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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正文完结 ...

  •   冬至时节,行政部在集团内搞联谊,还邀请了合作单位的青年男女。
      王茉把消息发给唐朵时,特地跑到工程部面荐。
      “唐工,这个活动你一定要参加呀!联谊是其次,合作单位里有不少别家公司的管培生,有好几个身家资历相当能打。逮不定,你又给咱们集团薅到好的项目产品呢?嘻嘻嘻~~~”
      唐朵正在看国外的资料,抬头乜了小专员一眼,淡淡道,“哦,咱们集团的年轻人都参加?”
      王茉,“嗯嗯,都参加,都是不错的姑娘小伙儿。”
      唐朵,“女多男少吧?”
      王茉,“……”相亲世界一惯如此。
      唐朵,“那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又不想找男朋友,到时候太浪费资源了。”
      王茉,“……”
      小专员她内心想尖叫,那些小伙都不重要呀,重要的是韩总会参加啊!只要你两锁死,其他姑娘小伙儿就有机会了啊!
      可惜她不敢直言,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翻出集体精神、团队协作这些擦边理由,说干了唾沫才让人点头至少出席15分钟。
      这黄金般的15分钟啊!
      王茉捧着这15分钟,回头汇报给主管,行政主管听说后眉开眼笑,直拍姑娘肩头说“后生可谓”。转眼就拔了总裁办电话,将这消息递到了刚刚回归集团的韩景砚面前。
      韩景砚回来后,并没坐回曾经的总裁办公室,而是任集团工程部总监,把控工程设计、系统设计等几个部门的具体技术问题的监察、审核、调控,及技术支持。又揽去了新工艺项目的主理,并打算将推行行业新工艺技术做为一个专项项目,以提升整个产业在全行业内的生命力。
      韩景砚听着行政经理有些激动的语气,沉声应下,“好,我知道,我会参加。”
      他转头看向窗外,龙城的冬天依然葱郁庭庭,冬雨之后一片新润洁净,油亮的大蕉叶映着临近赤道的娇阳,已经能嗅到新春的味道。
      只是眼神略一偏转,镜面上倒映的人身形依然挺拔俊朗,唯有一头华发略微刺目不谐。
      …
      “朵,你们集团搞联谊,还给我们集团下了个参会人员指标,说什么最好是青年男女,未婚。职业倒是不限,限年龄在25岁以上。你参加吗?”
      唐朵,“要,你最好别来。”
      陈珏瞬间呲牙,“既然你这么说,我那是必须要来的。”
      唐朵,“来干嘛,跟我扳扯风头?你这是自杀式袭击,不好。”
      陈珏简直要冒火了,“死丫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唐朵,“行吧!你来帮我做个丑一点的造型,我带你出场,介绍我们集团最值钱的黄金单身汉。”
      陈珏压了点火气,又觉得有大坑,“你说的那个什么最值钱的,不会是指韩景砚吧?”
      唐朵,“是啊!你还想要什么?整个龙城就他最值钱了,剩下的都是社畜。”
      陈珏不答应了,“唐小朵,你够了啊!你自己的男人干嘛要塞给我,还是个白头翁,我才不要假老头。把你的备胎介绍给我就行了,像小孙总那样的,来一打。”
      唐朵,“你真当自己是我吗?还一打,你一个都搞不定,清醒点吧!普女。”
      陈珏是没有唐朵天生丽质,但打扮起来也是富养出的漂亮姑娘。
      两姐妹扳头完一阵儿,隔天又一起在小黄屋里搞造型,同时还带上了一批杨家优秀的男性资源一同出席。
      陈珏强拉着唐朵坐杨宗宇的豪华SUV摆排场。
      陈珏看着自己新做的精致美甲,口气娇横,“杨家男人一个个方块脸,又不帅。你真觉得拉他们一起出席,能赚来更多的男性资源?”
      唐朵,“他们是爱国脸阳刚正统男主范儿。要是你觉得他们帅了,那就有问题了。”
      陈珏脖子一梗,咬唇,“什么问题?”
      唐朵,“亲人对亲人的外貌是没有美丑之分,只会觉得亲。要是真有了美帅概念,恐怕离禁断不远。这是思想雷区,你得小心!”
