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暑期旅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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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一声拉开窗帘，海边明媚的阳光照进房中。一个身着浅蓝色T－shirt的女子带着恶作剧的神情看着床上还躺着的人。
“子沫，你很可恶啊……”我皱皱眉，伸手挡在眼前遮去耀眼的光芒，“这几天我很累，好不容易可以睡懒觉，你就不能不闹我啊？”
“可是来海边就是要玩的，怎么可以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睡眠上？”兰子沫义正词严地说，邪笑着走向我，十指不安分地动着。
我瞥了她一眼，无奈地起床，心中懊悔自己当初邀请她一同前来。
两个星期前，暑假开始。我们在做了一个星期的准备后来到碧水这个海滩进行华颜宣传广告的拍摄。同行的有楼翊、华凇、裴翌烁、古星御——摄影社社长、渭月——文娱部部长。当然学生会的其他成员也一起来了，只不过我相处的人只有这几个。兰子沫则是在我的邀请下陪我过来的。至于那些别的非学生会成员，用渭月的话来说就是大家都拖家带口出来旅游来了。
我和子沫出现在餐厅时，那五人才刚刚坐下。一见我，裴翌烁马上就招手道：“逸昔，来这边！”我点点头，拉着兰子沫向他们走过去。
“逸昔，我以为你会很晚才起床呢！”渭月笑眯眯地说，“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我没有答话，只是无奈地看兰子沫一眼。渭月会意地一笑。
渭月是一个成熟而美丽的女人，上一星期都是她在给我化妆。高挑的身材和柔和的笑容总能吸引旁人的目光。但是她对待男人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所以人称冰美人。
忽然，我发现渭月身边竟然坐了一名俊逸的男子，柔顺的黑发垂在他额前，颇有一些遗世而独立的意味在里头。我疑惑地打量着他，觉得很熟悉却总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啧啧，小御御，早叫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这下好了，我们的逸昔都不认识你了。”楼翊右手搭上那男子的肩，调侃道。同时他还不忘冲我眨眨眼。
我点点头示意我知道了那男子的身份。转过头，我轻声说：“没想到古社长干净的时候也可以如此帅气。”
此话一出，只听见“噗——”的一声，华凇一不小心把正喝着的咖啡喷了出来，正巧喷到古星御的脸上。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古星御额上暴跳的青筋。也是，难得收拾了一下自己结果却变成这样。
“华凇，咖啡不好喝也不能乱吐，”我有些责备地看着华凇，为古星御抱不平说，“难得古星御愿意收拾自己，你应该配合他一起保持。”
古星御唰地一声站起来，转身走开，好像比刚才更生气了。楼翊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滑倒地上。他坐直了身子问到：“小御御，你去哪里？”
“卫生间。”古星御丢下这三个字，很快地走掉了。
“咳咳，逸昔的话还是一贯那么有，杀伤力啊……”裴翌烁忍着笑说。他话音未落，渭月、楼翊、华凇以及兰子沫都大笑了起来。导致的最终结果是裴翌烁没忍住，也加入了狂笑的队伍。我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几个人，一头雾水。刚刚我有说错什么吗？
“子沫，我说了什么不对的？”我猛地抓住兰子沫的手问。
“没，没说错什么，”兰子沫勉强忍住笑说，“只是，你的表情和你的话……哈哈……太有杀伤力了……”
一个美丽的早上就在欢乐的笑声中过去了。
午后，我独自一人走到海边，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在一块大礁石上静静地看着这片蔚蓝的大海。从前总会担忧工业的繁荣会玷污这片纯蓝，不过亏得人们醒悟得早，为后人们留下这片洁净。晴空万里，极远处水天相接的那条线若隐若现，平静的海面与纯净的天空总是给人以一种莫名的感动。
习惯性地向后靠去，却靠了个空，这让我不禁有点怔忪。同样是看海，可是现在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想他，或许想自己，又或许什么都没想。
