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搞事日常》清祐重光

55、第 55 章

　　耽搁了一日，萧停云不再磨蹭，第一次带顾凝出门，他有些兴奋，虽然面上还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的子，然而第二日便早早登门等人了。时间还早，他想着先在城内逛逛，等晚上再带她去坐她心心念念好奇了一路的秦淮河花舫。

　　没等多久，顾凝便起床了。顾凝难得早起，毕竟人家要带她出去玩，她不能再像往常一样起那么晚。结果她收拾好一出门，却看到他紧绷着，嘴角抿着，语气中含着一丝懊恼，“夫人今日怎这么早便起了，是萧某吵醒夫人了吗？”同行了一路，他自是知道她每日都到日上三竿才醒。

　　顾凝那句“久等了！”都还在嘴边没说出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一向冷淡的脸庞，没藏住的露出了几分笑意，不一会儿又没了踪影。仿若那只在深夜开放的昙花，短短一瞬，却无比令人惊艳。

　　萧停云微微一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中有些光亮起，他直直站在顾凝的面前，微低着头，盯着顾凝的眼睛，语气真挚的说，“夫人真美！”

　　“谢谢夸奖。”顾凝也诚恳道谢。

　　两人一起用完早膳，便准备出门了。本来顾凝是准备带着清羽去的，但清羽借口要去买些东西，拒绝了。她巴不得主子和萧公子尽快说破呢，才不要去破坏他们的相处。

　　无奈，两人只好一起出门了。两人慢悠悠的散着步，护卫们在后头不远不近的跟着，也没有什么目的地，走到哪儿算哪儿。遇到茶馆，便进去坐一坐，喝着茶听人说着奇人异事；碰到香味扑鼻的小铺，两人也不嫌弃点小，坐下便在这充满烟火气的地方安静吃饭......

　　等到日头升起，萧停云便拿出准备好的油纸伞，整个人站在朝着太阳的方向，为顾凝挡去灼人的日光。两人都是话不多的人，一路上也没说什么话，但两人却一点儿不觉得尴尬，只觉得有种淡淡的暧昧围绕在两人周围。

　　夕阳西下，秦淮河边花舫的灯一盏盏亮起，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就像五颜六色的碎钻折射出的脆弱又易碎的光。

　　萧停云早先便订好了这秦淮河上最出名的花舫，里面的女子全是清伶，不做皮肉生意。顾凝不爱现下的男装，找了件青色宽袖的汉人男装，她本身并不矮，结合她冷清的气质，便有了一个魏晋风流名士的样子。两人一起坐在早就订好的包间，看着秦淮河的十里洋场。

　　窗外奏着丝丝入耳的琴、筝、琵琶，唱着婉转幽怨的小曲儿，说着的那些听不清的话，顾凝心里无悲亦无喜。

　　她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只和萧停云一起轻声的喝着茶聊着天，直至夜深，花舫靠岸。

　　下了船，萧停云送顾凝回府，上车前他不知怎么想的，轻声叮嘱宋叔慢点。这一天里，萧停云无数次想把心底的话都说给顾凝听，却又无数次咽下。

　　而此时，在这送她回家的路上，看着眼前静静坐着看话本却依旧轻而易举吸引着自己目光追随的女子，萧停云轻颤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尽量拿出自己的最佳状态，说，“夫人，你愿意让我一直陪着你吗？”

　　顾凝闻言，把自己的思绪从话本中抽出神来，没觉得有丝毫的意外。她原本还想着只要他不挑破，两人就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她放下手中的话本，起身腰背挺直，用难得严肃又端正的态度，郑重的开口，“萧公子，按常理来说，此时我应该答应。但是......”顾凝有些迟疑的顿了一下，接下来的话，怕是会伤人。

　　可拖拖拉拉不是她的性格，对方既然要一个结果，她就不能再含糊其辞了。合则聚，不合则散是她的准则。所以她没再犹豫，直截了当的说，“我不想成亲，也不想生子，也不会待在后宅，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你能接受？”

　　萧停云原本满心热情的期待，可随着顾凝的话一出口，他渐渐的有些呆愣，他怀疑自己有些听不懂汉话，“什么叫做不想成亲，不想生子？”他的心神早就被前面的两句全部夺去，后面那两点与之相比根本不重要。

　　顾凝耐心的解释，“就是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我不想和你成亲，更不想怀你的孩子。当然，我也不做外室。”

