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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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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出门回来,看见了令人头痛的景象。
“离离呢,离离在哪里?”三朵金花抱成一团,哭得花枝乱颤,她们从清晨进门到现在,阿离既没有出来吃早饭,也没有出来吃午饭,现在大家都吃完晚饭了,还是连阿离的影子都没看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阿离呢,是不是一顿不吃饿得慌?
“对哦,最近客栈里经常看不到离哥哥的,他都去哪里了?”豆腐也疑惑。
“睡觉啊。”
三娘拍拍身上的尘土。
“睡觉?他每天不在的时候都是在睡觉?”小维啃猪蹄啃得满嘴的油光,瞪大了眼睛。
阿离平日里那么精神,居然如此嗜睡?
众人一回想,发觉还真是这么回事,客栈大堂、庭院里都很少见倒他,每次出场也都是晃一晃就飘走了。
蚊子:明明是个大帅哥,为啥戏份这么少?
“离哥哥为什么要睡那么久?豆腐是小孩子,榕榕是老人,睡得还没他多呢。”豆腐咬手指头。
榕榕不满被划归到老人一档,“咳咳,你的离哥哥比我老好不好?”
唰唰唰,三朵金花仇恨的目光如毒箭一般的射向榕榕。
“看看你自己的白胡子,居然敢和我家离离比年轻?”桃花怒目而视。
“算了,他一定是年纪太大老糊涂了。”菊花今天很善良。
“哼!”菜花企图用眼神杀死他,一双眼睛瞪得眼泪都出来了,所以没空讲话,只能干哼哼。
“呜呜……你们不尊敬老人……”榕榕转过身去抹眼泪。
现在又承认是老人了?
榕榕碎碎念,“三娘和阿离都是千年老妖了,我都还没到一千年呢,呜呜……”
蚊子:哎,妖啊,你的年龄是那么玄。
“白姐姐,你快说啦,为什么呢?”豆腐咬手指头,“不会是离哥哥生了重病要死了?呜呜……我不要!”
三朵金花仇恨的目光立马转向,纷纷投向了豆腐,居然敢诅咒我们的偶像!是不是嫌命太长了啊!
桃花菊花菜花摩拳擦掌,指节按得嘎嘣作响,充满了随时会把豆腐给变成豆腐渣的气魄。
“那些,那些,那些病重得快要死掉的人,都是成天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啊。”豆腐缩到三娘屁股后头。
三朵金花转念一想,豆腐的话也有道理啊。
不然怎么会总不出现呢?
于是三女收回怒视,开始抱头痛哭。
呜呜……嗷嗷……呜呜……
悲伤那个逆流成河啊。
没有离离的世界,我们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离离的世界,太阳哪里还会升起?
没有离离的世界……
三娘撇撇嘴,“要死了?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难道不是?三朵金花止住了抽泣,眼泪汪汪的三双眼睛怀着期盼地盯着三娘。
三娘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赶紧扭头问众人,“现在是什么季节?”
“冬天!”豆腐抢答成功,咧嘴笑。
“所以啊,他在冬眠。”三娘耸耸肩,回房换衣服去了。
冬眠?
冬眠!
“冬眠明明是熊做的事情,离哥哥怎么要冬眠呢?” 豆腐说出了三朵金花的疑惑。
“我知道。”
原来榕榕知道?
三朵金花满怀期盼地支颌看他,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凶恶的杀气。
“不过我不想说。”榕榕哼了一声,胡子略微抖动,刚才是谁嫌自己老的?
“榕榕……”豆腐泪眼。
三朵金花开始纠结地蹂躏起眼前的任何事物。
桃花手中的匕首削得地上一堆的木片木屑,眨眼间桌子就缺了一个角。
菊花咬着嘴唇掰筷子,啪,啪,转身的功夫,筷子筒里的筷子们就都寿终就寝了。
菜花继续刚才的“用眼神杀死你”,一双兔子眼瞪着榕榕,一眨都不眨。
这些人……
榕榕只好不情愿地开口,“他是蛇妖。”
“可是为什么会断断续续的呢?冬眠不是一整个冬天嘛?豆腐不明白诶。”
“他在等人。”
说完榕榕就飘到后院去了,虽然他知道“用眼神杀死你”这种谋杀方法不靠谱的很,不过……
他可不想这么早死,就算可能性极低也不行。
离离在等人?
等谁?那个谁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要等?
难道离离已经心有所属?
还是只是在等什么七大婶八大姨?
