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前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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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繁华无忧，西边以骑兵著称的尤凛大公国时常违背签订的和平协议东侵；南方擅长巫术的炽焰族频繁暗杀帝都贵族；帝都接壤的特区格莎勒特，作为帝都化工业区，更是罪恶滋生的温床，时不时发生暴动。如果这些事情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这些侵害帝国的行动，大多发生在雾月。
雾月的对于蒙特拉帝国，总是一个不平静的季节。一千八百年前为了纪念战皇的去世，后继者安加一世决定将雾月减去2日，放到战皇出世的皋月和帝国成立的热月上，因此热月和皋月变成了31日。
处决犯人、肃清叛党，也总是放在雾月这个不吉利的月份。
这年的雾月，先是在贫民区格莎勒特区发生了工厂爆炸事故，全区笼罩在死神的黑袍之下，格莎勒特区纷纷逃闯开魔法阵逃亡就近的特区。
在帝都最高首脑得知爆炸发生之后，下达了启动所有魔法阵的命令。魔法阵在别的特区，作用类似关卡，加上屏蔽毒气、辐射、初级爆裂法术的作用。然而，在与帝都卡瑟区接壤的部分，存在的是大魔法阵——“死亡穿越”。
被毒气包围的格莎勒特区民，在被毒气腐蚀致死和被魔法阵焚死之间，选择了后者。
帝都管辖区卡瑟区与贫民区格莎勒特区的边境，在爆炸之后，发生了大规模冲突。死伤3000多格莎勒特区居民，在动乱频发的帝国并不是多么令当局震惊的事件。格莎勒特居民，帝都卡瑟区人一般称之为“贱民”。死了10个还是10万个，后面的几个零对当局来说只是浪费多少墨水的事情。
真正震惊整个帝国的，是大魔法阵“死亡穿越”的毁坏。
帝国对舆论的控制一向很严，外界的传闻比较微妙，传说魔法阵被破的一刹那，卡瑟区的地界泛出粉红色光辉，像蒸发一样飘向天空。之后一位棕色头发、体形削瘦的少年喊着“安加十□□位！火焚科菲索！”，带领一干暴民涌入帝都卡瑟区，治安队与暴民冲突，情况险些失控。
后来呢？之后情况急转直下，安加十三世亲自带领帝都亲卫队替换了区内治安队，接手帝都治安，硬是将这轰轰烈烈的暴动压了下去。
然而这一切都是传闻，事实怎么样，卡瑟区的贵族们也颇多猜测。因为镇压暴乱的安加十三世亲自去了特拉伊神殿，为丧生的暴民举行集体葬礼。
暴乱发生三天后的夜晚，特拉伊神殿，灯火辉煌。
上万支蜡烛围绕着主殿点燃，玫瑰花的芬芳混合着蜡烛特有的柔和气味使人心境平和。站在大理石祭坛的是，一百二十多年来守护神殿最具权威的大祭司可可西瓦。身披黑色祭司袍的大祭司白发及地，长长的白胡子后的嘴唇轻启，低沉的吟唱：
愿汝暴怒之罪随死亡之神带离世间，愿主神宽宥汝原罪，汝之罪在彼端，吾之罪在现世。神爱人，汝当得恕……汝当得恕……
随后是一串意义不明的祭文。坐在下席的各祭司纷纷起身跟着可可西瓦的一句句低声复述。
谁都没注意到祭坛右手边的贵族席位，一身红色戎装的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起身不耐烦的踱步。男子一身华丽的轻铠，眉目间更是充满颐使气指的贵族气息。
“好了，你也适可而止。”他对跪坐在身边的灰袍男子说道，低沉的声音被嗡嗡的颂声盖过。
跪坐着的灰袍男子身穿连衣斗笠，只露出轻轻合上的双眼，苍白的双手合十，虔诚的跟着念着祭文，长长的铜红色卷发散在胸前。
没有一丝点缀的灰色长袍，在帝都不多见，灰色象征的是“平民”，长袍则只有神职人员或者法师才会穿。只是是什么原由，身为男子却一直带着斗笠。
灰袍男子仿佛没听到戎装男子的话，依然念着繁复的祭文。
戎装男子浓密的眉毛皱起，似是在强压下怒气，使得额头青筋显露。显然他很讨厌这种无聊的场合。
