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同人短篇收录》狐行方渡

98、『士兵突击』16-改编

　　上面并不是一次性将七连撤空，而是分批次的将七连的兵调走或者退伍，也就意味着每走一批人，他们都得举办一次欢送会。

　　高泉按照通知到场时，就见所有人都沉默的坐在位置上，明明是欢送会，却无人欢笑无人说话，只有名为悲伤和不舍的情绪在众人之间蔓延。

　　高城端着酒站在台上，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喉头哽咽，什么话都说不下去。但这毕竟是他的兵，不管走到哪儿都是七连的兵，高城便站在台上，举起酒杯为每一个人送行。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人会离开。

　　高城想的没错，剩下的批次和调动人员很快就下来了，那一个月里七连举办了一次又一次的欢送会，送走了一位又一位战友，七连的宿舍空缺大半，不管白天夜里都是静悄悄的，没了以前的人气。

　　白铁军走的时候闹出的动静最大，他抱住高泉，趁着离开之肆无忌惮的叫着‘小老虎’这个称号，说舍不得他，舍不得七连的大家。

　　高泉都好脾气的应了，等俩人松开拥抱，白铁军不舍的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去和高城告别。

　　因为有精神力，高泉什么事情都看的很透，他知道白铁军心里一直觉得高城高不可攀，不像他与指导员这般随和好相处。实际上不只是白铁军，七连的大部分兵，尤其是成绩普通的，不敢与连长打闹，只敢开指导员和他的玩笑。

　　现在见高城张开双臂想与白铁军拥抱，可后者却只是敬礼回应，高泉便走过去假装自己被人拌了一下没站稳，直接把白铁军推向高城。

　　因为冲击力太大，俩人都不稳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待站稳后高城立刻向高泉投去刀子似的视线，“你干嘛呢？”

　　“……抱歉抱歉，我刚才没站稳。”高泉连忙道歉，趁着大老虎还没发怒，连忙钻进人群溜走了。

　　到高泉后来都不记得自己参加过多少次欢送会，只记得人群散去够的寂寞与冷清以及每次都和他一起打扫卫生的许三多。

　　伍六一已经被调去了机部一连三班，他没了可以训练的人就整天去粘高城，兄弟俩几乎形影不离，高泉就差没住在连长办公室了。

　　如果七连还有人在，肯定会以为高泉是受不了七连别离时的悲伤气氛，才会这样，待在哥哥的身边能感受但安心与稳定。可事实上高泉在送别战友时始终很平静，至于现在为何变成一只跟屁虫，那是因为他担心高城。

　　高泉知道钢七连在自家老哥心中有多重要，现在七连只剩下他们兄弟俩与许三多，高城没有发泄的人只得自个儿憋着，面上虽没显露什么，可他周身的情绪却压抑的非常厉害，让高泉非常担心。

　　索性这样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某天晚间，高泉刚跟着高城进入连长办公室，大老虎便立刻转身赶人，“你给我出去。”

　　高泉不听，反倒啪嗒一声把门给反锁了。

　　“你——”高城睁大眼睛瞪着高泉，本就被压抑到极致的情绪差点就以此为突破□□发，他及时扭过头去将情绪给压下，整个人烦躁的在屋里踱着步，想用这种方法来让自己冷静些。

　　高城想，如果此时在他屋里的人是史今、伍六一或者是洪兴国指导员，他都会立即将心中憋着的气给撒出来。

　　可此刻陪着自己的人却是高泉！

　　幼时发生的一切给高城留下很深的印象，导致他直到现在都不敢在高泉面前发脾气，更怕自己啥时候没控制好情绪，语气过重高泉又会开始哭……

　　“哥！想发泄吧就发泄吧。”高泉不放心的追上前去劝说。

　　从高城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像被关在连长办公室这块狭小的空间里似的，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能，如果在平时，高泉为了让自己好受点肯定早就溜了，可此刻他要是走了高城身边就真没人了，急忙走上去按住高城的肩膀，“哥！你还有我呢，我在这里啊！”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高城照顾的那一个，虽说兄弟互相照顾扶持没错，可高泉却觉得高城把他当成保护对象，而不是在关键时刻可以依靠的兄弟……

　　高泉对此感到很不满，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与高城说，便固执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他与高城犟上了。

　　办公室里开着灯，高城逆光的面容却有些看不清。高泉感觉四周的气氛越来越紧绷，像是濒临爆发边缘的火山，终于在到达极限的时候整个炸开。

　　因为距离很近，高泉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在精神力作用下，被无限扩大的负面情绪瞬间便占据了大脑。

　　但高城最终还是没有对弟弟吼出一个字，他将气统统发泄在床上，右手握成拳头把床板砸的咚咚响，听着都觉得疼。

　　“哥！”高泉连忙上前阻止，可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后总是带着很强大的力量，高城用力挥开他的手，将脸深埋在被子里不愿起身。

