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凤凰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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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都已经安全上床，但凡精神正常的老师也已经步他们后尘进入了梦乡。现在已经接近午夜了，明天他们还要早起分发课程表或者备课。然而，还是有几个人醒着的，他们坐在现在已经被严密保护起来的教师休息室里的一张圆桌旁。一个复杂的咒语保护着他们，如果有人朝屋里看，他们只会看到一间空荡荡的一片昏暗的屋子，而不是坐在旧橡木桌旁的七个人。
桌子最端头坐着的人谁都可以轻轻易易地认出来；事实上，他在霍格沃茨的感觉就像在自己家。大多数人都认为他是属于这里的，而在内心深处，他自己也同意这一点。但是几年前其它更需要他的任务把他从这所他那么爱的学校拖走了。不过，这张桌子旁的人都非常同意这么一件事：没有他的城堡有点不一样了。有他在，霍格沃茨似乎会更强大也更完整。因此，这个身着深蓝色长袍的男人有不止一个理由坐在桌子端头的第一个位置上。阿不思•邓布利多可能在别的什么地方工作，但他会永远把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当作自己的家。
他的左边是莱姆斯•卢平。不少人会把他放在邓布利多现在坐的座位上，然而，不管是不是校长，莱姆斯•卢平都做梦也没有想过抢班夺权篡夺那个位置。当然，他是个非常优秀的巫师，他拥有几乎无懈可击的智慧，并且能让几乎任何人在自己面前感到放松。不过莱姆斯永远都会尊重邓布利多的判断。毫无疑问，他们都会的，但他跟别人不一样。他欠邓布利多太多了：第一是因为当年新上任的校长允许一个小狼人进入霍格沃茨，其次是因为同一个校长邀请他回学校里教书。当邓布利多离开学校时，是他提名莱姆斯接替自己的位置，不管他是不是狼人——而莱姆斯会对这一点永远感激。在霍格沃茨的日子里，他教过两门不同的课程，并且尝试过第三门，这一切让他发现了自己对当老师真诚的热爱。而这种爱，后来衍生出了对任何胆敢妄想伤害他学生的人的刻骨仇恨。
卢平身边是詹姆•波特，世界闻名的傲罗——还是莱姆斯最好的朋友之一。詹姆现在是傲罗指挥部的头儿，不过这像莱姆斯目前的地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他们之间的友情。虽然现在他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无法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常常见到对方，然而他们的关系依然像在霍格沃茨做学生时一样亲密。他们已经发现了，悲剧的确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莱姆斯微微笑了，瞥向他的朋友。詹姆面无表情地盯着桌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毫无疑问，詹姆在背诵被怀疑为食死徒的人名单，要么就是在想办法弄清伏地魔的下一个目标是谁——詹姆现在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了，他年复一年地失去朋友，与伏地魔最糟糕的阴谋战斗，这样的生活已经夺去了他曾经以魁地奇球为中心的无忧无虑的青春。现在他是傲罗，严肃而具有致人死命的力量，——不过他依然拥有无限爱的能力。
他爱的对象就坐在他左边；莉莉•伊万斯•波特，她天真无邪的美丽完全掩盖了她拥有强大魔力的事实。虽然不像丈夫一样是个傲罗（这些年来的躲藏和对哈利的照顾已经让这完全不可能），莉莉在对伏地魔的战斗中依然是不可缺少的。她的力量主要集中在魔咒方面，虽然她的官方身份是邓布利多的“助手”，但她真正的使命是探察食死徒们的陷阱和混进己方的奸细。莉莉有一种神奇的能力，能够看穿复方汤剂；不知怎么搞的，当有人有问题的时候，她总能感觉到。她施的保护咒几乎是牢不可破的，可她总能够在别人的防御措施中找到小小的漏洞，然后轻松而从容地用完美的方法破掉对方的咒语。大多数人都认为莉莉只是个花瓶，闻名遐迩的詹姆•波特光彩照人的妻子，然而像所有在他们上七年级时的霍格沃茨学生一样，莱姆斯知道的不止这些。那一年，男女学生会主席为了年级第一名从头对抗到尾，两个人都拼命想赢过对方，与此同时还在疯狂恋爱。不过，最后，他们没计算任何分数就结了婚，从此就相当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桌子另一端是空的，这是为了方便，同时也是一种象征。多年之前，他们失去了他们之中的一个，一个如果不死现在将和他们一起坐在这里——凤凰社核心的人。然而他不在了，而且莱姆斯已经决定永不再想它。那实在太痛苦了。