“逸昔，他们一直在找你，没想到你躲在这里。怎么，不一起去玩吗？”一个颇有磁性的声音在我右边响起。我抬头，刺眼的阳光让我一时看不清来人的模样。眯着眼睛，我总算是看清了身后的人，是楼翊。仅着一条紧身牛仔裤的他少了平日里的妖媚，健壮的体魄散发着无法掩盖的阳刚之气。那漂亮得不像男人的五官，此时也多了几分刚毅。
“不可否认，楼翊你是一个很帅气的人，不仅仅漂亮。”我带着几分欣赏说。楼翊坐了下来，这个举动让我原谅了他打破我平静的行为——我不喜欢抬头仰视着别人说话。
“我还真不知道逸昔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楼翊苦笑着说。他眼中的温柔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迷蒙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人的影子，他的目光中总是流露出无奈和宠溺。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可会误会的！”楼翊调侃的声音让我蓦地清醒过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看着楼翊发起呆来。我有些窘迫地别开脸，错过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认真。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冷。
沉默了一会，不习惯这种尴尬的我开口问：“对了，我一直都想问，为什么你们叫二哥悟净？”
“啊，那个啊！上任会长取的。”楼翊幸灾乐祸地说，“‘烁’和‘砾’很像吧？砾→沙子→沙僧→悟净，就这么来的。”
我愣了一下，而后释然道：“很复杂的推导。上届会长是很乱来的人吧？”这样取外号的方式还挺有我从前的风格的。从前的跳跃思维，总是让身边的人很无语。
楼翊想了一下，说：“我一直都找不到词来形容他。没想到这‘乱来’两个字倒是十分适合。不过说起乱来，貌似华颜的会长没有不乱来的。”我在心中轻笑，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没想到楼翊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逸昔。”
“嗯？”
“你为什么和华凇比较亲密？”
“有吗？”
“有啊，每次你都会不自觉的选择坐在华凇的旁边。”
楼翊直白的话让我意识反应不过来，仔细回想，似乎真有其事。想到这，我不由得自嘲地一笑，转头对楼翊说:“你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我都没注意到的事情被你看出来了。”我以为我可以把他埋藏在心里，假装自己很快乐。但没成想，我竟然一直在无意之中寻找着他的影子。
楼翊失神片刻，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没想到，竟然这么美。你介意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那么亲近华凇吗？”不知怎的，我觉得楼翊的笑中含着些许苦涩。
“可以啊！”我将自己的目光转向大海，缓缓地说，“有些事情或许说出来会让自己舒服一些。”说说吧！本来我就不是一个沉默的人，再这么憋下去，恐怕我就不再是我了——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华凇给我的第一印象和我的爱人很像。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只不过华凇习惯于用笑容掩饰，而他从来不屑于去掩饰。你知道吗？我的渊他明明是那么冷漠的人，却偏偏总是极温柔地对待我。其实那时候他就知道我对他的感情不及他对我的爱深浓，却从不说什么，从来不束缚我什么。渊，是他的姓，只有最亲密的人才有权利这么叫他，他在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便给了我这么叫的权利。我们相处了六年，他呵护了我六年，而我一直以为对他的感情放下是很容易的，直到离别的那一晚。”
“也许没有那时迫不得已的分离，我对他的爱会如茶一般在时间的冲泡下变得淡而无味。但是分离让这份爱发酵成了酒，随着时间的流逝，愈醇愈香，愈加浓烈。”
我闭上眼，回想起与渊相处的点点滴滴。原来我并不是不想他，只是将那份思念压在了心底不去触碰而已。眼角有些湿润，习惯了那个人的存在，习惯了接受他的温柔，那镌刻于灵魂的依恋怎么可能简简单单就淡去？
“你不去找他吗？那么的思念。”楼翊迟疑着问。
“他呆在我到不了的地方，我只能等着，等他回来。”我深深地呼吸，站起身伸开双手，任海风吹起我飘逸的长发。转过头，我带了几分感激对楼翊说：“谢谢你愿意做我的听众，说出来心情果然轻快了不少。我们去找他们吧。”说着，我向楼翊伸出手去，想拉他起来。