戎装男子咬紧牙关盯着灰袍男子，压抑的叹了口气：“我不可能每件事都先请示你，况且不要忘了——你现在已经辞职了。”说着盯住灰袍男子紧闭的双眼，他长长的睫毛没有一丝抖动，显然没有睁开的打算。
“你——”男子一气之下抓起灰袍男子细长的手，远看上去仿佛要捏碎一般，后者轻轻皱了下眉毛，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却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大理石地面。
“你知道他们怎么骂你——他们骂你是混蛋！他们恨不得烧死你！……收起你的假慈悲，你心里怎么想，我可是一清二楚。”扭起灰袍男子的手臂，迫使他看着自己，“别忘了当初是谁不肯毁掉大魔法阵……”
“不——”灰袍男子平静的眼神终于起了一丝慌乱，随即想要挣开臂上枷锁。
“哦……对，你会说——那是主神的命令——哈，主神梦里告诉你不该毁去魔法阵”，戎装男子戏谑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个法师！跟主神对话？难不成你想做主祭司的位子玩玩？”
灰衣男子眼中恐慌更深，徒劳的想挣脱被抓住的手臂。
“可惜啊，那个位子是可可西瓦家族的——我可没本事帮你搞到手，科菲索。”
“陛下……放开我……”灰衣男子似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
没错，在这个角落里争执的，正式前帝国法师科菲索和帝国最高管理者安加十三世。
“好，我们去偏殿谈，我时间有限——能站的起来吧。”安加十三松开了法师，后者无奈的颤抖着起身，拒绝了统治者伸出的手。
“魔法阵那边——现在怎么样。”走在去往偏殿寂静的走廊，走在帝王身后的法师犹豫的开口。
“哈，我还以为你挺能沉得住气。”鼻孔哼笑，安加十三道。
“结了新的法阵，不是吗？”
“啊嗯——不然怎么样，总不能让毒气也跟着过来。”
“就法师团，那群饭桶的法阵？然后把剩下的人在魔法阵里自生自灭？”法师轻笑，带着浓重的鼻音。
“哈，终于听见你笑了——虽然不太善意——法师团是谁的手下，嗯？我可是一个都没撤，随时等着伟大的科菲索回来统领那群饭桶。”
法师没有回答，而是停下了脚步，靠在回廊的大理石柱上。
帝王回过头看向他。法师犹豫道：“我——我暂时不可能回得去。”
“放心，等你法力回复了我就帮你去掉镯子。”安加十三抓起法师的右手，苍白的手臂上是银光闪闪、手指粗的镯子，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和不知名的咒文。
法师脸上没有预想的喜悦，而是更加紧皱了眉毛。
“怎么？你顶着临阵脱逃的骂名……还没顶个够吗？还是说……你还想说什么战皇之血复活？！”安加十三怒的又竖起眉毛。
听到“战皇之血”这四个字法师身体明显一颤。
虽然安加十三不是什么乱世枭雄，可帝王的怒火也不是好惹的。
“战皇……你就真的那么惦记一个死人，还是为了所谓的“盾”？哈哈哈——真是好笑，还是2000年前的野蛮人……”安加十三怒极反笑。
“不管怎么样……殿下——”法师无意再纠结这个问题，单膝跪下，“臣请求您将格莎勒特区活下来的人交给臣处理……”
安加十三是个典型的烈火性格，态度忽然好起来的法师，却是为了几个贱民，一股莫名的怒火喷发。科菲索也是典型的不会看脸色，没看到帝王正在盛怒，“臣只是想知道魔法阵为何会毁坏。”
“臣……呵呵，这时候开始有君臣之礼了——科菲索，我倒想问问你现在身居何职。”
法师恍然，自己已经失去了跟君王进言的资本。
“辱骂皇族和前帝国法师，私闯法阵——法师还记得帝国领主法是如何惩罚的吗！”
法师不敢相信眼前的安加十三还是以前那个对自己惟命是从的男子，契约解除之后，效果如此明显。
“明日正好是雾月十三日，行刑的大好日子……火，会照亮半个帝都的……哈哈哈，科菲索，做个好梦，我有个军事会议，先告辞了。”说罢扶起跪着的法师，大笑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前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