　　高泉没有办法，只得强硬的将人扯开牢牢抱住，手穿过高城的腋下，扣住脊背以防他挣脱。

　　高城剧烈挣扎着，高泉为了按住他不时还会撞到桌椅和床脚，在办公室里闹出很大的动静，就是可惜七连如今无人，也不会像往常那般，有人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跑过来阻止。

　　对于兄弟俩来说，这种安抚方式并不陌生。高泉小时候因为精神不稳定而害怕的大哭大叫时，高城都会用这种方方法将他牢牢抱在怀里，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情绪稳定……

　　渐渐的，高城挣扎的力道变小了。

　　可高泉仍然不敢松开手，他一直静静的等待着，直到过了很久才感觉自己被人牢牢地抱住，紧扣着他的脊背。

　　高城将头抵在高泉的肩膀上，无声无息，像终于认可弟弟值得依靠。

　　两人维持着互相拥抱的姿势在办公室里站了许久，等到高城情绪稳定了，便直接将高泉给推开，大有用过就丢的意思。

　　只是想起刚才自己刚才发脾气的一幕，高城作为哥哥多多少少觉得有些不自在，瞪着高泉不甘心的嘟囔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从七连改编到现在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没心没肺吗你？！”

　　在他看来，高泉虽然已经长大却和当初没什么两样，一样喜欢粘着他，喜欢摸他兜找糖吃，高城也一直将他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

　　七连改编送别曾经的战友时，他还以为高泉会伤心会难过，自己还得打起精神安慰他，可没想到高泉始终平静的面对这份离别，反倒是作为大哥的他还需要别人安慰……

　　“我很早就以前就是这样了，只是哥你一直没注意到而已。”高泉将手放下，温柔而又认真的对着高泉说道：“毕竟我已经长大了，想着不能让你保护我……”顿了顿，高泉忽然又露出平时搞怪的笑容，凑近高城询问，“哥，怎么样？我刚才表现出来的模样，可靠吧？”

　　“可靠个屁！”高城直接抬手呼在高泉的脑袋上，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味道。

　　高泉也不生气，摸着后脑勺笑嘻嘻的。他刚才本就是为了缓和气氛才会这么问，现在见高城的注意力真被自己转移，觉得自己挨的这一巴掌还挺值。

　　想到这里高泉转身朝门边走去，在高城疑惑的视线中打开门，门外是刚准备抬手敲门的许三多。

　　“……排、排长？”见开门的人是高泉，许三多一愣，声音有些结结巴巴。

　　“听见动静过来的吧？”高泉笑眯眯的侧过身让他进来，回头见高城正叉着腰站在办公室中央生气的瞪着他俩，便解释道：“我们刚才闹着玩呢，没事的，你放心吧。”

　　话是这么说，俩人身上却还是留了点‘痕迹’。

　　高城的右手在砸床板时被划了一条很长的口子，流血了，许三多便拿来医药箱，不由分说的把他右手包成了一个粽子。

　　高泉在旁边看的哈哈大笑，结果下一秒他就被高城给按在床上，暗想着要扳回一局的大老虎一边掀高泉的衣服，一边让许三多拿药酒揉揉高泉腰侧被撞出来的淤青。

　　闹腾的时候他虽然情绪激动，可什么事儿都记得非常清楚，几次要撞到床和桌角的时候，高泉都特意换了位置避免他受伤……

　　想到这里，高城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虽说刚才并未认真回答高泉的问题，可他心里却有很深的感触，弟弟是真的长大了，熬过了最黑暗的时期长成了温柔而又可靠的大人。

　　然而上药时的高泉一点都没有大人形象，一直在嗷嗷叫唤连督察都给引来了，因为许三多上手还算温柔，高城亲自动手可真是太疼了。

　　等腰两侧都被抹上药酒揉了一遍，早就过了熄灯的点。

　　七连如今就他们三个人，还分别居住在不同的房间，高泉摸黑回一班宿舍准备睡觉，结果刚裹着被子躺下没多久，就被抱着音响的高城给拉起来，叫他一起去三班找许三多。

　　高泉只觉得心累又无奈，他知道高城的对许三多的看法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改变，可再怎么变化，也用不着大半夜的跑去三班宿舍睡觉吧？还把小音响都抱上了！这是要干嘛！三人半夜放歌嗨皮吗？！督察才刚走诶！

　　高泉觉得自己脸上写满‘不情愿’三个字，因为许三多总能一句话噎死他哥，俩人之间的诡异让在旁边的他也不好受，可再不情愿还是被高城卷卷被子给强硬带走了。

　　一班也是空空荡荡没有人气，关了灯之后更是静悄悄的，他哥似乎是觉得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好，事实上高泉觉得一班没人待着反而舒服些，他喜欢安静的环境。

　　没有办法，俩人都跑去了三班的寝室，高城躺在许三多的下铺，高泉躺在旁边的床铺，一边倾听俩人的谈话一边酝酿睡意。

　　谁知睡意还没酝酿好，他忽然就挨了一脚，差点就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