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idol是我死忠粉》梵飒

9、裴家

　　姜暮老家距离京州不远，动车两个小时也就到了。

　　想着奶奶，姜暮还是心软的买了早上的票，想着能多陪老人家一会。

　　裴东国是A大的哲学系教授，虽然为人胆小怕事，但在学术上还是有一定造诣，加上裴家本身家底不错，在本地好几套房子，所以姜暮小时候的生活，一直是蛮富裕的。

　　姜华珊和他离婚时，裴东国净身出户，本以为生活会从此变得拮据，但谁知秋霞家在临市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一来二去，裴东国倒是一点苦日子都没过上。

　　姜华珊生前还曾经和姜暮吐槽：“你爹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好事，不然怎么会这么好运。”

　　那时的姜暮，只是很生气的和妈妈说：“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我诅咒他们这辈子越来越不好！”

　　看着气鼓鼓的女儿，姜华珊笑笑：“傻女儿，你有时间诅咒他们还不如多许几个心愿希望妈妈赚更多的钱呢！”

　　“可我不要那么多钱啊！我只要我们俩开心的过日子就好了。”

　　那时，姜暮没有看到，姜华珊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舍和悲伤。

　　“好！”姜华珊摸摸姜暮的脸，“那你就许愿，我们娘俩的日子越过越开心，气死他们！”

　　“没错！气死他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些，姜暮咬紧了牙关，深呼吸了几下，她抬起手，按下了门铃。

　　裴东来被临时叫去学校了，秋霞大一清早就去逛街打麻将，李春荣从一早就开始等着姜暮，这会听到声音便急忙跑去开门。

　　“暮暮！回来了！”

　　姜暮看着面前的老人，头发已经花白，背也佝偻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似乎比四年前多了不少。

　　眼泪这会有些不受控制的想夺眶而出，姜暮吸了吸鼻子，略带些哭腔的叫了一声：“奶奶”

　　“哎！回来就好，你看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没瘦，胖了…”

　　“哪里胖了，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了是不是！哎呦！你瞧奶奶，就顾着跟你说话了，先进来，进来再说。”

　　“姐！”裴瀚博在房间打游戏，听到动静以光速打开了房门，“怎么现在才到？奶奶等好久了！”

　　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裴翰博，记忆中的那个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长成了十分耀眼帅气的少年了，姜暮吃惊的说道：“你吃什么了长那么高？”

　　“哈哈哈哈我也才184！是你太矮了好吧！”

　　“去你的我170哪里矮了？”

　　“骗人你明明看上去只有150！”

　　“你刚见我就想找揍是吧！你给我过来！”

　　李春荣看着两个人打打闹闹，就像以前一样，别提多开心了。

　　“行了行了，来，都跟奶奶进房间，暮暮，奶奶有东西要给你。”

　　李春荣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姜暮：“暮暮，这些你拿去，你一个人在京州过日子别委屈自己，想吃什么，喜欢什么好看的衣服就买。”

　　“奶奶…”

　　信封很厚，里面估摸着有小十万，这些钱，对于一个已经退休的老人家来说，几乎是所有的积蓄。

　　姜暮有些哽咽：“奶奶，我不要，我有钱的。”

　　“听话，拿着，拿着奶奶才放心。”

　　“奶奶！”

　　“乖，拿着！奶奶现在也花不上什么钱，都是留给你们的。”

　　裴翰博看气氛太过于悲伤，赶紧说：“留给我们！那就是我也有咯！”

　　李春荣慈爱的摸了摸裴瀚博的头，“是啊，翰博也有，等你再大一些就给你。”

　　“那您要给的比给我姐多！”

　　姜暮红着眼睛一脚踹过去：“想的美你，给你钱你也就只会乱花！”

　　“奶奶，这家伙可不能随便把钱给他，谁知道他会花到哪里？”

　　“姜暮你管我呢！”

　　“我是你姐我怎么不能管你！”

　　“我已经成年了！谁也管不着了！”

　　“某人好像过几天就要去京大读书了吧？到时候没钱花了绝对别来找我！”

　　“哎呀！威胁我！”

　　“对你还不至于威胁，只是提前预告一下。”

　　“你等着我到时候绝对不会跟你要钱！”

　　“最好是这样！”

　　祖孙三人开了会玩笑，看着快到中饭的时间点了，姜暮便带着奶奶和裴翰博出去吃了。

　　姜暮说自己有钱这话，倒真不是骗人的，姜华珊名下的几套房子现在都在姜暮名下，死后也留了一大笔钱给剪暮，虽然J市房价没有京州那么高，但是每个月收收租也足够让她生活的很好，再加上姜暮之前做独立摄影师，做博主恰饭，那都是可观的收入。