楼翊看着我的手半响，终于顺势站了起来，说：“以后孤单的时候可以找我，我愿意做你的听众。”刺眼的阳光从他身后泻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低下头，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咔嚓”一声在我的身边响起。我一转头便看见古星御穿着泳裤手上拿着他的招牌相机。在他身边是穿着泳装的兰子沫。
“呵呵，我说怎么哪儿都找不到你们，原来俩人在这躲着说悄悄话呢！”兰子沫冲我挤眉弄眼地说。
“你们不也是？小御御什么时候和你勾搭上的？”楼翊邪邪一笑，妖媚的感觉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古星御没理这两个大眼瞪小眼的家伙，走到我旁边问：“逸昔，我有灵感了，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配合我拍一组流泪的画面？”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其实我们并没有真正地结束广告拍摄工作，只因为古星御一时无法想到应该如何收尾。所以我们打算留在海边，一边度假一边等他的灵感出现。本以为得等好长一段时间，熟料灵感说来就来，还没好好休息又要开工了。
“我去叫他们准备一下。”楼翊很快反应过来，向那边嬉闹着的人群走去。
“我去换衣服。”兰子沫随后也离开了。
“要怎么哭？”等二人离开后，我开口问。古星御看着我想了想说：“你觉得怎样好就怎样。我们就在这片区域拍摄，你先酝酿一下情绪吧！”
我点点头，又坐了下来。其实我并不需要时间去酝酿，只要将思绪沉浸在对渊的思念中，泪便会夺眶而出。古星御的直觉很准，他说我似乎总在等待什么。所以他将这次宣传广告的主题定为“等待”。这一个多星期以来我一直用本我参加拍摄，无意间让他改变了不少计划。以致于结局完全不能用最初所设想的那个。对于这种结果，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兴奋，真是一个怪人。
周围变得喧闹起来，我回过神一看，设备都已架设好。古星御正在和他的社员们描述他的想法并说明要求。很快，他便告诉我可以开始了。这一次，他没叫渭月给我上妆。
站在礁石上，我闭上眼。一声“action”后，我缓缓地睁开眼，泪一点点在我眼中积聚。当决堤之时，泪一滴一滴地顺着我的眼角滑落……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拍摄，我们总算是为《等待》画上了一个完满的句号。广告的最后是女主角站在礁石上回头，海风扬起她的长发挡住了她的脸却割不断她的泪，一名男子轻轻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楼翊依旧是那条紧身牛仔裤不着上衣，只是一个背影却将游子归来的疲惫与欣喜展现出来，演技之好让众人大跌眼镜。画面的最后是一行字：“华颜终于等到了你……”
裴翌烁追着古星御问为什么不选他出演男主。古星御瞥了一眼他放在自己领口的爪子，理由不言而喻，逗得大家一阵狂笑。
我默默地转身，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眼中这泪虽不汹涌，但是要将它停下来似乎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还算幸运，我在不远处的一块巨礁之后找到了一个两米见方的洞穴，用来疗伤是再好不过的。
找了一块还算干燥的地坐下，我身上泛起一阵灰色的光芒，洞中的阴冷一下就被隔绝在外。我埋下头，让泪肆意奔腾：渊，是你在照顾我吗？这次广告已经有了结局，我要等多久才能等到我的结局？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我抬头，对上的是楼翊关切的眼神。
“你还好吗？”楼翊不自在地问。大概是看见了我脸上的泪水了吧？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身边说：“借你自己给我用一下。——不许劝我别哭。”有些强硬地说完，我放任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没办法，若不发泄一下，只怕我真的会成个“泪人儿”。
我们就这样呆着，直到日落星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暑期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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