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位面路过》茶不了渣

25、25 辞别

　　和蓝忘机交谈完事情，距离那日又过了几日，唐时早已定了离期。除了蓝氏双璧，便也只有聂怀桑和蓝老先生知晓。

　　离别之日，他本意是上午离去，没想到怀桑硬是不肯撒手。早知如此，他可能会选择不告而别。

　　只是这么一拖，就拖到了当天魏无羡和金子轩的打架。这一架打得惊动了两大世家，蓝老头忙着处理这件事，唐时一时之间也没机会提出告辞。

　　江枫眠和金光善当天就从云梦和兰陵赶来了姑苏。

　　唐时趁着两位家主没来，蓝老头还算宽裕的时间里，连忙向蓝老头提出告辞，也趁着聂怀桑被这事吸引了注意，留书一封扬长而去。

　　两位家主看过了罚跪的两人，正前往会客厅。那时唐时刚好从蓝启仁这出来，在半途中碰见了两位家主，和对方见了礼，简单的谈论了几句。

　　主要是江枫眠见过他，和他有过一段渊源。

　　这时遇上免不得说上几句，而金光善通过江枫眠的介绍倒是对自己兴致缺缺，反而更想去寻找蓝启仁解决打架一事。

　　毕竟五年游历，自己蓝家钉子户的名声在仙门世家里倒也勉强算得上是响亮。金光善不欲和他交谈，扯了几句借口便去见了蓝启仁。

　　蓝曦臣见两人要交谈，善解人意的要带金光善离开，给两个人留出空间。

　　蓝曦臣怕他先行离开，像对怀桑那样对他不告而别，特意提了一下：“白芷，我将金家主带过去，你记得等我。”

　　唐时点了点头，应下了。
　　他对蓝曦臣，总归是对其他人不太一样。

　　唐时看着两人走远，这才收回视线。

　　“看来你们感情不错。”

　　江枫眠对两人的关系不甚了解，但看样子也知道这俩人交情不错。

　　“是，我引曦臣为知己，曦臣待我不复甚多。”唐时说起蓝曦臣，眼里不免多了几分笑意。

　　江枫眠看着唐时的变化有几分好笑，又颇为理解。这样的知己情，他也曾有过，和魏无羡的父亲。

　　“小侄近期可还安好？有空来我们云梦坐坐？”

　　江枫眠礼貌问道，他对这个小辈的确颇为欣赏，对于蓝家钉子户的名头也并不在意。毕竟是隐世家族，用如此方式遮掩算不上常规，却也实属正常。

　　“还算安好，有劳江叔挂念。”唐时微微一笑，对于江枫眠的感官也还算不错。

　　“你这是要去哪？”江枫眠看了看背在唐时肩上的包袱。

　　“在外游历多年，也该回家了。”唐时笑着开口，“至于云梦，若是空闲，小侄会去拜访。”

　　“江叔进去吧，老先生还等着您呢。”唐时也不想江枫眠晚去，毕竟金光善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那江叔就不送你了，这玉铃铛你拿着，算是江叔给你的送别礼。”

　　江枫眠虽然不了解隐世的仙门世家，但唐时这一回去，也不知还能否见到，便从腰间解了枚玉铃铛给他。

　　这玉铃铛虽然不怎么精致，但他也戴了有些年头了，被灵力润养的也不错。

　　而且在云梦地界，这铃铛算得上是他身份的象征，看见的人见到这铃铛也至少知道他是自己的座上宾，不会去为难对方。

　　“多想江叔。”唐时没拒绝，接了过去。

　　“那江叔先走了。”江枫眠说完，朝着大厅走去。

　　而远处已经回来在一旁等了好一会的蓝曦臣见状走了过来。

　　隐隐听着远处蓝老头的痛斥，唐时看向蓝曦臣，微微一笑。蓝曦臣也笑着，只脸上笑容有点涩然。他知道唐家的规矩，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白芷。”

　　“曦臣。”

　　“我送你出去。”

　　“劳烦了。”

　　出去时，遇见了魏无羡，他正跪在蓝启仁指定的那条石子路上。

　　正巧，这条石子路也是唐时离去的必经之路。那条发带，也是这时候送出去的。

　　魏无羡正拿着一截树枝戳着旁边小土堆的蚂蚁洞，一抬头看见蓝曦臣和唐白芷，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做什么表情。

　　不过他也是没脸没皮惯了，只不好意思了一下，丢掉手上的树枝，转头就笑嘻嘻的搭上了话：“泽芜君，白芷兄，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是去除祟？”

　　魏无羡刚猜测完，又注意到了唐时身前的包袱结：“白芷兄，你这是……？”

　　唐时笑了笑：“该回家了。”

　　“我还以为你和泽芜君是来看我有没有跪的老实。”

　　“我和那孔雀打架，怎么你回家了。”

　　魏无羡嘟囔了几句，又叹了口气：“白芷兄，你怎么不早说呀。早点说，我还能给你办个送别会什么的。”

　　唐时又笑了：“送别会就算了。”

　　“那你还回来吗？”

　　魏无羡说完就觉得不对，暗自腹诽，哪有让人再回来的，这蓝家规矩多，饭菜还不好吃。

　　要他离开，他肯定不回来。

　　想到这里，魏无羡便连忙转口：“不是，我是说我还能再找你玩吗？”

　　唐时点了点头：“嗯，可以。”这性子和怀桑倒是也像，第一句都是问这个。

　　蓝曦臣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唐家人历练，历来五年为期。

　　唐时这次回去，应该是出不来了。

　　只可能是他们找上门去，而他以后，极有可能继任蓝家家主之位，那就更是没多少机会见白芷了。

　　唐时温润的笑着，一副好脾气的样子：“那我们就先走了。”

