生日礼物就是糖果。

　　因为她喜欢。

　　而他，也有能力做到。

　　所以他知道，沐橙是没有这个能力购买蛋糕的，这钱不是大叔替唐时出的，就是唐时拿自己的钱出的。

　　一曲唱完，唐时这才再次看向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苏沐秋，淡淡道：“快许愿吧。”

　　苏沐秋凝视着唐时，目光真诚又感动，认真道：“谢谢。”

　　这是第二次有人为他过生日。

　　两个人的目光在烛光下交错，显得朦胧又安然。

　　苏沐橙没注意到这点，目光死死盯住了苏沐秋，催促道：
　　“哥，你快许愿。”

　　“嗯。”

　　苏沐秋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沉默半晌，睁开眼睛吹灭了蜡烛。

　　“呼——”

　　蜡烛熄灭，苏沐橙忙不迭又跑去开灯。

　　等到房间大亮，她才问：
　　“哥！你刚才许了什么愿望？”

　　“我……”

　　苏沐秋刚想回答，就被人捂住了嘴，他疑惑的看了过去:
　　“嗯？”

　　鼻息喷洒在手上，手心下是温热的柔软，唐时在对方的视线下收回了手，这才说道：“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原来愿望是不能说的吗？”苏沐橙歪了歪头，有点疑惑又有点遗憾的样子，“以前院长妈妈给其他小朋友过生日的时候，每次都有问的。”

　　“那我就不说了。”苏沐秋看着唐时，笑了笑，“我们切蛋糕吧。”

　　因为没有人会给他们买这样奢侈的蛋糕，就连过生日吃蛋糕许愿都是听别人说的，所以也就不知道，原来愿望说出来就会不灵。

　　院长妈妈会让他们说出来，想必是想知道他们想要些什么。苏沐秋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年纪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

　　苏沐秋的生日过后，温度便开始降下来了。

　　偶尔走在街上，会突然有一阵冷风吹过，不知哪棵树上的枯叶会在空中打个卷，接着悄无声息的落在地上。

　　偶尔也会有行人踩着枯枝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就好像垂垂老矣的老人在晚年残喘一样。

　　秋天已经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苏沐秋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和他的发色极为相衬，让他显得格外可爱。

　　那是他送给对方的生日礼物。

　　唐时注视着对方脖子上的围巾好一会，在察觉到他的腼腆，才移开了视线。

　　“怎么样？”

　　因为是第一次戴，又被对方这么看着，苏沐秋有点不太好意思，侧了侧头，想了想，又问出了这么一句话，“戴着不奇怪吧？”

　　“好看！”

　　苏沐橙看了一会，重重的点了点头，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唐时听到声音，又看了过去，两人的视线对上，犹豫了一会，顺着苏沐橙的话点了点头，“嗯，不奇怪。”

　　很可爱。

　　就像他小时候的弟弟。

　　后半句话，唐时没说出来。

　　唐时是思念他的弟弟和妹妹，却绝对不会把苏家兄妹当成弟弟妹妹的替身。

　　——

　　三人并肩走在清晨的街道，新鲜的空气让唐时的心情都愉悦起来，直到走到分叉的路口，唐时才停下脚步。

　　“那我们就走了。”

　　“嗯，路上小心。”

　　“哥哥再见。”

　　唐时把垃圾袋丢进垃圾箱，和苏沐秋告别，牵着苏沐橙的手走向左边。

　　每次这个时候，唐时从不回头，因为这个年纪的苏沐秋，本该像他一样，在学校里无忧无虑的读书。

　　可上帝总是无法让一些人得到宽恕，给予他们生活的苦难。

　　而苏沐秋无疑是温善的，不抱怨不嫉恨，对生活永远有一份令人动容的善意。他的眼里除了艳羡就只有满足，满足于自己能让苏沐橙得到在学校读书的权利。

　　唐时不忍看到这样的眼神，那会让他心疼。

　　苏沐秋看着他们走远，才往反方向的右边街道走去。左边是他们上学的方向，右边是他打工的方向。

　　同一条街道，
　　通往的是不同的方向。

　　生活再次变得波澜不惊。

　　在这越来越冷的日子里，越渐越深的可能就是三个人之间的情谊。

　　——

　　晚自习结束。

　　唐时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脚步一顿，抬头望了望天。路灯下有零星的白点飘落，有一两点落在他的脸上，很快就消失了。

　　唐时抬手摸了摸脸颊，有点湿润，摊开的掌心里又有雪花飘落，融化在了手心。

　　下雪了啊。

　　这个冬天的初雪。

　　唐时看着雪花被掌心温度蒸发掉的地方，一种莫名的安逸与温存浮上心头。

　　他突然很想快点回去。

　　让他快点见到爸爸、沐橙、
　　还有苏沐秋。

　　步伐变得急促而轻快，昏黄的路灯下，唐时消失在远处。

　　——

　　昨晚的雪越下越大。

　　一觉醒来。

　　外面的世界都变了个模样。

　　一片雪白。

　　那是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苏沐橙一大早出门就看到了这一幕，兴奋的回头找人分享这一刻的喜悦：“哥，唐时哥！快出来看！”

