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位面路过》茶不了渣

28、01 邻居

　　苏沐秋准备回家，手里提着刚刚去菜市场买来的一袋子蔬菜和肉。

　　有些菜叶边缘泛了黄，还有些许被虫蛀过的痕迹，只有一点。只要摘取那一点，吃起来也没什么不对。而这样看上去颇为凄惨的菜，相较于其他，要便宜很多。

　　而肉也因为到了下午，已经没多少人光顾，老板也怕不新鲜又或者坏掉，降了些价钱就卖给了他。

　　这些足够他和沐橙吃两三天。

　　绕过一条小巷，灯光被置于身后。他的身影隐于黑暗里，余光把他的影子投向前方。

　　自从这一段路的路灯坏了，他一直都是这么摸索着过来的。不远处亮了一块，影影绰绰，刺目的光让他看不清那背后的人，可他心中自有另一番猜想。

　　苏沐秋摇了摇头，快步上前。

　　果然，是沐橙。

　　女孩子开着手电筒，神情焦躁，带着些许不安。

　　直到看见不远处的那个人，一切心情化为欣喜，她迎了上去，喊了声：“哥哥。”

　　“不是说不要出来嘛，女孩子晚上出来不安全。”苏沐秋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有些无奈。

　　“我也不放心哥哥嘛。”苏沐橙拉着苏沐秋的手，轻轻晃了晃，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买了肉，今天晚上你可以做你喜欢吃的菜。”苏沐秋随意的开了口，扬了扬手中的袋子，炫耀着。

　　“那我可有口福啦。”

　　“作业写好了吗？”

　　“还有一些……”

　　两个人伴随着那点光亮消失在小巷深处，风里传来细细碎碎的言语。

　　不多时，小巷里又再次恢复了静谧。黑暗里，在月光的照耀下，小巷角落的水坑里，月的倒影被一个黑影遮过。

　　佝偻的身躯，缓慢的步伐，从容却又带着丝疲惫。

　　小巷里安静如初。

　　曾有一人路过，没人知道。

　　苏沐秋牵着妹妹的手，看着堆积在自己家门外的东西，有些茫然。
　　家门口的这一条过道，都被杂七杂八的家具和纸箱子堆积满了，只留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供人通过。

　　“沐橙，这？”

　　“我们对面换了人家，原先的那个婶婶搬走了。这次的新邻居，是个大叔。”

　　苏沐橙拉着苏沐秋，一点点的避开那些杂物，小心翼翼的，看的沐秋颇为好笑：“大概还在整理吧，下午才过来的，说是明天会整理好这一切的。”

　　“哦。”

　　苏沐橙开了门，换了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向浴室:“哥哥，我先去洗个澡。”

　　“好，洗完澡出来，刚好可以吃饭。”苏沐秋下意识的说着，关门前，他看了眼对面禁闭的房门，屋内的灯光从门缝里漏了出来，足以证明屋内有人。

　　在兄妹俩人进门之后，光线再次被阻隔在门内。

　　走廊里黑暗下来，恢复了安静。不多时，又有一人摸索着越过那些障碍物，走到苏沐秋家的对面。

　　那人握住了门把，手臂骨骼分明，手背青筋暴起，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看样子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

　　下巴硬茬茬的胡渣，蓬松稀疏的头发上沾着些许泥块，深陷的眼眶，略发黄的眼睛里带着血丝，里面是深深的疲惫。

　　深吸了口气，那人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扬起一个微笑，敛去所有倦怠与疲惫，开了门：“我回来了。”

　　清冷的灯光洒在过道，在对面的门上留下一道黑漆漆的影子，留了一地静谧。

　　——

　　在两个人吃完晚饭，苏沐橙乖巧的坐在客厅里写着作业，苏沐秋则开了家里的两台老式电脑，查询着资料，计算着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从门外传来些许响动，苏沐秋才回过神。回头看了眼沐橙，发现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苏沐秋放下手中的本子和笔，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揽住了沐橙。

　　仔细的注意着她的神情，见她皱了皱眉头，忍不住停了动作，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注意到沐橙又很快的平缓了呼吸，这才松了口气。

　　沐橙很轻。

　　抱起她的时候，注意到这一点的苏沐秋忍不住叹了口气。

　　门外的响动还在继续，不重却也不轻。脚步声里还偶尔夹杂着拖动重物的声音。

　　替沐橙脱了鞋，又细细的盖好了被子，苏沐橙伸出手，替自己的妹妹理了理额头有些凌乱的发，这才关了灯，退出女孩子的房间。

　　这时候门外已经没任何响动了，隔着一扇门，苏沐秋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

　　回到客厅的桌子前，拿起刚刚被沐橙压在胳膊下的书，是一本小说。

　　又看了眼已经整理好的书包，明白妹妹已经写好作业了，只是没在打扰自己，默默的陪着。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以往妹妹都会念叨，他也都会注意时间，把妹妹赶回房间休息。只是今天他太入迷了，忘了时间。

　　他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

　　算了，今天还是早点休息吧。

　　回房间前，他又看了眼家门口，仿佛可以透过房门看到屋外。

　　也不知道对面的新邻居，那个大叔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

　　睁开眼，熬上粥，洗漱完，准备好早餐，正好见到沐橙揉着眼，睡眼朦胧的出来。

　　苏沐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了：“快去洗洗，别等会迟到了。”

