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人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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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长点眼睛啊。”
程既年泄了气似的，把已经空了的勺子扔回碗里。
他穿的短裤，露出雪白一截的腿，盯了一晚上屏幕一眨眼眼睛就花，他模模糊糊地舀了一勺汤圆准备吃，一直揉他耳朵的薄君期就给他身子一转。
滚烫的汤汁连带着小汤圆落在他皮肤上，烙出一块红印，汤圆黏黏糊糊地顺着溜到地板上，在蚕丝留白般的肌肤上留下一串白白黏黏的水迹，分外暧昧。
程既年惯性地咬紧了牙关才没一口冷气抽出来。
薄君期动了动鼻翼，心里没来由地发烫；“阿年……”
尾音还有点发抖。
“还不给我擦干净，都怪你。”程既年撇撇嘴，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命令的语气说得像是在撒娇。
薄君期心里吁了口气，给毛巾翻了个面，哄小孩儿似的：“好了好了程大少爷，吃你的汤圆。”
毛巾已经褪去了热度，覆到程既年腿上时，薄君期明显感觉到他敏感地缩了缩腿部肌肉，最后放松下来任他揉搓。
被烫到的一小块地方微微发红，薄君期一边听着程既年的吞咽声一边用指腹抚了抚他光滑的大腿：“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呢？”
“你是流氓吗？”被碰过的地方窜起一股酥麻感，程既年感觉自己腰有点发软，他掩耳盗铃地舀了一勺汤圆送进嘴里，“汤圆再不吃就冷了。”
薄君手肘支撑着桌面，一副悠闲的模样，大有不得到明确回答不吃饭的架势。
“你先回答我，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程既年打了一通宵游戏，现在不光眼睛干涩得像有东西卡在眼睛里一样，连脑子也跟着一起不会转弯儿了。
“明天吧，但我只在食堂吃。”
虽然脑子已经不转了，但是贫穷两个字被他吸烟刻肺，哪怕他已经收到了好几大千的通宵报酬。
毕竟月底房租一交，毛都剩不下多少。
“好。”薄君期笑笑，补充道，“就我们两个。”
程既年低了低头，看着红糖糖水表面漂浮的蛋白，再看看蛋白下映着的自己模糊的脸：“嗯。”
两人吃饱过后，薄君期把程既年推进了卫生间：“壁柜里有新的牙刷和毛巾，自己收拾一下。”
在烟汗味混杂的黑吧呆了一夜身上什么味都有，程既年嫌弃地抖抖衣领，余光瞥到盥洗台上放着的牙刷和杯子。
杯子是五颜六色的，跟卫生间的装修风格格格不入，上边还有几道裂痕，一看就是摔碎过然后拼好的。
程既年拿过杯子，摸了摸上面硌手的裂痕。
薄君期拿着衣裤过来的时候发现程既年飞快地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沐浴露洗发水混合的香气和水露雾气掀开浴帘出来。
“看什么看？不能洗？”
程既年拢了拢浴衣，光脚在吸水毯上踩了踩，拆了新牙刷往上挤牙膏，觉得耳朵有点热，但又不好去挠。
兴许是程淮歌醒了发现他夜不归宿在背后骂他。
程既年自欺欺人地想。
薄君期晃了晃手里崭新的衣裤：“能，我还给你拿了换洗衣服过来，怎么不能。”就是好久没见过了。
以前程既年是他家的常客，学习晚了就留下来睡觉，他们吃完夜宵，还能钻一个被窝。
裹着浴袍的少年一边擦头发一边接水，避免目光接触：“新牙刷都有怎么就没有新杯子？”
程既年头发还在滴水，有晶莹水珠顺着脖颈往下滑，落进浴衣里，和才洗晒过松软的浴衣一道显得柔软，红着的耳朵还莫名显出一股子色.气。
浴衣是只有一条的，薄君期眸色变得有些深。
程既年正穿着他的贴身衣物。
薄君期指尖有种战栗感，陷在衣裤的布料里，被浴室里氤氲未散的水雾气熏得有点燥热，从心口流过四肢。
“那只是没我没换电动牙刷之前的存货，本来家里也不来人过夜。”薄君期调整着呼吸，看着程既年拿他的漱口杯灌了口水，眼色又是一沉。
程既年瞥了眼镜子：“怎么？不能用？”
“你送的当然能。”薄君期侧了侧身，靠上门框，“我还在等着你再送我一个呢。”
想得美。
程既年满嘴泡沫地小声逼逼了两句，薄君期笑着问：“骂我什么呢？”
程既年停下刷牙的动作，没重复自己刚才骂的脏话，而是问道：“杯子为什么碎了？”
“你一声不响地走了还把我拉黑，就不许我撒撒气？”薄君期半开玩笑着，就看见程既年身体一僵。
薄君期被他的别扭劲儿弄得没脾气了：“我妈有天晚上喝醉了回家，来卧室看我，不小心碰到地上摔碎了。”
原来是林阿姨……
