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丧er

52、第五十二章

　　商场的人不算少，人声混着音乐，看起来蛮热闹的，但不知道黑肆为什么有一种清冷的感觉。黑肆低眉看了眼挎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说：“手怎么这么凉？”
　　“有吗？”黑意抬眼笑着，睁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嘟着嘴接着说：“哥，我想买个戒指，给我掌掌眼！”
　　还没等黑肆回答，黑意就拽着他的胳膊向最近的一家首饰店走了过去。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店员满脸堆笑的招呼着。
　　“我想选一款戒指。”黑意说道。
　　店员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这边儿，都是新款，您看有喜欢的吗？”
　　黑意弯腰看着，黑肆礼貌性的冲正在看着自己的店员微微一笑。
　　“这个，给我拿一下！”黑意很兴奋的说道，接过戒指，毫不犹豫的抓着黑肆的手，戴了上去，脸上依旧是毫无感情的笑意。
　　店员递过两杯茶水，夸赞道：“美女可真有眼光，这款戒指是卖得最好一款。”
　　“是吗？”黑意迎上笑意，转脸又问，“你觉得好看吗？”
　　黑肆摘下手上的戒指，轻轻放在柜台上，敷衍的说：“挺好看的。”
　　店员打着马虎眼，“这边还有好多爆款，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黑意又选了好几款，一一给黑肆试戴，左看右看，很是上心的样子。
　　过了许久，店员一脸歆羡的赞叹道：“美女，我看你男朋友手上一直带着的那款最合适，经典简约，就好像那天边的太阳，无需凭借他人的光芒。”
　　“他不是我男朋友。”黑意原本笑意满满的脸阴沉了下去，说：“就最开始的那款的吧。”
　　店员一脸尴尬的陪笑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回家的路上，黑意一路上一只手挎着黑肆的胳膊，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他的手腕处，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她跟初白的相识，讲着她与他的过往，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宣告，那平淡而又缥缈的描述，像是手织的围巾，漏洞百出，却留有层层温度，让人生妒。
　　那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染了一身的光，泼了一生的墨，回眸只为望一眼余晖。
　　黑肆：“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很早，比你想象的要早。”黑意一边转动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边笑着说，“哥，让给我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
　　黑肆看着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像是默声电影一般，一声不响的突然撞入你的世界。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他不可以。”黑肆没有犹豫，坚定的说道。
　　黑意抬头开始狂笑不止，“哈哈哈哈哈……”眼角发红的看了眼黑肆，突然抓狂般一把薅下了他手上的戒指，猛的一下，扔进不远处的中央水池，黑意看向水池冷笑着。
　　黑肆看着不正常的黑意，冲她大声吼道：“黑意！”立马跳进水池开始摸索寻找。
　　周围人来人往，纷纷驻足围观，议论纷纷。
　　黑意缓缓蹲下身子，抱头痛哭，“哥，对不起，对不起，让给我不行吗，不行吗？”声音渐渐的尖厉起来，突然，她猛地站起身来，冲着在水池里正焦急的找着戒指的黑肆嘶吼起来：“你这个死同性恋，变态，你知道你看初白的眼神有多恶心吗？我才不相信初白会喜欢你，他那么胆小，肯定是你逼他的，你就是贱……”黑意带着哭腔控诉着，似乎想要把世界上所有不堪的词全部按到黑肆的身上。
　　那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消失了，像烟一般，一口气下，就烟消云散了。
　　黑意跌跌撞撞的的挤出人群，留下黑肆一人。
　　傍晚，人群早已散尽，黑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屋里漆黑一片，水珠顺着发丝落在肩头，消弭在黑夜中。
　　黑肆走进书房，扑棱一声响，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打开灯，一片狼藉，狼藉中心便是蜷着身子的黑意。
　　满地的碎片，黑肆每走一步都能踢到东西，碎物之间的撞击声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他绕开黑意，走近画架，却被黑意一把抓住了脚腕，黑意的手似乎是被什么利物割伤了，还在缓缓的流着血，她抓着黑肆的小腿试图立起上半身，半张脸也紧紧地靠在黑肆的腿上，湿漉漉的裤腿使她清醒了许多，问道：“哥，哥！怎么办，我怎么了这是？你不要不要我啊！”
　　黑肆感到腿边温湿一片，看见黑意攥着裤脚使劲的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紧接着透过歪在一旁显示屏屏幕，看着自己的倒影，惊恐的瞪大双眼，嘴里开始重复的嘟囔着：“怎么这么脏，初白会不喜欢的……”然后用带血的手开始整理头发，擦脸，越理越乱，越擦越花，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落地，黑意掩面痛哭，“呜呜……”
　　黑肆扶起画架，上面的画布已被撕得粉碎，早已看不出上面画的到底是什么，他感觉嗓子似乎被什么哽住了，硬生生的把一声叹息又咽回了肚子，打开窗户，迎着风，连着吸了三只烟，原本就不太清明的夜空更是越发的浑浊，黑肆边吸烟边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嬉笑打闹声，“谁啊？”
　　“我，黑肆。”电话的另一头立刻就安静了不少。
　　“哥，是您啊！我这有点乱，出去跟您说。”李言走出了包间，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半靠着墙。
　　“你没有要给我交代的吗？临行前，没忘记我给你说的那些话吧！”黑肆说道。
　　李言吓得立马出了一声冷汗，庆幸到自己还好没回国。
　　“她还好吗？”李言擦了擦额角的汗，小心翼翼的问道。
　　黑肆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黑意，嘴里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回道：“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待了一会儿才传来声音，“这真的不能怪我，真的，哥，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
　　“别说废话！”黑肆吐了一个烟卷，不耐烦的打断道。
　　李言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跟她到了这儿之后，她一直对我爱答不理的，是不是的就闹脾气，无所谓，我能忍，我凡事都依着她，可是她状态反而越来越糟糕，就连她引以为傲的舞蹈也是连连出现问题，哥，您也知道，她是个要强的女孩，有自己的追求，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所以我劝她去看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不行，她死活不去，说自己没病，我也没办法，只能哄着她，捧着她，但就在一次演出中，出了意外……”
　　“医生，医生，我女朋友没事吧，她……”李言抓着主治医生的胳膊问道。
　　“先别着急，你也得给医生时间啊，这片子还没看完呢，哪能那么快，你当演电视呢！”李言的朋友劝道。
　　病房里，只剩下李言和躺在病床上的黑意。
　　李言看着黑意那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了伤感，手缓缓的抚上了她的脸庞，还是热的。
　　突然那一霎那，李言笑了，笑自己，也笑她。
　　“我可是个执挎子弟呢！玩够了，该放手了。”李言释然的笑了。
　　海与山，日与月，踮起脚尖，挥手告别，留下的最初回忆，才是最美的风景，才是展望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