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带我回家可好》寻找知己

2、第2章 傻弟弟竟然会做饭

　　有了晓春的这个夜晚，软鹏感觉到就像在自己家一样，睡得很踏实，许久没有过的安稳。
　　身后是黄土窑洞，抬头是一轮弯月，窗外是呼呼的北风，身边是温吞吞的土炕。
　　那是一种久违的幸福和舒适。奇怪，以前后半夜三四点钟要起来上厕所的，结果昨夜虽说喝了啤酒，但是，一觉睡到大天亮，是不是人是群居动物，有个伴就会觉得有安全感！
　　“哦，你醒了，早餐吃什么我去做。”晓春起床问道。
　　“不做早饭了，我们下楼下去吃早餐吧，今天闲着也是闲着，去厂门口人事处，我给他们打声招呼，你将会分在我们车间上班。我也会照顾你的，以后我们就在厂里吃饭，周末的话在家做饭，反正我厨艺不是很好。”
　　有了哥哥的晓春，就像换了一个人。皮肤白皙，如同一层层丝棉被子的丝棉；眼睛漆黑感觉到就像从年画上走来的模特一样。那小模样仿佛不是这个打工群体中的一员，一路上惹的好几个女孩子回头观望，吓得他拽着戴着软鹏的胳膊祈求他走慢点，别丢下自己。
　　让软鹏在心里嘀咕，难道这个孩子和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受过伤害，一直有心理创伤吗？可怜的小傻瓜，哥哥以后会对你好的，就像亲兄弟那样对你。
　　软鹏所在的电子厂坐落在广东某个郊区的村子。是附近比较有名的代工厂，生产电机和手机是充电器，是某个泡菜国家比较有名的手机生产商。
　　有熟人好办事，软鹏经常去招工处带人，对那儿的人很熟，打个招呼，这是一句话的事，顺水人情，他们帮你办的妥妥的。当天下午，晓春顺利入职了，经过三天培训将会分到软鹏所在的楼层。他们这个工位比较舒服，工夜只要穿一件上衣，不需要穿静电服，戴个帽子就可以了，上班带的静电带。像房屋无尘车间的话，必须穿静电服，夏天的话那浑身不舒服。电子厂就有一点好处，空调一年四季都开放。
　　晓春感觉到这一天特别漫长，一直在心底默默的祈祷快点天黑，天黑就下班了。
　　哥哥我进厂了。一条信息发过去，对方回答知道了，
　　哥哥我看到好多漂亮的小姐姐哦，要不要给我找个嫂子？
　　小鬼你安分点，只要你能给哥找个媳妇来，记你一辈子好，
　　坏蛋我才不给你找了，万一给你找个女朋友，天天成双入对我这个电灯泡放哪儿？
　　哥，你下班了吗？我想和你一起吃饭，第1次进厂感觉到人好多啊，吃饭的地方有三层楼，一次见到吃饭的地方这么大，我会不会走丢啊，哥哥？对方回答，小傻瓜晚上回家聊吧，我在上班。
　　这一天的时光，晓春就像在梦中度过一样，是在中午吃饭时和软鹏见了一次面。
　　对他来说，在他人生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不是父母陪在自己身边，而是这个陌生的大哥哥给了一瓶水，给了一块面包，让他有了一个居住的地方，让他有了一个生活的地方，让他有了一个家的温暖。
　　那种感觉是没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的，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忽然看到上游回来一个木头。或者说一个小鸟，掉下我被好心人捡起来放在窝里一样，那种感觉是暖暖的，此前所有的慌乱，无助和迷茫都化作温暖的力量抚慰着身心。
　　晚上晓春在煤气灶上炒了一个蛋炒饭，烧了一个紫菜蛋花汤，米饭和辣椒炒肉是厂里打的。蛋花汤的材料是哥哥房子这里的，出租屋里只有鸡蛋和紫菜，看来也是一个不常做饭的人，当然泡面这东西是不算的。
　　“哥哥我还没吃饭，你陪我吃点嘛，行啊小坏蛋，没想到你做饭还挺好的，竟然会做蛋炒饭，会做紫菜蛋花汤，哥哥有你这个弟弟真好！”
　　“那哥哥你奖励一下弟弟呗！”
　　“你想要什么奖励？”
　　“你看着给呗。”
　　晓春闭上了眼睛，期待对面那温暖的唇印印在自己额头上。
