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021年4月2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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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来，总是闲不下来的长谷部时不时就到厨房来给烛台切帮点小忙，如今都变成习惯了。
烛台切原本在处理食材，做烹饪前的准备，不料他在万屋预定的某种食材忽然出了什么意外送不过来，他正在犹豫，恰好长谷部过来，于是长谷部就被他拜托了。
“长谷部君，这次也帮大忙了呢。”长谷部揉着面团，想到烛台切出门前的那个笑容，默默叹了口气。
这是一间干净整洁的厨房，案板上已经摆好了需要提前切成片和丝的食材，洗好的蔬菜整整齐齐放在盘子里，锃亮的菜刀在灯光下反射出一道亮闪闪的光芒，从窗户能看到外面的小桥和桥下的流水，窗台上则放着十几本菜谱（其中几本还是长谷部从万屋逛了一天之后精心挑中的）。呃，貌似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记录簿？
长谷部很快就揉好了面团，然后就按照烛台切的使用习惯放进盆里，在即将离开厨房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偏头往窗户那边瞥了一眼，然后脚步就停住了。
显然，长谷部发现了那个疑似记录簿的小本子。
虽说歌仙兼定有时也会到厨房来，这有可能是他不小心忘在这边的，但是这封皮的风格……不像是歌仙兼定会用的。
长谷部走到窗台那边一瞧，只见这几个大字：主殿的口味研究记录。
是烛台切的字迹，长谷部一眼就认了出来。
【XX月XX日】
百果布丁，主料草莓、蓝莓、桑葚、葡萄。
主殿表情平淡，需要改进。
【XX月XX日】
无花果果冻。
本以为主殿对果冻会有兴趣，猜错了呢。
【XX月XX日】
咖喱面包，和小伽罗一起做的。
主殿有点好奇，难道，是想尝试一下做面包吗？（句末还画了一个笑脸）。
……
【XX月XX日】
尝试到此为止。
主殿是个好孩子。
这正是烛台切在得知齐玖淩没有味觉之前的那几天写下的一系列记录。
长谷部翻到最后这一页，盯着日期若有所思。
……
据说温泉可以有效消除疲劳，对身体健康有益。
这对不会疲劳的齐玖淩来说，当然没什么吸引力，但在狐之助的提议下，齐玖淩还是到本丸后方来泡了温泉。
齐玖淩想着，这是分析了普通审神者的行为模版之后采取的合理行动……好吧，他对温泉确实也有些好奇。
虽然拥有丰富的资料库，可以随时提取所需的许多信息，但总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以及有些人，是要亲手触碰、亲自经历、亲身相处，才能明白，那些比喻、那些辞藻、那些心情的真正含义。
齐玖淩此时已经泡完温泉出来了。
按照“一名审神者的健康作息表”，他现在应该回天守阁待机，啊不，休息。或者，继续思考一些问题也不错？
正这样想着，齐玖淩在穿过一小片竹林时，忽然看见了歌仙兼定。
那名紫色短发的付丧神大约是在照顾他养的那些花花草草，被红绳扎起来的那一小撮额发为他增添了几分孩子一般的可爱，传统风格的白色内番服低调又好看，他站在在花草之中，眉眼柔和，唇角带笑……确实风雅，如同旧时的文人名士。
歌仙兼定忽然一抬眸，便看到了缓步而来的齐玖淩，“主殿？”
“晚上好。”齐玖淩头发上还有几颗细小的水珠，一看就是刚从温泉那边过来的。
齐玖淩只见那些被种在花盆里的植物大多都很有精神，明明刀刀们在之前的三年间为支撑这座本丸到处奔波，度过的每一天都不轻松，但这些植物竟然还这么生气勃勃，显然歌仙兼定为它们花了不少心思……嗯，不愧是天性追求风雅的刀刀啊。
齐玖淩默默感慨着，突然有种轻微的眩晕感，眼前的景象也随之模糊了起来。
“天色晚了，您回去休息吗？”齐玖淩听见歌仙兼定对他说。
“嗯，那么我就回去了，晚安。”眼前渐渐开始发黑，不过齐玖淩这次是很冷静的（害，一回生二回熟，早就习惯了叭）。
“晚安，主殿。”歌仙兼定原本是想送齐玖淩回去的，但齐玖淩这句话显然是不必送的意思，于是他只好看着齐玖淩像刚才慢悠悠地走过来一样，转身走开了。
歌仙兼定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这座扩建过一次的本丸占地面积不小，路线也不简单，但对齐玖淩来说，视觉暂时受到干扰根本不算是什么大事，只因为本丸里的路线和障碍物的那些信息他早就已经存储在了“芯片”里。
……
踏着木质的楼梯回到天守阁，齐玖淩坐在了窗边，窗子依然保持在齐玖淩离开时半开的状态，有一丝丝清凉的晚风从窗子的缝隙之间悄悄溜进来，那风在房间里打了个滚儿，又悄无声息地钻了出去。
果然，齐玖淩紧接着就看到了一段记忆。
……
“小夜好像一直不开心，我猜他大概是思念江雪左文字吧？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优等生，还差一点就能得出概率了，到时候我就把他锻出来。”熟悉的声音，正是那名身份不明的少年审神者。
这一刻，齐玖淩有了点明悟，每次回忆被触发并不是毫无预兆的，而是当他和相关的刀刀接触之后……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主殿昨夜就是在为此而忙碌？不用这么着急，经常熬夜身体会受不了的吧。可惜我不擅长计算……”这是某位歌仙兼定的声音，他话语中那担忧和遗憾的情绪非常明显，一听便知。
“呐，歌仙，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好不好？这是我为他们准备的惊喜……”那少年的声音里有两分笑意，又好像藏着几分难以形容的落寞。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人呢。似乎是在与数学相关的某个领域非常有天赋，另外，“概率”啊……
齐玖淩想着，缓慢地眨了眨眼。
“根据独特的公式锻刀也许能带来好运气”，审神者之间确实一直有类似的传闻，但是……真要研究公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想想那个过程，根据数目庞大的已有锻刀数据，以及各种复杂的公式，独自通过一遍又一遍的计算推演公式……
齐玖淩垂了垂眼睛，心中涌起一丝丝陌生的情绪，他有些茫然地摸了摸心口，那一丝丝情绪并没有消散，反倒更加强烈了些。
这段记忆的最后，是某座本丸里一片盛放的花朵。
稍一分辨，齐玖淩便看出来，那些几乎都是会开花的药草，并不是观赏花，而真正的观赏花只有一棵，那一棵看上去却蔫巴巴的，简直有点半死不活的感觉，与那些长势良好、花朵鲜艳的药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歌仙，你种的这些花今天竟然全都开了诶，太夸张了吧？”那少年说着，犹豫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娇嫩美丽的花瓣，“哇，什么时候我种的花也能开呢……”
“咳，主殿放心，有我在，很快就会开花的。”那位歌仙兼定笑着说，那棵蔫巴巴的花正被他抱在怀里，明明是一朵和风雅不沾边的花，但看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嫌弃，显然这就是那少年种下的那一朵了。
记忆至此结束，渐渐恢复视力的齐玖淩一个人坐在窗边。
有点羡慕。
看着那片璀璨的星空，齐玖淩仿佛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2021年4月29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