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破雾》露白白

8、大胆猜测

　　所有人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在搜证结束之后，连忙赶回了派出所的讯问室。

　　而在讯问室里。马飞和他的三个兄弟已经经过了一轮的审讯，他咬死了没有杀人，也根本就不认识被害人。

　　钱依许在审讯快结束的时候走进了讯问室，马飞冲着钱依许吹了个口哨。郑浩白猛地一拍桌子喝住了他。

　　“马飞！你胆子肥了？！警察你也敢吹口哨？”

　　马飞撇嘴，那神态看着虽然心虚，但仍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气势，钱依许心里打了个问号———只觉得，他这副样子，不像是杀人犯啊……

　　审讯继续进行，钱依许看着他们对马飞继续进行审问，当问到确定马飞从来没有见过被害人时，钱依许敏锐地察觉到马飞的表情透露出一丝不耐烦，还隐隐约约藏着一丝闪躲。

　　钱依许心里有了想法，马飞说谎了。

　　他在闪躲什么？

　　“马飞你老实交代！指纹都找到了！还不承认？”

　　“我、我……”

　　还是那间会议室，大家在审讯结束之后重新坐到了这里。作为参与审讯的主要人员，施立勇和郑浩白首先发言。

　　“据马飞交代，自出狱之后，他就在兄弟的介绍下，去人民广场摆地摊赚点零花钱。而他卖的那些商品都是从网上进的货，成本很低，但是就进货的钱，他说都是从那些兄弟手里先借来的。”

　　“这点我们去核实了，找到了他说的朋友，确实是他从对方身上借的，只不过是勒索来的，我们也查了他的银行流水，确认他的启动资金来源没有撒谎。”

　　“不过这刚干了没有多长时间，就遇上了大雨天，连着几天没有摆摊的他喊了几个朋友在家里打麻将，他把包括时间、做了什么、地点都交代的很清楚，但就是让人觉得他没有完全说实话。”郑浩白补充。

　　“还是在甩出来手印指纹证据在他面前，他才交代，他去过被害人家里偷钱。但他绝对没有杀人。”施立勇对马飞印象不好，“这小子滑得很！肯定是在狡辩！”

　　“而另外一起被抓的他的三个兄弟，也完全是一问三不知，甚至对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发生了命案，他们也都只是当做谈资在闲暇时议论过一番而已。”审问了另外三人的彭冠翻开审讯记录跟着说道。

　　“他们也说，可能不是马飞干的。”

　　“毕竟在这个不大的小县城里，就连混混都来来去去是同一批人。也因此在发生案子的时候，他们之间早就相互试探过，小道消息猜测流传过，但并没有发现他们这一路上的人谁有异样。”

　　“照着马飞自己交代的行踪，我们也大多都去一一查证过了，基本上确定他没有作假，说假话。”

　　“现在最大的疑点就是他包里那3000块，他对自己钱包里的3000块钱的来历始终没有准确说法，一会儿说是自己摆地摊挣的，一会说是跟朋友借的，一会儿又说是他打麻将赢的。要不是有指纹，谁都没法撬开他的嘴让他说真话。”

　　“也因此，他身上值得怀疑的点越来越大，单凭不肯老实交代他这个钱的来历，这个杀人的嫌疑就没办法完全洗脱。”

　　在郑浩白和施立勇说完之后，吴雯又接着说道：“虽然在马飞的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和凶案现场还有被害人有相关联的地方。但是如果我们先做一个假设：马飞曾经作为小偷，他是有这个前科的。”吴文雪顿了一下，发现大家都在看她，并且赵队还朝她抬了下下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吴雯雪整理了一下思路，又接着说：“那我们假设他在偷盗的过程中被被害人发现了，两人在起了争执的情况下，马飞出于不愿意再坐牢这个目的，在推搡中，错手杀死了被害人，而为了毁尸灭迹不让人发现这件事情是他做的，他在清理了现场肢解了被害人之后，逃之夭夭，并且装得若无其事，这个可能性大家觉得有吗？”

　　在吴雯雪说完之后，大家对吴雯雪的想法提出了一些针对性的疑问，比如马飞作为一个小偷，真有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吗？以及马飞是怎么认识王育梅的？马飞有可能是和王育梅一起吃饭的那个人吗？