程既年握着杯柄的手稍微松了点劲，想起那个总是很温柔的女人，在杀人不见血的商场上打拼的时候是铁血女强人，面对薄君期的时候就是个开明的母亲。
跟那个生他的女人简直一个珠穆朗玛峰一个马里亚纳海沟。
想到这里，程既年又是一肚子的火，手劲儿又大了不少。
薄君期看他跟一个杯子手柄较劲觉得好笑，当时手柄整个摔断过，重新粘好也并不牢固，薄君期还真怕他一使劲给揪断了。
“你再磨蹭我们就要迟到了。”
程既年：“……”你看我像在意迟不迟到的人吗？
程既年慢悠悠地把自己清理干净，从薄君期手里拿过衣裤的时候顺带把人轰出了卫生间。
“都是男的你还什么羞？”
薄君期有点遗憾，程既年迷糊劲儿过了就又是那个冷性子的人，他站在门外看着磨砂玻璃映出的模糊人影，收获了程既年愠怒的——
“滚。”
薄君期摸了摸差点跟磨砂玻璃亲密接触的鼻尖，无奈地敲了敲门：“我去给你拿新内裤。”
程既年正往头上套T恤，闻言手攥紧了衣料，脸颊发麻。
要是能忍住不洗澡……
就没特么这么多破事！
程既年第一次恨死了自己的洁癖。
薄君期进房间拿书本去了，程既年站在玄关口，吹着门口送来的风，背对着门无所事事地打量起屋内的装潢。
房子布置得很简约，淡淡的木色和白色，采光明亮，总体上甚至能称得上是温馨。
程既年不自在地挠了挠腰，小指勾了勾往下滑了一截的内裤边。
薄君期的比他平时穿的大一号，穿起来有点空，存在感及其强烈，这一认知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心里有点兴奋，还夹杂着点不爽……他自认为自己的已经挺大了，没想到薄君期居然连这也压他一头。
总之，五味杂陈。
程既年重重地深吸一口气，贴着肌肤的布料弥漫着薄君期衣服上常飘着的花香味，有阳光晒过的气息。
程既年揪起衣服闻了闻，觉得自己想被圈了领地的豢养宠物，浑身都是薄君期的味道，做好了标记。
薄君期拿着书包出门就看到身子骨纤瘦的少年站在风里，脸埋在他的衣服上，深深地吸了口气。
“啪嗒——”
薄君期手一抖，校牌掉到地上。
程既年想被抓了尾巴的猫，肉眼可见地通红一片。
他慌张地往后退了半步，声音控制不住地变调：“我没有！你什么都没看见！”
“……”
薄君期捡起校牌，往前走了一步，程既年往后退了一步，完全就是只炸了毛竖起飞机耳的猫。
薄君期眯窄视线：“我什么都没看见行了吧？”
程既年僵硬地转动眼珠，抹了把脸，被脸上的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转身走了。
害羞了。
薄君期戴好校牌，摸着上面自己的名字。
跟以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程既年摸出手机贴在脸颊边降温，阳光已经全力拥抱了苏醒的大地，手机都烫，跟自己的脸一比，也不知道谁在给谁降温，程既年觉得自己的行为无异于缘木求鱼。
屁用没有。
程既年看到昨晚自己走过的网吧小巷口，愣了两秒才想起来戚鸣这个倒霉蛋子。
他一打开微信，就收到戚鸣声泪俱下的控诉，问他怎么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黑网吧里。
“你知不知道你网费没交？！我差点被网管大妈扣在那！还钱你个小混蛋！”
说起这事程既年就鬼火冒，恼羞成怒地怼：“老子人还没清醒就被人贩子带走了你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你好意思骂我？”
走在后面拐了小孩儿短短不到半小时赚翻了的人贩子本贩薄君期开心一笑。
“没想到你跟戚鸣关系还是那么好。”人贩子步履轻快地走上去跟自己的犯罪对象并肩。
“你别他妈跟着我。”
程既年暴躁地薅了把自己的头发，有些臊，暂时不想看见薄君期那张脸。
薄君期无辜道：“你这么跟着我的时候，我可没赶你呀。”
薄君期跟程既年刚认识的时候，成功以一系列骚操作引起了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程既年的注意。
程既年放学就跟在他身后，光明正大，薄君期回头的时候他也不躲，含着点冷气的眼直视着薄君期投过来的视线。
既年的面相一看就是那种不好惹的类型，锋利的眉眼，凉薄的唇线，连下颌线都明晰得生人勿近。
却固执，让人看不明白。
薄君期就是那个时候觉得……他的书呆子同桌，好像很有意思。
程既年没做声。
“现在换我跟着你不行吗？”
“……”
“我不像你有很多好哥们……”
程既年：“……”
薄君期很委屈：“我只有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人贩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