　　“不会的。”苏沐橙嘟了嘟嘴，撒娇般的反驳着。

　　等两个人吃完早餐，都收拾好自己，这才出门。

　　让人意外的是，门外的杂物家具已经空了，过道又恢复了往常的空荡。

　　苏沐秋想起昨晚的响动，笑了笑，在心底留下一个淡淡的印象。锁上门，牵着沐橙的手，向外走去。

　　这大叔，还挺积极的。

　　——

　　时间倒退回昨晚。

　　对面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出来了一少年。

　　被苏沐秋误认为积极大叔的少年将装着东西的纸箱子一一抱进屋内，又招呼着真正的大叔一起抬家具。

　　没多少钱的两个人舍不得扔，就这么从原先的家里搬来了这些家具。

　　大叔走出门，看向黑暗的过道。过道上是没有灯的，直到少年暴露在灯光下，这才让人可以看清他的眉目。

　　高高瘦瘦的一个少年，样貌颇为清俊，眉眼已经长开，看上去白白净净的。

　　大叔笑了，欣慰的看着少年。

　　这是他的孩子，初三刚毕业。

　　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实际年龄要小几岁。

　　他很优秀，跳过几次级，优秀的被好几所高中提前招。他的身高长相，足以让他在长他好几岁的同学里，看起来毫无年龄差和违和感。

　　他很懂事，在这些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学校里，他没有选择最好的高中，反而选择了优惠力度最大的学校。

　　所以，他们搬家了。

　　搬完东西，大叔擦了把汗：
　　“已经很晚了，先铺床，剩下的明天再弄吧。”

　　两个人一合计，愉快的下了决定。

　　“好。”

　　大叔得到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回应，声线清冷磁性，少年没有多说一个字。

　　大叔摇了摇头，有些无奈，他小孩怎么都好，就是太木讷寡言了。成熟稳重的不像话，一点都不像那些咋咋呼呼，淘气卖乖的小孩。

　　这一点，有时候挺让他心疼的。

　　要是他也能撒撒娇就好了。

　　大叔遗憾的叹了口气，引得少年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面露疑惑。

　　“你去洗个澡，我再整理一下，等会在洗。”

　　大叔把洗漱用品一一拿出，塞进少年的怀里，又揉乱了少年的头发，推搡着他去洗澡。

　　“嗯。”

　　少年顶着那头乱糟糟的发型，有些茫然他的叹息，却还是听话的抱着这些东西和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刚搬进来，水倒是有的，就是供热不行。现在正值夏天，水冷倒也是没什么。只是这要是到了冬天，还洗冷水澡，那就不行了。

　　原先的那个家，洗澡吃饭都是靠烧热水过的，不知道这里提不提供热水，也不知道父亲问过房东这方面的事情没有。

　　少年洗着澡，若有其事的想着，还是觉着父亲可能没太注意这些，又觉得应该尽早解决了这事，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像以往的冬天一样，麻烦的烧水洗澡。

　　大叔整理着东西，完全不知道他的儿子只是洗个澡，就已经开始想这些事情了。要是知道了，可能又是一番心疼。

　　等少年从浴室里出来，大叔已经将床铺铺好了。而等大叔洗完出来，他只觉得自己更心疼他小孩了，真的是太乖太懂事了。

　　除了个别细碎的东西，其他的一切都已经整理好了，在他洗澡的时候。

　　真好啊。

　　还活着看他长大可真好啊。

　　如果不是这孩子，他可能就从几十米的高楼上一跃而下，烂成一团模糊的血肉。

　　大叔叹了口气，没多说什么，只是揉了揉少年的脑袋，赶着人回房间睡觉去。

　　少年倒是拉住了大叔，神情有些认真，让他觉得自家小孩那严肃的小模样有些意外的可爱。

　　“有什么事吗？”

　　大叔拉着人在客厅坐下，屁股底下是有些陈旧却还是干净的老式沙发。

　　“嗯。”

　　少年应了声，接着又点了点头。

　　大叔看着少年郑重其事的样子，终于察觉到事情的重要性。

　　他不自觉的挪了挪身子，面对着少年，也跟着正经起来。

　　“我想去兼职。”

　　大叔看着自家小孩，这是他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虽然他家小孩看起来挺大的，即使他再怎么成熟，再怎么稳重，可这也不能改变他只有十三岁的事实。

　　他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大叔先是微笑了下，试图缓和下气氛，然后徐徐图之，想要自家小孩放弃这个念头。

　　只是他还没说出口，少年就又蹦出了一句话：“不长，也就这个暑假。”

　　少年在表明他想要兼职的意图后，就一直注意着自家父亲的神情。在他想要开口的时候，突然打断他。这样能让人有一时的松懈，提升自己气势的同时，消磨敌方的意志。

　　他之前有段时间在看有关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这些是他在书里学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他是拿来尝试了。

　　少年看着自家父亲，发现他的确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从何开口。

　　少年有些举棋不定。
　　他这是策略成功了？

　　这个策略有一个很土的名称，俗称：被吓到了。

　　少年摇了摇头，决定乘胜追击。

　　一番口舌之后——
　　结局令他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