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不抵债》娇小的年兽

3、第 3 章

　　晏初自从医院出来就扁着个嘴。

　　范东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你债主、是荣律？”

　　债主……

　　晏初：“……”

　　范东：“就是他给你发律师函？”

　　晏初看向范东，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

　　范东沉默了一会儿：“前两天来找你的时候留意到你家门口那个信报箱有信件，我看了一眼信封封面，我说怎么有律所给你发信件？还想问你来着，没看见你。”

　　晏初收回视线。

　　范东：“欠他多少钱？要不要帮忙？”

　　晏初看着窗外：“谢谢，但是不用，这笔钱，无论欠谁的，都还不起。”

　　范东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不许说不催我还这种话，我会生气，你们又不是我的口袋，要什么就往里掏。”晏初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讨论这个话题：“我不是给冯玥打的电话，怎么来的是你？她呢？”

　　范东：“她临时有事耽搁了，让我先来接你。”

　　晏初默了一会儿：“你还是大明星，现在的媒体编故事的能力太强，别耽误了你的星途。”

　　“少来！”范东脱口而出。

　　晏初撇嘴。

　　揽月阁

　　冯玥来的时候，晏初到家半小时了。

　　范东还在晏初这儿。

　　冯玥有些意外，就问了一句：“你怎么还没走，晚上的戏取消了？还是请假了？正好，那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说着，将手上拎着的东西塞到范东手上，然后不等范东回她就径直往里走去。

　　“我请假了。”

　　范东无比熟练地拎着东西往厨房走，他看了一眼，都是熟食，应该是从家里拎出来的，有梁妈的拿手菜。

　　客厅传来姐妹俩的声音。

　　冯玥：“今晚我可惊险了，刚才在你家小区附近差点出车祸，咱俩这是真难姐难妹，你怎么样？真把肋骨给弄折了？”

　　晏初听说到“车祸”两个字，整个人都精神了，小脸紧绷，一脸担忧地看着冯玥：“受没受伤？”

　　冯玥摆了摆手，在她旁边坐下：“受伤你现在该去医院看我。就是有辆越野突然掉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碰到对方车屁股，放心，我们没撞到。”

　　晏初松了一口气：“以后开车小心点。”

　　冯玥耸肩：“今晚真不怪我，我很小心了，是对方突然掉头，他连那个转向灯打得太快了，我被吓到急刹车，还好地面没有结冰，不然我要十有八九刹不住车。”

　　晏初：“所以还不是你不乖乖保持车距？冬天地面湿滑，车距还是得远，知道错了吧？”

　　冯玥被狠狠一噎：“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

　　晏初对重点不感兴趣，不等她说完，叹气打断她：“重点是你没事。”

　　冯玥：“……”

　　她叹了一口气：“说完没？”

　　晏初点头。

　　冯玥眼睛亮了起来，一副终于可以说重点的表情，于是对晏初挤眉弄眼，故作神秘：“你猜肇事者是谁？”

　　晏初摇头，没有心情做这种游戏：“我不想猜。”

　　“是荣律！但是荣律家我记得不是不在这一片区的方向？我没记错吧，所以荣律他为什么在你家附近掉头？”

　　“荣律？”晏初脑子里闪过医院地下室停车场的那辆路虎，有些懵，下意识就问：“那他也没有事吧？”

　　冯越挑眉：“这会感兴趣了？”

　　晏初被噎了一下，收回视线，“也感兴趣。”

　　冯玥撇嘴，才不信她，自顾自补了一句：“我都没事他能有什么事？”

　　晏初回神，哦了一声，像是在思考，末了抬头迎上冯玥视线，一脸失望：“那你怎么不报警？”

　　掉头要打转向灯三秒以后才能操作。

　　冯玥有点跟不上晏初的思路：“？？”

　　晏初闷闷地抿着嘴:“下次不要放过他！”

　　一阵沉默。

　　冯玥好一会才从她的脑回路转回自己的，直接忽略她的诉求，她才不想跟她谈交通普法，她想听八卦：“你别说，这男人帅是真的帅，看得这些年出来没少锻炼。你说我高中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他这么高，是在国外那几年长高了吗？1米9了吧？有吗？”

　　晏初：“……”

　　冯玥不依不饶地摇她的手臂

　　晏初心里难受得要命：“能不能……不提他。”

　　“我说真的。”

　　冯玥一顿，哦了一声：“今天谈得很不愉快？”

　　晏初嗯了一声：“哪里是不愉快，根本就是是免谈。”

　　冯玥叹了一口气:“后悔了吧！我就说荣律这么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会回来找你的，当初我就不同意你为了那把琴给他写那四千五百万的借条，你给他写了借条他就更有理由回来找你了。”

　　“这下好了，真找来了。”

　　晏初:“怎么办？”

　　冯玥：“凉拌，谁让你当初甩人家的时候话说那么难听。”

　　晏初：“……”

　　冯玥撇嘴：“但是小说里发生这种故事的一般都是男主放不下诶，要不你态度好点？”