　　魏无羡看着他走，惆怅的叹了口气。走了一个狐朋狗友，这下子，蓝家是更难待了。

　　这口气还没叹完，就见那狐朋狗友又走了回来，魏无羡愣了愣，颇为茫然：“……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我突然想起一事。”

　　唐时从怀里拿出一直随身带的发带，微微弯腰，平视着魏无羡，把手中发带递了过去：“上次除水行渊时见你头绳有些发旧，那时买的，一直忘了给你。”

　　其实是他早就想送出去，只是一直没找到借口。这次离开，刚好合适。

　　“就当是送别礼。”

　　“如有机会，等你及冠，我再送你发冠。”

　　魏无羡愣愣的接了过去，低下头看了眼手心黑色竹叶纹的红发带，布料上乘，触感绵软。

　　这还是除了亲人以外，第一次有人送他这个。

　　魏无羡喉咙微哽，不知何滋味，心头仿佛是被一根小刺扎了一下，不痛，只有细细密密的痒扩散开来。

　　他头上的红头绳，是他在来江家前便用着的。江叔叔带他很好，但这些细节，他一个男人，自是不会注意到。

　　师姐倒是注意到了，也送过他几条。但发带这类有相思之意的物件，即便他和师姐亲如姐弟，他也不宜佩戴，加上他也舍不得用师姐赠送的发带。

　　更何况他头上这一条发带是父母唯剩给他不多的东西，他戴着也欢喜。

　　只是他没想到这人细心如此，不过几日交情，就送他发带，就仿佛被这人捧在手心里，如同珍宝般被护着了。

　　这就是怀桑说的好吗？

　　如同兄长一般的温暖。

　　“若我及冠，那也是江叔叔送我，你可没机会送我发冠。”

　　魏无羡插科打诨道，可说着说着，心里又难受起来：“而且你离开，怎么能是你送我离别礼呢，合该是我送你。”

　　他微微昂着头，见到唐时那双眸子里的关切，心头微热，眼眶也有点红了：“那什么，还是谢了。”

　　唐时微微一笑，伸手按了按魏无羡的头，看着他的脑袋，随意揉了两下，把人的头发揉乱了才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谢什么。行了，我走了。”

　　魏无羡看着他的背影，人走远了，也不肯收回视线。

　　——

　　云深不知处廊檐曲折，水榭楼台，林中小道，雾气青阶。一路走来，从门外至山下，一送再送。

　　唐时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镇口，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

　　“曦臣，你就送到这吧。”

　　蓝曦臣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唐时默认无言，好半晌才出声：“……好。”

　　声音嘶哑。

　　仅是一字，却如同哽咽。

　　蓝曦臣心中讶异，猛地收了音，生怕好友被自己的离愁情绪影响。

　　唐时嘴角微弯，声音轻软：“山高水远，后会有期。”

　　蓝曦臣颔首，盯着唐时的眼睛认真道：“来年我去找你。”

　　“好。”

　　唐时微愣，笑了：“若你没来，我便出来寻你。”

　　蓝曦臣：“一言为定。”

　　唐时：“一言为定。”

　　唐时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蓝曦臣站在山门口，直到人不见了踪迹，才侧头看了眼身侧，温声道：“为什么不和他道个别呢？”

　　他知道忘机跟在身后，从他送完金光善后就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了。

　　远远看着，却不上前。

　　蓝忘机看着远方，好半晌才敛下了眸子：“不必。”

　　只要兄长在，他来不来，都无所谓的。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蓝曦臣：“……”

　　白芷离开一事，未尝不是件好事，但他也不希望弟弟和白芷连一句道别的话也没有。

　　这是忘机的选择。

　　可是……

　　“你该来送他的。”

　　蓝曦臣盯着自家的弟弟，心里叹了口气，往后是否还能见到，也是两说。

　　算了。

　　可能终归是有缘无分。

　　更何况两个男子，终归是与世不容的。

　　蓝曦臣这么劝慰自己。

　　——

　　唐时走进镇口，朝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他的家在姑苏以南，他的家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

　　他的家……

　　唐时已经走过了竹林，看见了柳树，千纸鹤也放了出去，可他记忆中的阵法却并未出现，也毫无进入人间天堂的通道。

　　唐时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他是五年游历，从未归家，可他家也不至于没了吧。

　　唐时写了信，将纸鹤输入阵法送出，看着纸鹤凭空消失在他眼前的空气中。

　　“叮，系统回归中——”

　　一阵机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唐时皱了皱眉，但紧接着，他就无暇管这声音了。

　　“存留记忆归还中——”

　　“嘶!”

　　脑海中突如其来的阵痛让唐时脸色一白，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脑袋跪倒下来，大片大片的记忆突如其来的塞进他的脑海里。

　　唐时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液，青筋毕露，紧紧闭着眼，借着这些生理抵抗反应来缓解刺痛。

　　“呼!”

　　唐时深吸了口气，还未整理脑海中的记忆，那机械音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五年游历已结束，下个位面坐标锁定中。”

　　“正在搜索中——”

　　“叮，已找到合适位面。”

　　“位面坐标锁定，启动位面跳跃模式，请做好准备。”

　　“还有五秒开启位面跳跃模式，倒计时开始。”

　　“五!”
　　“四!”
　　“三!”
　　“二!”
　　“一!”

　　“咻——”

　　伴随着那机械音的结束，唐时的身影也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