      陈珏,“唐小朵——”
      坐前面的两个男人开始还听得喜乐,到这段儿俊脸都抽了抽。不得不承认,他们杨家最聪明的小坏嘴非唐朵末属,能把全杨家长辈气得一佛得道二佛升天。
      但也只有陈珏最喜欢跟唐朵斗嘴,这斗着斗着似乎也成了另一种情感交流方式。
      联谊现场辅设了红地毯,还有穿着正式的行政部人员负责接待。
      王茉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裙,肩头披着雪白带着晶珠串流苏的云肩,妥妥一个小美人儿。
      看到唐朵等人时,欢喜地迎上来,一番寒喧介绍。
      签名之后,男人们跟着经理走,女孩们便凑在一起交流现场情报。
      王茉,“唐工,你今天的造型真特别,让人印象深刻啊!”
      唐朵披着长发,发尾烫卷,侧鬓顶了一朵绸缎做的金黄色点珠翠山茶花。实在是过于醒目,不说是难看,她这颜值就是能扛,扎眼也是真的扎。
      唐朵一笑,“这是我姐帮我做的造型。之前推介会时,也是她帮我出的主意。她在这方面,有特别的天赋哦!呵呵呵~~~”
      陈珏心里翻白眼儿,面上应得顺溜,“哪里,我只是锦上添花。我家朵儿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任何过度矫饰,只需要画龙点睛即可。看,好多人在瞧咱们!”
      王茉只觉得这话乍听没问题,又带着点怪味儿。
      唐朵已经巡过一眼,没看到熟悉的身影,就不想陪陈珏啰嗦,直接将人打发给王茉带去结识青年才俊,自己摸个无人边角吃东西,嗑瓜子,刷手机。
      十五分钟很快,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吃完最后一口火龙果,她对着镜面照了照自己被染红的嘴巴和舌头,做了个怪脸,就准备走人,就听到一阵八卦。
      “哎,那个老往韩总面前凑的,到底是谁啊?”
      “听说是省汽来的,好像是杨老总的侄孙女。”
      “难怪!这也算是远亲了吧?”
      “再远也是亲啊!不然你以为她凭什么端着一张普女脸,直往韩总面前凑。不就是仗着点儿白富美的家世条件嘛!”
      “可我们唐工也是白富美啊!”
      “就是就是。王茉不是说唐工来了的,怎么不见人呢?”
      “韩总在楼上被杨家人绊住了呀?听说杨家人不喜欢两人联姻。”
      “我们没希望,但肥水不能落了外人田,韩总还是内部消化的好。”
      “我听说韩总早就跟唐工没来往了,秋天的时候他们就拆CP啦!”
      “可是现在韩总都回来了,还主理了工程部,这该是破镜重圆的剧情线哪!”
      “啊,唐工在哪里,我最爱的集团CP终于要重新盘活了吗?好期待!”
      “期待期待,万分期待!”
      唐朵内心一阵翻腾,顺着众女目光朝跃层上看,玻璃透明围栏边,站着一群正在商务私聊的男男女女。韩景砚身边正是杨家表哥们,陈珏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跟她说过要收敛,还是没记性,见着美男就露底。
      韩景砚转眸,一眼接上了正掩在半人高鲜花大插瓶后的身影,隔着密集枝叶鲜花,深暗眸色仿佛穿透叶片花瓣锁住了人。
      唐朵心头一悸,迅速收回眼,转身就往外走。
      出口就一个,大门方向一路十分醒目,立即有人惊呼“唐工”,唤着“唐工,你要去哪里啊?”
      唐朵不好说要走,“去洗手间。”
      立即有人叫,“洗手间在大门左侧往里走,您方向错啦!”
      “谢谢!”
      唐朵尴尬缩回脚,又埋头倒回来,往里走。她头上那朵大黄花愈发扎眼,几乎挡去了她的面容,旁人看到都满眼惊愕。
      等她一走,一直在上方的韩景砚走了下来。一路都有人举杯致敬,他淡淡晗首越过众人,等在了那座大插瓶后。
      那时候,卫生间里又有一番光景。
      “咦,唐朵,你来啦!”刘莹正对着镜子补妆,正冠。
      唐朵洗手,“我正准备走,你慢慢玩。”
      刘莹浓密的假睫毛一弹,笑,“玩你的男人也没问题吗?”