　　晏初垂眸：“你放心吧，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估计都不皱一下眉头。”

　　冯玥不信：“不是他送你去的医院？”

　　晏初：“他可能是顺带去的，毕竟我在人家公司门口躺下了，估计怕被讹上。”

　　小区大门保安亭内。

　　有个路虎车主一直开着大灯往保安亭照，害得值班门卫在大冬天的晚上戴起了墨镜,终于不堪其扰地选择推开门卫室的门，路虎走去。

　　路虎驾驶座车门外。

　　门卫躬着身，礼貌地抬手敲了两下车窗。

　　车窗缓缓向下收起，一股入骨的冷冽扑面而来。

　　门卫愣了一下，下意识屏起了呼吸。

　　荣律深眸眯着，锐利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往揽月阁小区大门睨，对于突然造访的门卫连余光都没给，只是本来冷隽的俊容上蕴出了些不耐，他突然阖起双眸，倚靠椅背，一副不堪其扰的上位者模样，略显疲态地拿下眼镜：“什么事？”

　　门卫交握着缩在交叠的袖筒里的双手无意识地互相怼了怼：“就问一下您冷不冷。”

　　话音刚落，荣律将车窗升了回去。

　　门卫回神，意识到自己没说重点，无语得差点自扇耳光，他再次敲了荣律车窗。

　　荣律再次将车窗降下。

　　门卫言简意赅：“您在等我们小区里的哪位业主？是否需要进去等？这里只需要您联系一下业主就可以。”

　　荣律闻言，动作一滞，下一秒绷着脸将车窗升起，下一秒猛踩油门，疾驰离开。

　　门卫一头雾水：“？？？”

　　几分钟后，刚离开的路虎车主在小区门口停下。

　　门卫愣了一下：“先生您回来了？请问您找哪位？”

　　荣律将车窗摁下：“9-01范府。”

　　范是晏初母亲这边的姓。

　　门卫闻言，点头，马上拿起电话：“先生请提供一下您的贵姓。”

　　晏初接到门卫电话时候愣了一下，听说来的人姓荣的时候有点意外，好半晌才端着嗓门开口：“让他进来吧。”

　　荣律比她能端：“让她下来！”

　　保安如实传话。

　　“什么？他让我下去？”晏初鼓着脸：“你提醒一下他，我身上有伤，不方便，麻烦他上来一趟。”

　　门卫看了荣律一眼，继续复述。

　　“荣先生说：您再不下来，您落在他车上的包包以及包包里的证件他都会当垃圾处理，他让您看着办。”

　　晏初回神，发现自己的包包确实不在自己旁边，有点被气到：“那你帮我看一下，他扔哪个垃圾桶。”

　　一阵沉默。

　　门卫回她：“荣先生说他您再不下来他走了，包他不准备扔附近的垃圾桶。”

　　“……”

　　晏初妥协：“我知道了，这就下去。”说着直接挂了电话。

　　厨房内，冯玥兄妹俩正忙着。

　　晏初逡巡了一眼周围，穿好衣服，顺手拎起脚边垃圾桶的袋子，起身，偷偷往门口走，刚推开院子的大门，就看到一亮杵在她家门口的路虎，她先将垃圾往垃圾桶塞了再转身向他走去。

　　车窗降下。

　　晏初鼓着脸看着他，双手揣在羽绒服的两侧兜里，以前不耐烦：“我的包。”

　　荣律将她自上到下打量了一眼：“这会不用男朋友抱着出来了？”

　　晏初：“？？？”脑子里闪过刚才在医院地下室的时候看到的那辆路虎，她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看了一眼他的车，没回答他的问题：“刚才冯玥跟我说，你差点跟她撞上，你没事吧？”

　　“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给我寄那张借条之前？还是之后？”

　　荣律恍若未闻：“你在国外让我操了两年的事他知道吗？”

　　晏初脸色陡然变得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本来清透明亮的圆眸有血丝泛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因为呼吸过度倒下去。

　　荣律咬牙：“收起你这无辜的表情。”

　　晏初晃了晃，伸手扶着他的车身：“荣律，我受伤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我会哭的。”

　　……

　　从楼下回来之后，这顿晚餐晏初出得心不在焉。

　　冯玥看她不在状态，给她夹了根排骨：“你怎么回事？不吃饭就算了，肉也不吃，把这根排骨吃了，梁姨听说你的排骨折了特地给你做的。”

　　晏初看了一眼，夹起咬了一口，却不小心咬到了嘴巴。

　　痛意自嘴巴内侧的软肉传来，晏初倒抽了一口气，眼眶通红一片，有液体在里头打转。

　　“没事吧？”

　　冯玥和范东异口同声，巴巴地看着晏初，一脸着急。

　　“没事，马上就好。”晏初摇了摇头：“一定是今天医生给我打的点滴影响我的胃口了，帮我谢谢梁姨，排骨很好吃，但是我还饱着，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