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翅膀》杨善

11、第11章

　　整个九月，伊谢尔伦装备部都处于一种莫名的低气压状态，虽然全体取消了休假，加班加点更是常见，从军官到勤务兵都处于高度运转的态势，除非生病被送进医院，否则每天都有大堆的工作等你去处理，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根据秘书处的情报，低气压引发源正是来自于装备总监办公室。自从某一天装备总监黑着一张脸来上班以后，装备部就陷入了让人感觉有些压抑的气氛中，没有严厉地斥责，没有暴跳如雷的怒骂，但周身散发出来的“闲人勿近”的气息还是让人感觉有些心惊胆战，这是怎么了？每个人都这样问。

　　“曦姐，最近准将怎么了？好怕人，每天拉着一张脸，我都不敢去他办公室。”中午时分，一群女孩子在餐厅吃饭时，顺便聊起了最近总监变身冰山的新闻。

　　从盘子里叉起一块蛋饼塞入嘴里，某秘书苦着脸嘟囔：“你怕？你顶多几天去一次，我呢？我天天得见那张铁板脸，好吃的点心也没有了，玩笑也不敢开了，只好拼命工作……你们都不知道，准将最近常常加班到深夜才回去，本来他就很瘦，现在更……唉……”

　　“为什么嘛，最近虽说都很忙，以前也这样呀，准将也没见这样嘛。”

　　“就是就是。”

　　“你们不知道，我听说尤利安准尉调到费沙去了……准将最近一听到国防委员会就会忍不住捏断一支笔……”林曦想起那堆报废了的笔就感到心痛加胆寒。

　　“……”

　　“林曦中尉，请马上到总监办公室！重复一次，林曦中尉请马上到总监办公室！”就在一堆女孩子面面相觑的时候，餐厅的广告高分贝地叫起来，林曦身上马上集中一堆无比同情的目光。

　　“……”

　　当林曦小心翼翼地推开总监办公室大门，看见她离开时还在未处理完的一堆公文已经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而那个从来都是精神百倍的总监大人带着一脸掩饰不住的疲惫在沙发上睡着了，而茶几上放着只略略吃了几口的餐点。林曦不敢发出太大声响，轻手轻脚地抱着那堆公文到外面分别下发，当再次进来想把餐点撤走的时候，就看见阿尔法皱了一下眉，醒了。

　　“准将？您是不是不舒服？要叫军医吗？”

　　“……唔……唔，我睡着了吗？……不用了，麻烦倒杯茶，把这个撤下去吧。我坐会就好。”用手揉了揉额头，阿尔法坐起身来，把捏在手里的扁帽甩在茶几上，把身体深深地陷进沙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好的，您稍候。”

　　当一杯绿茶轻轻放在几上的时候，阿尔法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对副官点点头：“下午还有什么行程吗？或者还有什么公文要处理吗？还有，各项维护工作进展如何了？”

　　担忧地望着上司，林曦忍不住开口劝说：“准将，下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务，您最近脸色越来越不好，是不是回去休息一下？”

　　抬头望了副官一眼，阿尔法断然回绝：“我没事，现在事情耽误不起，把行事历拿来我看，有的事情需要提前做一下。回去家里也是要担心。”

　　“……是。”

　　而此时正向费沙进发的尤利安坐在船上的卧室里整理行李，衣服、日用品、随身武器等等，而放在一个深红色丝绒口袋里的是一张费沙银行的信用卡，里面已经被存入一笔为数不小的金额，当时杨把这张卡给尤利安，而当尤利安在信用卡的显示条上看到那个数额的时候吓了一跳，这个数额相当于杨和阿尔法两人各自半年的薪水总和。少年想拒绝，阿尔法在旁边笑着说：“尤利安，在费沙不要亏待自己，想吃吃，想用用，当然，如果下次回来给我买点礼物也是不介意的。”杨也说自己和阿尔法现在用不着太多的钱，何况两个人的另一半薪水足够支付开支了，穷家富路还是很必要的。

　　而在箱子的最底层，静静地躺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刀和一具更为小巧的陆战用弩，这是阿尔法在尤利安出发前夜亲手放入箱子内，算是给少年的防身用具和早到的成年礼。

　　“尤利安，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连兄长也无法完全预料到，费沙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如果万一有事，千万不要逞强，记住，生存最重要，什么事都要人活着才能做。也牢牢记住，同盟这里有两个人需要你养老送终。”

　　而杨只是重重地拍拍少年的肩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第二天尤利安和梅尔卡滋出发前往海尼森的时候，阿尔法以需要检查炮台装置为由拒绝出席送行会。

　　“提督，叔叔……”重新扣上箱子的暗锁，尤利安望着弦窗外漆黑的宇宙，开始无比想念起杨、阿尔法和伊谢尔伦那一帮人，还有那个居住了不长时间的官舍，“只有离别才会想念”，尤利安想起曾经在书里看到的这句话。

　　“少尉，费沙快到了，我来帮您提行李。”跟着尤利安来费沙作为助手的是马逊准尉，那个高大而忠诚的黑人军官。

　　“谢谢，准尉，这个箱子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