　　唐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神闪动，他没忍住上前走了几步，鞋子踩在雪地里，留下一串的脚印。

　　这是来自大自然的馈赠与惊喜。

　　“唐时！”

　　身后传来苏沐秋的声音。

　　唐时回过头，有东西砸在他身上，绽开零星的碎雪，顺着黑色的羽绒服掉落在地上。

　　“哈哈哈哈（*＾-＾*）/~”

　　苏沐秋的笑声轻快，带着得逞的意味。

　　苏沐橙看着这一幕，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随手握了一把雪，揉成团团就朝自家笑得开心的哥哥扔了过去。

　　“啪嗒！”

　　苏沐秋的笑声愕然而止。

　　不可思议的看向攻击了自己的妹妹。

　　“嘻嘻(-^O^-)。”

　　苏沐橙笑了笑，转身就跑。

　　冬日的暖阳洒在这一片莹白上，一场混战在这里上演。

　　“沐橙，我才是你亲哥，我才是！”

　　苏沐秋一边跑一边喊道。

　　自家妹妹就知道护着唐时，还联合他来欺负我。

　　到底谁才是沐橙的亲哥！

　　“哇哦，好痛！”

　　苏沐秋感觉自己心都碎了。

　　“谁让你欺负唐时哥！”

　　“沐秋，你太嚣张了!”

　　“略略略，你们打不到！”

　　“看我不打到你认输!”

　　“呀，唐时哥，你竟然打我！”

　　“手误。”

　　唐时停下脚步，任由沐橙砸了回来。

　　“哈哈哈，唐时你也有今天！”

　　苏沐秋幸灾乐祸着，捏了捏手里的雪球，毫不客气的朝着唐时砸了过去，“来，沐橙，我们打他！”

　　唐时失笑，却乐得躲开了攻击，往前跑去。

　　“呼，呼。”

　　唐时跑过一个转角，看着不远处，脚步缓了缓，一个雪团子砸在了他的身上，碎了一地。

　　——

　　三个人坐在地上，羽绒服压在雪层上，慢慢的喘着气，看了眼彼此狼狈的样子，又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苏沐橙笑了笑：“哥，你看起来好傻。”

　　“有唐时傻吗？”

　　苏沐秋不服道，看了眼唐时，又看了看自己皱巴巴的衣服，半晌无语。

　　那家伙除了头发凌乱了点，看起来的确是没什么变化。

　　唐时听闻看了过去，对上沐秋的视线，目光焦灼在他身上。这么可爱又狼狈的沐秋可不常见。

　　苏沐秋抬眼就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睛里含着笑意。

　　柔软的不可思议。

　　这家伙——

　　苏沐秋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对比半年多前，这家伙的眼睛更好看了。

　　“下次打雪仗，我可不会输了。” 苏沐秋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毫不介意的躺了下去。

　　看着白茫茫的天空，眯了眯眼，突发奇想：“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什么电影？”

　　唐时坐在雪地上，侧了侧头。

　　“春节很难买到票吧。”

　　苏沐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站在一边，要去把苏沐秋拉起来。

　　唐时也站起来了，走到苏沐秋旁边，递出手：“快起来，身上都湿了，回去洗个澡吧。”

　　苏沐秋坐了起来，羽绒服的帽子从头上滑落搭在肩上，伸手握住了唐时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看什么都没关系，就突然很想和你们看一场电影。”

　　简直废话。

　　唐时没忍住，捏了一把雪朝着苏沐秋砸去。

　　“唐时，你是不是想开战!”

　　刚好被砸了满脸雪的苏沐秋瞬间战斗力满满。

　　苏沐橙捂着嘴，笑着看两个人。

　　唐时也没想到这么巧。

　　纵容似的让他回砸了几个雪团子，却见苏沐秋似乎越砸越高兴，连忙讨饶。

　　“我错了我错了!”

　　“不行，你要让我砸回来!”

　　“你们看，那是什么！”

　　苏沐秋又捏了个雪团子，笑得不怀好意：“唐时，你别想转移话题！这次没有沐橙帮你，我可要找回场子！”

　　“诶，要求暂时停战！我说的是真的！你自己看！”

　　唐时举起双手，作投降姿态，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

　　苏沐秋将信将疑，怀疑是唐时的诡计。

　　苏沐橙就没想这么多，看了过去，惊喜的“呀！”了一声。

　　“哥！圣诞树！”

　　苏沐秋看了过去，把手里的雪团子一丢，撇了撇嘴：“这次就先放过你。”

　　唐时笑笑：“好。”

　　三个人往那边走去，唐时已经认出了放圣诞树的是哪家店。

　　圣诞树周围围了一小圈人，三三两两的，似乎是从树上拿什么东西。

　　苏沐秋稀奇道：“那边是在搞活动吗？”

　　苏沐橙欢喜的笑笑，拍了拍手：“有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