　　“小傻瓜，你要做什么妖？”软鹏像一个不解风情的直男，用手摸了摸小傻瓜的头，捏了捏他粉嘟嘟的脸，看到他白面馒头一样的脸，瞬间成了红苹果。原来男孩子害羞起来，是这个样子，好像在小说里面看到过害羞是脸部充血的表现。
　　“哥哥坏，干嘛好好的捏人家脸？再捏我，把我脸捏胖了你赔得起吗？以后我还是要结婚的，找不到女朋友怎么办？你能陪我一辈子吗？”
　　怎么说生气就生气，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软鹏无法理解他这种突然的爆发，就像一个精神病人似的。一定似的，不然这么大的孩子丢了几个月，家人为什么不找呢？
　　“哥哥我烧了水，我们一会儿洗脚吧。”
　　在出租屋两个人的生活都比较节俭，隔三差五的才洗一次早，洗脚是经常的事。
　　当晓春把半桶热水提在床边，让软鹏将双脚伸进桶里，用莲藕般的手为软鹏搓起了脚。小鹏忍受着烫脚的水，长这么大，人生第1次有人给他洗脚，那种感觉就像电流触过身体一般，一下子浑身一抖，起了一股尿意。
　　不知那种感觉是激动还是忍耐。就像一段蚯蚓一伸一缩，艰难的与时间抗争着。争取不在这个新认识的弟弟面前表现出那种桃花映上脸庞的神态。
　　“哥哥你怎么了？脚为什么一抖一抖的？”
　　“你个坏小子，你想烫死哥哥啊，好吃猪蹄是不是？看来给你这个小傻瓜今天吃素了，你诚心报复。”
　　“哥哥喜欢我给你洗脚吗？我想以后天天给哥哥洗脚。”
　　“行，一会儿换哥哥给你洗脚吧，这样才公平。”
　　说归说，当软鹏将洗脚水倒了，端了热水来，晓春就像一个水鸭子一样，欢快地笑着双脚在桶里上下拍打着，水洒到了地上溅到了床上。
　　没办法，看他禁不住别人动他的脚心，所以他改为为他捏肩膀。觉得这孩子辛苦了，一个陌生人能这样对自己，非亲非故，给自己做饭，给自己洗脚，感觉到不知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有这样一个好兄弟。或许是自己那天出门踩了黄道吉日，捡到宝了。
　　这样的生活很美好，幸福，温暖。在此后的岁月，一直是晓春为软鹏洗衣服洗脚，原本是捡了一个小孩，出于周情和帮助他。结果没想到反而是别人照顾自己的生活，让软鹏感觉到有点小幸福，或许这就是生活，是老天爷对于自己善良的回报吧。
　　“哥哥我们上床睡觉吧，太累了，明天还要去培训。”
　　看到小傻瓜这样慵懒审判，然后拿起拖把将地上的水渍拖干。他可不想两个人晚上睡一觉起来上厕所被划到，偶尔人因为一时的懒惰而造成的后果是无法想象的。
　　“哥哥上来睡觉啊。”晓春，将仅有的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抱着软鹏晓春像豆秧子缠着玉米杆一样。
　　“小傻瓜，你怎么没穿内裤？”
　　“哥，我的内裤太脏了，今天洗了，没有新的换，你的内裤太大了，我穿不上。”
　　“好吧，是我粗心了。明天下班后哥哥陪你去超市里买几条新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自己挑。”
　　“哥哥对我真好，太好了，明天我有新衣服穿了。”
　　“小傻瓜，只是几条内裤而已，又不是新衣服，值得你这样高兴吗？难道内裤再好你能穿在外面吗？你又不是蜘蛛侠。”
　　“只要是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好了不说了，那些想想我们这个房间这么空荡荡的，要添置什么东西。等工资发了我们就去买。”
　　对于买东西软鹏是比较在行的，因为楼下就有许多二手家具店。
　　他买的这个床也是楼下二手家具店的，100多块。是新床，以后不住啊，下去让老板自己扛下去也可以回收换钱。至于小冰箱之类的，在网上或者一些，家具店也有，自己挑一个，两个人应该够用了，洗衣机的话暂时用不上，用手洗衣服，反正下班时间多。