　　总的来说，姜暮其实还算得上是个小富婆呢。

　　于是，名副其实的姜富婆现在正准备带奶奶去吃点没吃过的。

　　A市好吃好玩的还是要问裴翰博，当然裴翰博也没打算给他姐省钱，直接去了那里最好的法国餐厅，狠狠的坑了姜暮一笔。

　　好在奶奶吃的开心，不然以结账单上的那个数字，姜暮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裴翰博。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裴东国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菜，秋霞坐在沙发上，边嗑瓜子边看电视。
　　姜暮把奶奶送回房间休息，准备去裴翰博的房间坐一会。

　　看到姜暮，本来还笑着的秋霞瞬间变脸：“看到人不会叫吗？”

　　姜暮看在裴翰博的面上，没说话。

　　谁知秋霞变本加厉：“哦，话都不会说了是吧！你那死掉的妈没教过你说话？”

　　姜暮攥紧拳头，不想跟她吵。

　　“妈！”裴翰博皱着眉，“您够了！”

　　“你现在是帮着她来气你妈我吗？”

　　“是您无缘无故找茬不是吗？为什么要把姜阿姨也带上！”

　　“到底谁是你亲姐亲妈？”

　　“您拿已经去世的人说事难道不是你错了？”

　　“你个臭小子现在眼里没你妈了是吧。”

　　“都是一家人不能好好相处吗？”

　　“不是一家人”，姜暮冷不丁的说。

　　“我和你妈，从来都不是一家人。”

　　“还有，”姜暮转过身正视坐在沙发上气急败坏的秋霞：“本来看在裴翰博的份上，我不打算和你说话，但是你也挺好笑的，不喜欢无视就行了，每次还非得腆着脸来找我说话，”

　　姜暮冷笑，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过也是，不腆着脸的话，怎么和裴东国组建新家庭？”

　　秋霞愤怒的红着脸从沙发上起来：“你说什么你这贱人！谁腆着脸你给我说清楚！”

　　裴东国听到声音急忙从厨房里跑出来：“别吵别吵了，翰博，你跟你姐回房间。”

　　姜暮一眼也不看裴东国，径直去了裴翰博的房间。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裴翰博实在忍不住了，终于开口：“姐，我妈她，她，唉，对不起啊，你别放在心上。”

　　姜暮无所谓地笑笑：“放心吧，我要是放在心上的话，早就气死了。”

　　她又问道：“你呢？”

　　“啊，我怎么了？”

　　“你不怪我跟你妈那样讲话？”

　　“我，我觉得我没立场说什么。再说了，也的确是我妈找茬。”

　　裴翰博低下头：“毕竟受到伤害的人是你，我们都是加害者。”

　　“傻瓜，不是的”，姜暮叹了口气，起身坐到裴翰博身边，“你不是加害者，裴涵菲......虽然她挺讨厌的，但她也不是。”

　　姜暮叹了口气：“你们也只是孩子。”

　　我们只是，被命运玩弄，拥有不同痛苦的孩子罢了。

　　经过下午的一场争吵，这顿晚饭，并没有吃的多开心。

　　虽然本来也不会吃的开心。

　　秋霞一上桌就死死的盯着姜暮，那眼神好像能喷出火来，裴东国夹在老婆和女儿之间惴惴不安，也不知道说什么。

　　反倒是姜暮，安然自得的吃着饭，还时不时给奶奶夹点菜，直接无视那两人。

　　沉默的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裴涵菲顶着浓重妖艳的烟熏妆，穿着超短裙回来了，一身的装扮，是不符合她年龄的热辣性感。

　　裴涵菲是裴翰博的姐姐，比他大三岁，学习一直不好，高考后，借着裴东国的关系，秋霞又给学校往死里砸钱，这才好不容易进了A大。

　　见到姜暮，裴涵菲没说什么，只是在裴翰博的另一边坐下，用脚踹了踹他：“给我拿筷子和碗。”

　　同样是姐，可裴翰博却一点也不待见自己的这个亲姐：“你没手？”

　　“有，但我不想拿。”说完又踢了踢裴翰博的腿，“快点，饿了。”

　　裴翰博无奈，只好起身去拿。

　　姜暮对于这一切只当看不见，还是低头吃饭，然后继续奶奶夹菜。

　　裴涵菲随便叨了几口，突然问：“妈，我的实习你给我找的怎么样了？”

　　“菲菲啊，妈打听过了，你们学校的那个交换生项目特别好，名额有限，实习的事情…”

　　裴涵菲摔筷：“我不是说了我不去我要找实习吗？”

　　裴东国没说话，只是把筷子放下了。

　　秋霞有些为难：“但，妈也不认识京州的人啊，你爸更不知道了。”

　　“你们在社会上这么多年一个京州市的都不认识？”

　　“认识的有，但是和你要去的什么明星工作室，根本不在一个领域啊！”

　　“那我不管，反正你们要给我联系上，那什么乱七八糟的交换生我死也不去。”

　　“但是妈妈还是觉得，那个交换生的项目...”

