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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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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就算什么都不做，陶轩也知道沐橙不可能一直留在嘉世。他现在还不肯松口放人不过是因为他认为可以继续压榨沐橙的剩余价值，或者说得极端一点，就算将沐橙毁掉也绝不能让她加入叶修的队伍。”邱蓁蓁这样说道，毕竟这也是“原作”的内容，她挥舞着手里的筷子，“沐橙对于他的价值一半在她本身，另一半就是账号卡‘沐雨橙风’。就像这双筷子一样，只要合在一起才是一双能用的筷子，如果其中一根折了这双筷子也就废了。”
葉修隐隐约约听出了不对劲。
“但这很难吧？”苏沐橙插话道，“陶老板有那么好骗吗？”
“你高看他了，”邱蓁蓁嗤笑道，“笨蛋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也就是说，这个信息如果‘用他自己的方法’取得的，结论是‘通过他自己的思考’得出的，他就不会有任何怀疑。”
——毕竟是瓜子仁那么大的脑子，思考了半天叶修为什么不愿意参加商业活动就思考出了个“叶修要和他作对，妨碍他赚钱”的结论。换而言之，这家伙只是想要当个独裁者，让无论他自己还是钱包都舒舒服服，至于这种事情会对俱乐部造成什么影响？
今日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交给明天去解决。
苏沐橙陷入了思考。
“比方说，就拿‘沐雨橙风’举个例子吧，毕竟这也是我最初的计划。”邱蓁蓁拿起其中一根筷子晃了晃，“假如将账号卡里面的数据全部转移到另一张账号卡里，那原来这张卡不就相当于没用了吗？除非陶轩能在短时间里拿出一个新的、跟‘沐雨橙风’同样量级的账号——”
葉修的眼睛抽动了几下。他似乎明白了，平行世界的自己一直以来这副严防死守的模样到底是为什么了。
能不防着吗？再不拦着这货估计不出三天就能拆完嘉世俱乐部然后把天捅了。
他联想起邱蓁蓁说的所谓“打杂”，能编写训练软件说明她对电脑相关技术非常熟悉，甚至说不定侵入别人电脑逛一圈拿完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被侵入的人甚至还找不到任何痕迹；撰写劳动合同，也就是对法律非常熟悉，真到了万一那种非要上法庭的情况，她估计也能将事情撇得一干二净。
“……这个不行。”葉修否决了。
苏沐橙在邱蓁蓁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也跟着反对。
陈果支支吾吾地片刻，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有没有不那么……”
——法外狂徒这事再怎么做心理准备也还是没办法接受啊！
“那就只能在苏沐橙身上想办法了。”邱蓁蓁耸了耸肩膀，“我是学医的。人体身上的伤口是什么样的，我见过很多很非常了解。虽然不是绘画出身，但说模仿九分相像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更不行了。”几乎听了开头就知道她要做什么，葉修直接否决了。
“什、什么啊？”陈果还是一头雾水。
“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假装割腕，逼迫陶老板放人。”苏沐橙解释道，她眨了眨眼，发现了这个计划完全找不到破绽，“就算是找心理学方面的专家来验证我是不是真的心理状况不对劲，对这方面非常了解的她也能帮我将专家蒙混过去。”
只要蒙混过去一次就行。如果陶轩不死心还要找人，那么陷入舆论风波就会变成他自己。
至于查验伤口，那更是可以以“病症严重不见外人”作为借口拒绝。
如果涉及到案件的话或许很难，但如果只是要求解约，对方逼迫得太过遭殃的只会是他自己。
至于账号卡——
都已经将人逼到这个程度了，难道还要继续扣留着这种东西不放吗？
“……就是这个计划结束了，嘉世离完蛋也就不远了。”苏沐橙说出了葉修拒绝的原因。
——把队员逼到自杀的俱乐部还会有粉丝喜欢吗？恐怕联盟也会介入吧。
“没办法咯，遇到个不做人的老板是这样的。”嘉世那些人，除了一部分人是真的无辜，看到他们倒霉邱蓁蓁只会拍手叫好，“就是拴条狗上去都能做的比他好，狗起码还会护主呢。”
叶修不得不出声打断：“别胡说。”
“本来就是嘛，如果不是叶修，他哪有现在的风光日子。”邱蓁蓁反驳道，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更过分的话，“那些战队成员也是，明明只要按照叶修说的去做就好了，却擅自有自己的想法……”
“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想法吧？”叶修无奈。
他总不可能将战队变成他自己的一言堂。
“完全没有自己想法的话，叶修操纵起来会更方便吧？”邱蓁蓁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发出指令的那个人是叶修，那变成傀儡或者人偶之类的也无所谓。”
想要变成他肢体的一部分，想要身心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那些家伙，明明拥有着这种旁人拼尽全力也够不着的绝好机会，却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邱蓁蓁尽力掩盖住内心几乎压抑不住的憎恶和嫉恨，用平静的语气说着她认为既定的“事实”。
只是其他三人仍旧被这个暴言镇住了。
“人偶”
这个词语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邱蓁蓁嘴里了。
葉修看着仿佛幼犬露出肚子求摸摸一般、看上去只是天真口无遮拦的邱蓁蓁，察觉到了“某个异样”。
先前他所认为的只是比喻形容的某个词语，现在看来似乎是他想错了。