　　萧停云闻言，率先反驳道，“萧某从没想过让夫人作外室，萧某想的是堂堂正正娶夫人过门。”他的拳头紧紧攥起，竭力用平和语气的问道：“夫人不想与萧某成婚生子，是因为已逝的顾老爷吗？”

　　他还记得书默说夫人与老爷夫妻情深，若是因此，他要怎么办呢？萧停云的心里乱糟糟的。

　　“呃.....”顾凝一愣，要不是萧停云提起，她完全忘了自己现在的人设是个死了老公的寡妇。反应过来后，她无奈的出声阻止他乱想，“不是因为他。”

　　萧停云知道她为人坦诚，根本不屑在这些事儿上撒谎，心里稍微好受了点，同时又升起更多的疑惑，“那是为何？”

　　顾凝能说什么，她总不能说，她只是想找个床伴来解决她的心理和生理需求吗？于是，她只好换个方向来解释了，“我成过亲，你确定你家里人不会介意吗？再者，只看你我便只你家里必然是高门大户，家规森严，你家里人根本不会同意，甚至还会和家里人闹得很不愉快。”

　　“再有，我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喜欢天南地北的游山玩水，即使你不在意，但你家里人能接受一个成天不着家，还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子做你的妻子吗？我又受不得委屈，那以后可有得闹了。”

　　萧停云闻言沉默了，因为他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是非常现实的考量。他抿了抿唇，想说些什么告诉她不用担心，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但他还有点儿不死心，“为什么不想生孩子呢？”

　　“因为在我看来，生孩子是件很可怕又痛苦的事情，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人的性命。”她想了想，又搬出她那个完全不存在的夫君，说，“我和他成婚三载一直没有孩子，就是因为我不想生。”

　　萧停云有些沮丧，她对自己无所求，整个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清醒和理智，甚至话中还隐隐的透露出让他尽早死心的意思。往日里，他及其欣赏她能时刻保持清醒和理智，而现下却又恨透了她的这份特性。

　　因为他完全没有办法说服她。

　　此时，一直缓缓行进中的马车停了下来，宋叔在外面高声提醒两人，“主子，萧公子，我们到了。”

　　顾凝起身理了理自己压出褶来的衣服，缓步下了马车，想了想，转身对着送她进门的萧停云认真的说，“萧公子，我到家了，至于我说的你好好考虑。若你做不到，我们就不用再见了，早点断了也好。”

　　萧停云看着月光顾凝越发白皙的脸和清冷的眉眼，认真点点头，哑声道：“萧某会的，夫人慢走。”

　　“萧公子慢走。”说完，顾凝也不耽搁，潇洒的转身就走，没有一丝一毫的踌躇。

　　萧停云瞧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却又不禁再次被这样勇往无前，不为任何人和事停留的坚定与所再次吸引，他大概是疯了。直到顾凝的背影再也看不见，他才转身上了自家的马车，夫人说得对，他是需要好好想想了。

　　一切都说开了之后，接下来的许多天萧停云都没再见顾凝，只派了个小厮把他整理好的金陵的好去处给顾凝送了过来。

　　顾凝想了想，还是接过来了，不过作为回礼，她让小厮带了一瓶萧停云念了好久的回元丹带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萧停云也忙得没时间再想这些事儿，康熙让他跟着一起外出。南巡又不是出来看看风景，巡视河工、视察民生、探查等等哪一件都不是简单的事儿，忙得那叫一个脚不沾地。

　　等他忙完了一个阶段，准备认真思考一下两人未来的时候，又被好不容易闲下来的几位阿哥们拖着出去玩了。

　　比如今天，萧停云难得有时间静下来看看书，顺便想想他的私事儿，谁想到胤褆几人亲自来他府里找人了。

　　“修竹，好不容易闲下来，你怎么在府里呆着？”胤褆一进门就直接坐在椅子上问。

　　“见过直郡王、诚郡王、四贝勒、五贝勒、七阿哥，请恕微臣失礼。”萧停云有些无奈，但依旧严肃的起身见礼。

　　“这不是休了几天吗？走走走，出去玩儿！”胤褆是大哥，所以这些不重要的小事儿上几位弟弟都不会驳了他的面子。说话间就把萧停云给带出去了。

　　“微臣领命！”萧停云恭身行礼，回道。

　　几位阿哥也知道他是这样严谨的性子，但他们自小就相识，说过好多次让他没必要那么守礼，但是修竹都拒绝了。好在修竹虽然守礼，但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很放得开，不谄媚不装弱，实事求是，所以几人在一起还是很舒坦、很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