莉莉对面是拥有钢铁一般眼睛的阿拉贝拉•费格。她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很像灰色火石，正如她的性格一般刚硬。多年对抗伏地魔的业绩让她坐上了魔法法律执行司长的位子，而这些年来她的性格并未温和哪怕一点点。莱姆斯对这位年长的女士只有尊敬之情，但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像詹姆•波特——她的徒弟一样敬爱她。他知道阿拉贝拉是詹姆当傲罗前的导师，所以她会一直在他的朋友心目中占有特殊的位置，虽然她的态度永远严肃，而且无法原谅任何错误。从职业角度而言，她是严格的，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可莱姆斯认为，在她拼命让光明方在这盘规模巨大的巫师棋中占上风的努力中，这是一个长处。巫师棋比它的麻瓜版更残酷，这一盘也不例外——除了一点：最终的失败者永远不会有离开或者重新来过的机会了。
阿拉贝拉左边是蒙顿格斯•弗莱奇，另一个前傲罗。然而顿格和阿拉贝拉不一样，他现在的状况是在魔法法律执行司无限期缺席。两年之前，他被伏地魔本人抓住，在间谍抓住机会、得到信息让阿拉贝拉和詹姆从卢修斯•马尔福高贵的鼻子底下把他弄出来之前，他度过了地狱一样的三个星期。自从出狱之后，他一直在霍格沃茨教变形课。当莱姆斯找不到更好的人选时，他曾经劝过蒙顿格斯去教黑魔法防御术。不幸的是前傲罗依然没有从自己遭遇的影响中恢复过来，跟黑魔法沾边的事他都完全不愿意干。当然，这并没有影响他成为凤凰社核心不可或缺的成员，也没有让他对三个救了他命的人的尊敬减少半分——尤其是那个冒了生命危险的间谍。
间谍就坐在他左边，永远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社里资格最老的间谍。在长达十一年多的时间里，斯内普一直扮演着两面派的角色，行走在光明和黑暗之间的分界线上，并且一直精明地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莱姆斯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副校长他为什么背叛了黑魔头；他太尊重斯内普了，不想强迫他。多年的共事已经冷却了他们仇恨，现在甚至把他们叫作朋友也没什么不妥。在过去的十年里，就连詹姆都和斯内普达成了非正式的停战协议——起码是私下达成；在公共场合，两个人对彼此的敌视依然众所周知。时间和成熟（包括莱姆斯和莉莉不间断的哄骗加劝说）已经治愈了老旧的创伤，虽然他们从来没有爱过对方，但至少莱姆斯知道詹姆和西弗勒斯是尊重彼此的。他们都是强大有力、勇于献身的男人，为了黑暗的结束而竭尽全力地奋斗，这就够了。
不管对这张桌子上哪个人而言，他们能做到这样都应该是够了。他的目光已经在桌子上绕了一圈，莱姆斯重新看回邓布利多，等着这位魔法部部长说话。他没有等很久。
“谢谢你们能到这里，”邓布利多平静地说。莱姆斯注意到他似乎很疲倦；虽然他的年纪一直不小，但这个伟大的巫师好像一直都是不老的。可是现在，在对抗伏地魔的中心与灵魂所在地，邓布利多看上去很是疲累。“我知道你们中的两位明天早上要上课，我会尽量简短。”
他们的团体由极少的精华分子组成，掌握着全部机密。他们都知道，他们之间任何人的背叛都会毁了凤凰社，这就是屋里只有七个人的原因。当然，他们有其他信任和爱戴的人，凤凰社还有更多的男女巫师成员，但只有他们七个处于核心。他们已经维持这样的状况很多年了——蒙顿格斯•弗莱奇是他们中最新的一个，他代替的是他的前任变形课老师，米勒娃•麦格，她在他到霍格沃茨教书很久以前去世。核心里曾经是有八个人的，他们也曾经是邓布利多可能组织起来的最不可思议、最出乎意料的配合。当邓布利多选择同事的时候，他显露出了非凡的远见，这远见后来被事实证明几乎永远不会错。他们中所有死去的人都把秘密带入了坟墓，——而当面临选择的时候，其他人也会这么做。
“很幸运，这次会议讨论的都是例行公事，”邓布利多继续，微微苦笑着，“在伏地魔上星期袭击德国魔法部之后，还没有新的灾难发生。我已经联系上了幸存者，他们也认为合作是最好的解决办法。我已经派彼得•佩迪鲁去跟他们的代理部长洽谈了。”
桌边的人都在点头，莱姆斯不得不强压下一丝微笑。虽然彼得在少年时代曾经宣布他哪儿也不会去，但今天的他已经是个满天飞的人物了。他现在是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副司长，也是凤凰社中值得信任的成员。莱姆斯很肯定他能很出色地说服德国，让他们知道伏地魔是所有国家的难题，而不仅仅是英国的——如果黑魔头本人还没有为他说服德国魔法部部长的话。
“另外，莉莉的研究取得了一些成果，我认为你们会愿意知道。莉莉？”
红发美人微微笑了。“嗯，这花的时间真够长的，不过我认为我已经制造出反复方汤剂的咒语了。”她说。她的话立刻引起了莱姆斯的注意；虽然莉莉非同凡响的能力非常有用，但只有她自己可以运用这些能力始终是一个遗憾。可是现在……莉莉继续：“当然了，我需要一些复方汤剂来确认这一点，但我很肯定它会成功的。”
“我来提供魔药。”斯内普马上说。
“那试验用的模型呢？”莉莉甜甜地回应。