　　“妈你懂什么！”，裴涵菲一脸不耐烦，“算了跟你们说也是白说，总之我除了经纪公司哪里都不去，你们给我想办法。”

　　“够了！”裴东国拍桌子站起来：“你还要任性多久？”

　　“我怎么任性了？不就是找个实习吗？”

　　“那你自己给我找！别让你妈给你找！”

　　秋霞站起来拽了拽裴东国：“你干嘛啊？女儿只是想找个实习！你凶她干嘛？”

　　“你还帮她说话！你…”

　　“你什么你，你闭嘴，菲菲啊，你别理你爸啊，你爸他…”

　　“你们两个都好烦啊！”裴涵菲起身，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在她关上房门前的那一秒，姜暮无意间看到了墙上贴着的，叶斯郁的海报。

　　怪不得要去明星工作室呢，姜暮心里冷笑。

　　客厅里，吃瘪的秋霞把气全撒在了裴东国身上：“都是你！你没事发什么火？没事当着外人的面骂菲菲干嘛！”

　　“什么外人？一码归一码你别扯到别的地方去！”

　　“这怎么不是一码了？你可别忘了，姜暮姓姜！不姓裴。”

　　“你闭嘴！”

　　“不敢跟姜暮说话就敢跟菲菲扯嗓子喊是吧！啊！真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嫁给你了！不吃了，这饭谁还吃得下去！看到坐着的人就倒胃口。”

　　说完，也回到了自己房间，用力的把门关上了。

　　裴东国坐在位置上阴沉着脸，碗里的饭几乎没怎么动过。

　　李春荣叹了口气，在姜暮的搀扶下回房间休息了。

　　从奶奶的房间出来，姜暮径直去了裴翰博那里。

　　一进门，就看见裴翰博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姜暮坐在电脑桌前，“我看你饭都没怎么吃，不饿？”

　　“饿啊，但是在那个饭桌上我真的吃不下去。”

　　“你们家，老是这样？”

　　“嗯，每周至少一回吧。”

　　“等你上大学就好了，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嗯，所以我打算早点去报道了。”

　　“行，到了告诉我。”

　　“嗯，知道。”

　　姐弟俩在房间里聊了一会，姜暮就准备走了。

　　一出来才发现裴东国还坐在餐桌上，一根一根的抽着烟，烟灰缸已经满了。

　　姜暮记得，裴东国以前是不抽烟的。

　　看姜暮打算离开，裴东国连忙把烟掐了，双手不断搓着裤子，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道：“暮暮啊，要不要，要不要在家里住一晚啊，你现在回去等到京州就太晚了。”

　　姜暮没什么情绪：“我定好这附近的酒店了，明天再走。”

　　“订，订酒店啊，那，那也行，那要不要，爸送你去？”

　　“不用了，翰博会送我的。”

　　裴翰博换好衣服从房间出来，“爸，不用担心，我送姐过去，很近的。”

　　“走吧。”

　　裴东国看着门被缓缓关上，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继续回餐桌上，对着残羹冷饭抽烟去了。

　　对于这个女儿，他只有愧疚和自责。

　　而对于这个家庭，他只剩厌倦和疲惫。

　　裴涵菲看见窗外楼下姜暮和裴翰博走在一起的身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嫉妒，眼珠子转了转，她悄悄的起身，穿上衣服下楼了。

　　楼下，姐弟俩慢悠悠的走着，裴翰博正在问姜暮工作的事情。

　　“姐，你工作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蛮顺利的。”

　　“你上次跟我说你是去了哪里来着？”

　　“叶斯郁的工作室。”

　　“我去！”裴翰博惊呼：“那个叶斯郁吗！！！”

　　姜暮无语的看着他，“我上个月跟你说的时候，你也是同样的反应…需要我给你买护脑片吗？”

　　“哈哈哈哈我忘记了，不过，你真的在叶斯郁的工作室工作啊？”

　　“我上个月跟你说的时候，你也又反问了一次...”

　　姜暮满脸写着【你是猪吗】这四个字。

　　裴翰博直接无视，“那我下个月可以去你公司找你吗？”

　　“干嘛？想看明星啊？你不是对明星不感兴趣的吗？”

　　“但那可是叶斯郁啊！还是值得一看的，他的电影我看过，真的不错。”

　　“不行”，姜暮直接拒绝，“我还想转正呢你别妨碍我。”

　　“我靠！怎能说是妨碍呢！万一你们老板看到我，对你更满意了怎么办？”

　　“我们老板不是gay...”

　　“靠姜暮你想什么呢！我直的好吗！”

　　“你自己想想你刚刚说了什么虎狼之词，白痴。”

　　两个人聊的开心，完全不知道，从刚开始就跟在后面的裴涵菲，听完之后得意的笑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