　　“还是哥哥想的周到，买个小冰箱。能装点小东西的那种，买点可乐买点啤酒。将你最爱喝的啤酒冻在冰箱里，下班之后你就喝可以喝冰冻的可乐和啤酒了。买点肉放在冰箱里，我天天给哥哥做好吃的。”
　　“不行，太浪费钱了，你要存着钱娶媳妇，哥哥也要存钱你找个嫂子。”
　　“我只要哥哥就可以了，哥哥对我最好了，我才不要什么媳妇。”
　　“净说胡话，不然哥哥白捡你了，别浪费了我的一片心意。”
　　“哥哥我困了，我想睡觉。”
　　“小坏蛋，你怎么了？怎么感觉到你胳膊和脸好烫，贴的我后背都是汗，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啊，大夏天的我能有什么？”
　　“对了，是哥哥太粗心了，明天再买一床薄被子，虽然说广东这边的天不用盖被子，盖个毯子还是有必要的，两个人盖一床毯子，容易着凉的。”
　　“不要买了，哥哥，这个被子就够了，我们将就一下，等我发了工资，我给哥哥买个大大的棉毯子。”
　　就这样两个人盖着一个薄被子睡觉。半夜，软鹏感觉到自己身边像放了个火炉。起来用手一摸小陈的头，发现他有点烫，摆了个湿毛巾搭在额头上。只听见这小傻瓜在睡梦中慢慢的说，哥哥不要扔下我，我会听话的。
　　看来他还是这一段时间过的太苦，在公园路边睡的担惊受怕。那一段时时间伤了心神，第二天早上，软鹏抬手在晓春的额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烧退了。
　　晓春像一个被风惊醒的花朵，拉着人的手腕说：“哥哥，我没事了，你放心吧，有哥哥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生病了，那不是浪费光阴吗？”
　　楼下的沙县小吃是比较火的，大清早需要抢着排队。并不是卖的有多好，是大家都在这个时间段上下班。特别是早上6:30~8:00之间，这段时间是每个早餐店生意最好的时刻。
　　软鹏为晓春要了一份人参鸽子汤，一份拌面，一份蒸饺，他自己要了个拌面蒸饺，一份粥。两个人静静的吃着，一般来说，炖汤的话是12元左右，是比较贵的，软鹏是一个人是不舍得吃的。
　　看到在抠门的老哥喝粥，晓春用勺子舀了一勺汤，滴到他嘴唇边，叫了声哥哥喝汤。软鹏的老脸上像撒上了朝阳的光辉，红着脸喝了一下勺。低着头吃饭，人生第1次被一个小伙子在大众场合下给臊了。算了，就像一个小姑娘在人面前被风掀了裙摆一样，那种场面极度尴尬。
　　“好了老弟，你有点感冒，多吃点补充一下营养。”软鹏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找场子。
　　嗯，有种想伸手拍打这个便宜老弟屁股的想法。怎么净做这些出人意料的事。以前都是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难道是自己天生是犯贱的命，受不得别人好？以后私下提醒他让他在公共场合注意一下，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让大家看他们的眼光都怪怪的。
　　“好了，老弟，等你病好了，明天也从明天开始，我们早点起床去公司里面吃吧。厂子里的早餐量大实惠，肠粉米饭都可以选，在外面这样吃下去的话，这一个月要破产了，在厂里管够可以养你这么三个弟弟都没问题。”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要去捡另外的弟弟吗？我一个还不够吗？你家的床还睡得下吗？”
　　然后一个眼神瞪过去，小傻瓜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姑娘，跟在身后，向着工厂走去，向着为他们提供衣食住行工厂走去。好多年后，两人回忆起这段时光，觉得那时是最美的，是无忧无虑的，是没有烦恼的，有的只有快乐和幸福。
　　不知道是时光眩晕了自己了，还是自己陶醉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