这家伙所期待的，并不仅仅只是像当初陶轩所承诺的那样，“现实的事情归我，游戏的事情归你”那么简单，而是希望所有人都扔掉自己的想法、扔掉自己的欲望，甚至最好连“自我”都舍弃，只一心一意为了他的理想前进。
可能吗？
想也知道不可能。
能实现这种完全就是幻想一般的乌托邦的，也仅仅只有那些信奉神明的教徒而已。
甚至这都已经不是拦着不让闯祸那么轻飘飘的事情了——
就像是所有人都坐在一列随时失控的列车里，唯一的刹车就在列车以外的自己脚下。选择什么都不做只是一味放任也是可以的，就算最后车毁人亡也不会有任何人指责。
——因为没有人知道刹车到底在哪里。
可是无论是为了车上的人，亦或者只是单纯为了“列车”，他都没办法仅仅只是坐在一边什么都不做。
叶修看上去早就习惯了，闻言也只是捏了捏邱蓁蓁的侧脸，小声说道：“我还是想要人来当队员的。”
邱蓁蓁噎住，她抱住叶修的腰，耍赖似地将脸埋进他肩膀处。
“行了，吃饭吧。”叶修顺了几下她的头发，才拍了拍她的脑袋让人起来，“饭菜都要凉了。”
凝滞的空气仿佛这才开始流动，陈果如梦初醒似地喘了口气，忙不迭地顺着叶修的话开始转移话题：“先吃吧，等吃完饭再聊也不迟。”
等吃完饭找个其他理由转移一下邱蓁蓁的注意力好了，反正她是绝对不想再进行这种根本就是将法律和道德踩在脚下甚至毫不客气碾碎的讨论了。
其实刚才边聊边吃，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接近半饱。邱蓁蓁看了一眼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又看了一眼叶修碗里剩下的菜——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者是原来那个世界的果果和橙子，她现在估计已经直接下手了。
她咬着筷子，凑到叶修身边撒娇：“我想吃青椒跟苦瓜。”
陈果看着那两盘还剩一大半的菜，开口问道：“是不合口味吗？要不我再点其他的……”
“哦不用，老板娘你吃你的吧，不用管她。”叶修应付完陈果，才转头看向邱蓁蓁：“这次不直接下手抢了？”
交往之后，基本上只要是一起吃饭，邱蓁蓁都会对他碗里甚至是嘴里的食物表现出非常浓厚的兴趣。当然每次她都是直接下手，像今天这样的询问可以说是破天荒头一次。
有礼貌的好孩子应该得到奖励。这样想着，他拿起自己的筷子，从自己的盘子里面夹起一块青椒，递到邱蓁蓁嘴边。柔软的触感接触到嘴唇，邱蓁蓁仿佛完全被剥夺了“自我”一般，怔忪地看着叶修的举动。
从六岁那年遇到苏沐橙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明白了一个“事实”。
就像是故事里的主角都带着所谓“使命”出声一样，她是因为叶修才会来到这个世界的。换而言之——
如同上帝创造人类一般，她是基于“叶修”这个人才拥有所谓的意义的。
咔吱——
青椒在口腔内被牙齿咬成两截，其中的汁水被挤压了出来，又很快被舌头舔舐干净。
邱蓁蓁一股脑地将嘴里的所有液体咽下去，眼神却一直盯着某个地方。
那些被她吞咽下去的碎片和液体，自然也包含着“某个人”的□□，毕竟叶修是在用他的筷子将它们送到自己嘴里的。
黏腻的目光从泛着粉红色的指甲、分明却并不粗大的指节一一划过，再到纤细的手腕骨、被包裹在衣服之下的手臂，最后停留在他的脸上。令人联想起蛇一般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叶修的脸，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印进脑子里一般——
叶修转过头，刚好对上她的眼神。可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他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轻笑了一声：“还要吗？”
——神爱众生，神怜众生。
所以对于信徒偶尔的冒犯，神是不会在意的。
苏沐橙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这一幕非常——
虽然这个比喻非常羞辱人。
能跟眼前这副场景联系起来的，就只有她用来下饭的喂食小狗视频了。她这样想道，悄咪咪地觑了一眼葉修的脸色。
——他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
明明只有平常的八分饱而已，葉修只觉得刚才吃下去的饭菜此时顶到了喉咙，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有着跟自己一模一样外表，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做出这种举动，很难让他不代入到自身。
感觉那里坐的人就是自己，做出这种动作的也是自己。
这份认知完全就是在本就难受的感觉上雪上加霜。
陈果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别在吃饭的地方玩这种东西啊！”
邱蓁蓁看向她，语气里满是不解和委屈：“叶修碗里的比较好吃嘛。”
叶修的反应则是抽了一张纸堵上了她的嘴：“吃完了吧？擦擦嘴。”
等到一行人吃完饭，回到嘉世俱乐部楼下的时候还是没能商量出个章程。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暂时告别苏沐橙，朝上林苑走过去。
“叶修就是道德感太高了才总是被欺负。”邱蓁蓁抱怨道。
葉修难得语塞，心说我这只是正常人水平而已吧。他已经懒得反驳邱蓁蓁嘴里的“被欺负”了，这家伙对自己的滤镜怕不是有八百米厚，他都无法想象自己在对方心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了。
陈果已经事先在群里跟战队里面的其他人说了，只是也没说实情，只说叶修的双胞胎弟弟过来探望他哥哥。
这个说法也是跟邱蓁蓁商量好的，毕竟平行世界的自己跑过来这种事情太过于玄幻，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去，就姑且先对队员们这样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