三朵金花又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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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花达成一致意见。
绝对是榕榕老糊涂了。
绝对是的。
蚊子:啧啧……不说了……啥都不说了……
黄昏,夕阳斜斜地挂在天边,似乎随时都会沉下去。
“老常你真的要走么?”小维将老常送到门口,拽着老常的衣服不肯松手。
“常大叔我会想你的。”豆腐泪眼汪汪。
为什么为什么,大剑又开始默默捶墙,一层灰一层灰地往下掉,将路过的一只蚂蚱埋住了一条腿。
“老常你一路走好,你们都别给我捣乱,哭丧着脸会影响老常的心情的,他只是要去别的地方而已,别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好吧!”三娘教训他们。
榕榕戳戳三娘,轻声地说:“那你干嘛死死地提着老常的行李不放手?”
果然,老常几次伸手欲接过自己的行李,三娘都当做没看见,还装作无意地拍开他的手。
老常的老婆眼眶都红了,“哎……”
……
阿离揉揉眼睛,从楼梯上慢腾腾地下来。
“老常,你要去的新客栈在哪儿?”
“就在客栈出门左转过了桥再右转的隔壁街的亭子旁边。”
……
蚊子:敢情这么十八相送,一送一回头,眼泪不停流,就是到隔壁街去啊?(扭头看见大堂里因为阿离终于出现而手舞足蹈的三朵金花)也罢,这本来就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送走了老常,三娘回头看到三朵金花还在雀跃。
“你们怎么还在?”
桃花哼了一声,“还说阿离冬眠,你那个捡来的账房,还不是成天呆在房里不出来?”
这个……
是很奇怪啊。
孟南的房间里悄无声息,三娘推门进去,发现他无力地靠在床头,脸色苍白得吓人,身上的汗已经浸湿了衣裳。
三娘一惊,伸手去扶他。
“没事的,”他明明疼得牙关紧闭,却还淡淡地笑,“我习惯了。”
三娘朝门口走去,孟南咬咬嘴唇,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休息。
“喂,把这个吞了。”睁眼时看见三娘捏着一颗红色的药丸,递到他嘴边。
阿南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三娘。
三娘瞪回去。
阿南把嘴凑上去,乖乖地吃了药。
“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嫌弃你的。”三娘一副很认真的模样。
“唔?”
“难道不是怕我嫌弃你赶你走才瞒着大家的么?”三娘皱眉,“不然怎么疼成这样都不说?”
孟南扯出一个笑,低头不说话,额头上都是密密的汗。
“你别担心,等过几天镇上的阎仇回来,让他来看看,他可是有名的神医圣手。”
三娘转身出去了。
“没有用的。”孟南像是在对自己,又像是在对已经走远的三娘说,“不过没关系,现在这样也很好。”
“他没事吧?”在门外张望的榕榕跟着三娘下楼。
“给他吃了一粒七朱丹,应该会好一些吧。”
“你花一千两银子买的那十颗七朱丹?”榕榕吓了一跳。
“嗯。”三娘头也不抬,继续拨弄着算盘。
“你啊,”榕榕叹了口气,“平日里抠门得要死,可偶尔一好心,克扣的钱都不够用的。”
“谁抠门?”三娘的脸色阴沉要下雨。
“喂喂,我刚才是在夸你。”榕榕一边跑得气喘吁吁,一边不忘回头喊。
哐当一声,撞上了门口的老槐树。
“老弟,没事儿吧?”老槐树笑得爽朗,叶子哗哗地响。
小维正在喝绿豆汤,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笑笑笑,你除了会吃东西,还会干吗?”榕榕恼羞成怒。
“榕榕你……哎……”小维忽然脸色沉重了几分,“你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我这样其实是有原因的,想当年……”
小维陷入了沉思状。
“想当年,我还很小,很多事情不记得了,每次回忆起来,似乎眼前就是那漫天的大雪,我饿了整整十天,冰天雪地里没有吃的,连口水也喝不上,到最后头晕眼花,实在是支撑不住了,终于晕了过去。”
“啊?”榕榕没有想到小维还有这样的辛酸往事,声音也放低了,“后来呢。”
“后来被一个好心的姑娘救了……实在是饿怕了啊,”小维扯扯嘴角,“有时半夜醒来,还会有那么一瞬间,恍惚地以为自己还在雪地里,惊恐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现在……真的是饿怕了,所以见到食物就总想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小维低着头的样子,让人看了很难过。
榕榕偷偷地转过身去抹眼泪。
豆腐泪眼汪汪地扯着小维的衣角。
大剑拍拍小维的肩。
伙计甲默默地端来了一份煲仔饭。
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让人觉得压抑……
“哈哈,骗到你们啦!”小维忽然变脸,再看时已经是得意洋洋的模样,“我几乎没挨过饿嘞,就连我师父死的那天,我还吃得很撑呢。”
说着端了煲仔饭,揣了桂花糕往庭院里走。
……
蚊子:不孝!而且还敢欺骗群众的感情……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