“问你丈夫。”回答立刻就来了。莉莉旁边的詹姆只是开玩笑地哼了一声。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惯例的调笑微笑了。“既然这件事已经敲定了，咱们来讨论下一项。西弗勒斯？”
“卢克伍德。”
所有人的眉毛，包括莱姆斯的，都为这个简短到只有一个词的回答挑了起来。卢克伍德？校长怀疑地想着。不可能！在黑暗时代里最糟糕的一点就是要猜测到底谁才是敌人……因为伏地魔拥有跟他们差不多的间谍，像凤凰社一样，他的间谍的身份也对食死徒们完全保密，包括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种高档次的食死徒。这就好比只有这间屋子里的人知道斯内普间谍的身份，就连像顿格这样被信任的人都是几年前才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一个原因——太冒险了。
“卢克伍德？”阿拉贝拉重复。“解释一下。”
斯内普耸耸肩。“间接证据，但是很可靠，”他回答，“我基本可以肯定他就是出卖博德和克罗克的人。除了这屋子里的人之外，只有他知道他们的身份。”
“嗯，”年长的女士似乎有点不满，但她没有争辩。她只是皱起了眉头：“我认为现在我们需要找到能证明这一点的证据。”
“如果你更愿意让我不去管那些间谍，把证明他们有罪的机会让给你，阿拉贝拉，我很高兴退出。”斯内普的声音透着狡猾。
她的灰眼睛很危险地闪烁了一下，可邓布利多打断了她。“西弗勒斯，阿拉贝拉——现在不是时候。”
“当然。”女士咕哝。
“我道歉，”斯内普点点头。“但的确是卢克伍德。”
“说起食死徒的间谍，莱姆斯，最近奇洛教授怎么样？”邓布利多突然问，莱姆斯冲着对着他转过身来的魔法部长耸了耸肩。
“没什么出乎意料的，”他说。“还是结结巴巴的，离不合格的标准不远了——他教低年级的学生还可以，但对付四年级以上的学生的时候他简直无可救药。说实在的，我没法相信伏地魔会觉得他很有用。”
“他不觉得。”斯内普翻了翻眼睛，“但他喜欢幻想自己把两个而不是一个间谍塞在了你鼻子底下。”
莱姆斯轻轻笑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愿意让他认为我很愚蠢。至于你的问题，阿不思，他没什么改变。很幸运，西弗勒斯可以指挥奇洛，所以我们可以不让他知道任何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好比说这次会议。邓布利多的确是魔法部长，但他还是发现让凤凰社作为一个组织独立运作简直是难以置信地有用。当政府第一次被毁，是凤凰社的存在使邓布利多重建魔法部成为可能，莱姆斯也全心全意地同意这一点：凤凰社在对伏地魔的战斗中起着基本的作用。最起码，凤凰社里不存在官僚政治中一级一级的官位阶梯，也没有无休止的文书，而这两者往往会扼杀创造力或者耽误至关重要的计划。
“很好。”部长转向詹姆，“阿兹卡班的方案怎么样了？”
“进展缓慢，”詹姆承认。“我们差不多什么都没发现——伏地魔甚至不鼓励他的高级食死徒去见囚犯，这就意味着我们的间谍差不多根本没机会进入那儿。他把监狱当成他的私人操场……或者说袖珍地狱。”詹姆说话的时候，莱姆斯觉得脊梁骨上一阵发凉。阿兹卡班里关着那么多优秀的人物，那么多过去的朋友和同事——自从五年前伏地魔拿下了巫师监狱，凤凰社和魔法部一直在想办法把它抢回来。但黑魔头显然已经把那个岛当作自己君临天下的私人世界，摄魂怪和食死徒联合起来的力量甚至可以让最猛烈的袭击变得徒劳无功。在过去的三年里，伏地魔开始把战斗中的俘虏关在那里，这只让凤凰社更加渴望把那个小岛夺出魔掌。然而到现在为止，进展还非常微小——如果有的话。
“我现在想的是，”詹姆边思考边继续，“把什么人弄到里面去。我知道我们的间谍做不到这一点，所以我们可能要让一些人渗透到……”
“你是说作为囚犯，”弗莱奇阴郁地插话。
“我是这么想的，对，”詹姆很严肃地回答，然后在变形课老师说话之前举起一只手。“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顿格，我同意。不管对什么人而言这都像下地狱一样冒险，我不会让任何人去做的，除非他是志愿者。——但是这是个主意。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但我们必须做点什么。最新数据，我们至少知道有二十三个囚犯应该生活在比伏地魔私人版地狱里强百倍的地方。”
“最糟糕的一点，詹姆，是这是个可行的主意，”大家一起静静地考虑了一阵子这个建议的危险性之后，阿拉贝拉说话了。“这是我们必须考虑的办法，不管可能性多低。”
“也许，”邓布利多勉强让步，虽然莱姆斯看来他很不高兴。“顿格，你觉得怎么样？”
弗莱奇咽了口唾沫。“我认为这是个该死的鲁莽主意。不管是谁执行了它，都会进地狱的……我不觉得这是可能的，阿不思。”前傲罗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认为我们必须试一试。”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四章 凤凰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