　　吴雯雪对有些疑问也没有想通，毕竟没有证据辅助，她的想法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

　　而钱依许边听边拿着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后，在圈到笔记本里尸检报告描述的一个信息后，突然抓住了自己脑子里面的一种想法，小声地说了出来： “我其实也有一点想法。”

　　大家都朝钱依许看去，钱依许有些紧张，但还是咽了口吐沫，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根据玻璃上的指纹来确认马飞的的确确是进入过被害人家里的，但他一直坚持只偷了钱没杀人。那么假设他在行窃或是入室之后，确确实实遇上了被害人不在家的这种情况呢？毕竟小偷都习惯踩点，并不愿意与人碰上啊！”

　　“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凶手就另有其人，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么凶手就还是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马飞没有说谎。他给我一种感觉，就是哪怕他真的杀了人，他也不像是能完美处理尸体的人。而被害人家里这个案发现场那真的是太干净了，跟马飞自己住的房子完全两个样，或者说，马飞没那么细节？”

　　“对，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审讯马飞的郑浩白表示认同。

　　“我们现在唯一确认的是马飞进入过受害人的家里，而且他从被害人家里拿了3000块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证据并不能直接指控马飞杀人。”

　　“这一点就很麻烦，但是如果真的不是马飞杀人，那凶手可能因为马飞被抓而心存侥幸，甚至有可能再度做案，毕竟能够那么完美地处理尸体，还镇定地打扫完卫生，这不像是一个只会入室盗窃并且好几次坐牢才被放出来的人会做的事情。”

　　“马飞看上去就不是那种细心的人。”说话的是看上去比较瘦弱的范林山。

　　“对对对对，这就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钱依许连连点头：“总觉得马飞这么五大三粗的，并不像是会做完案之后还悠闲的能够做好卫生，不留一点蛛丝马迹的人。”

　　大家都跟上了这个思路，纷纷出言，而这种打扫卫生的行为看上去好像是为了掩藏什么才做的。马飞跟受害人根本就不认识，现在都已经抓到他入室盗窃了，死磕肯定能让他认罪，但现在看来真不像是他了，就打扫卫生这一点来说太突兀了。一点也不符合马飞这个人的性格。

　　别说杀了人才处理的，像马飞那种人，杀完人只会抛尸，火化都有可能，分尸完打扫卫生，太不可能了。

　　那难道凶手真的另有其人？

　　啊，那真是没有什么比抓错人还更让人沮丧的事情了。

　　“那怎么办啊？”听到吴雯雪问话的钱依许转头大声道：“大家！还记得上次的假设吗？买菜两倍的那个！结合打扫卫生是为了掩盖什么来看，会不会是，被害人有情人？”

　　“啊？———”所有人都惊呆了，赵队一口茶喷出老远。

　　“会不会是情杀呢？”

　　想东想西，一开始就被排除掉的情杀在此刻被钱依许提了出来，有人想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莫名觉得钱依许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毕竟，王育梅在家宅了三年，不社交，不怎么上网，家里也没电脑没电视，看着也没有什么书，她平时不跟人交流，不怕憋死吗？

　　是什么让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太太在家待着不出家门三年之久？唯一的活动就是买买菜？

　　难道，真是有个情人了？

　　总不能是养了条狗，喂狗吃了吧？

　　那些食材说实话，不是什么节俭的老太太会买的，连青菜王育梅都选择菜心，每次一定会买海鲜！

　　要知道，上了年纪很容易痛风，海鲜一般都不怎么吃的！

　　“可是，王育梅啊……这个老太太能找个什么样的呢？”

　　问话的是范林山，钱依许看过去，知道几位男士脸上都是不能理解的神情，心里也有点忐忑。

　　“如果成立的话，王育梅的情人怎么都不可能是马飞吧！”

　　毕竟，虽然是老太太，但王育梅相较于同龄人来说，还是要年轻一些的。

　　年轻时候的王育梅，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慈眉善目。

　　从王育梅家里找到的照片在PPT上贴着，笑意盈盈，眼如秋水，年轻时的她确实是令人趋之若鹜的美人。

　　不过老了之后，鹤发鸡皮，早已没了当年的风貌。

　　那么，简单来说，犯罪嫌疑人很可能就是和王育梅年纪相当的老头了？

　　这么一想，新的疑惑又来了，什么样的老头子，能用菜刀砍断人的骨头，还分尸抛尸啊？

　　就离谱，又不合理，让人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