      唐朵手一甩,水花乱渐惹得刘莹低叫,她挑唇,“你呀,先像样儿地脱个单给我看看,再吹牛吧!”
      刘莹追着唐朵出来,不停扳头。唐朵想走,偏刘莹又是合作单位,不能当面甩面子。
      刘莹不依不饶,“唐小朵,你这人太自以为是了。之前抢了韩景砚,这会儿却不要人了。说好了要帮我介绍青年才俊的,你现在就想走,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你已经是始乱,现在又经终弃,整个一渣女。也不知道小孙总他们看上你什么?”
      提到那些事儿,唐朵心里就不舒坦,“这不关你的事儿。你一个连单都脱不了的,有什么资格教训本海后!”
      她站在大插瓶前,双手抱胸,一袭修身感很强的裹胸裙勾勒出极优越的腰臀曲线,上身披一件薄纱小衣,掩去丰盈胸线。但此时一抱胸,就掩不住呼之欲出的旖旎风光。
      刘莹一眼看到了从插瓶后绕出来的男人,故意说,“哦,你还是海后,那韩总成什么了?你大渔溏里的一条大马哈鱼?!”
      唐朵不知道话题主角就在身后,下巴微扬,“他哪是什么大马哈鱼,他就是一年鳖公,忍者神龟!”
      每天晚上摸到她屋里,夜夜睡她的床,抱她的人,就不负责!天一亮就走人,连个招呼都不打,谁渣啊,她自愧不如的好嘛!
      刘莹似笑非笑,看向后方,“韩总,你真是属龟鳖族的?唐工跟你相处近一年,你觉得她这个理解有多少真实性?”
      “啊?”
      唐朵惊讶转身,手肘一下撞在大插瓶上,疼到了麻筋,整张小脸都皱下去。再接上男人投来的深邃沉寂的眼神,就像每晚他坐怀不乱的淡定从容,就有种打从心底里不舒坦的劲儿扭曲着想要张牙舞爪闹腾一番,想要撕掉他这个道貌岸然、不惊不怒的面罩。
      韩景砚伸手要帮姑娘揉麻痛穴,又被嫌弃地撇开了。
      “非礼勿碰。韩总请自重!”
      现场飘过几丝尴尬眼风。
      韩景砚并没放下手,而是虚揽着人错开大插瓶,道,“唐工眼神特别,她向来有独到见解。至于真实性,我想这问题可以私下再探讨。”
      这就是捧着,不管说什么都对。至于后续其他什么的,人家只愿意私聊,不需要对外分享。
      唐朵闷气地想着,他就是这么会玩套路,对外永远体面周到,全是她一人胡闹,没脸,娇情,始乱终弃,倒成了渣女。
      刘莹讪笑,“哦,原来是要私下探讨,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她施施然离开,留给两人一个小小独立空间。
      背靠着大插瓶,唐朵甩开还摸着自己手肘的大手要走,就被握住了上臂。
      “唐朵。”
      “放手!”
      “我们谈谈。”
      “呵,谈什么,你怎么不继续听话地避开我,我走独木桥演独角戏,你走阳关道玩你的游戏?”
      韩景砚没有松手,曾经他也说过那些伤她的话,现在这一切也是他应得的。
      他深吸口气,声音低缓磁重,看着别开的面容上轻颤颤的睫羽,每颤一下都拔动着心尖酸软揪疼,“唐朵,我知道你不想听对不起那些话,我以后都不说了。我想让你知道,不管我曾说过多少难听的言不由衷,每次看到你向我奔赴而来,我的身体都想紧紧拥抱你,我的心跳都只会为你加速,我的呼吸也会为你停窒,我的血液也全为你沸腾,我的目光无法从你身上移开,我的唇只想吻你,我的鼻子只想嗅闻你的味道,我的脚无法从你身边走开,我的灵魂一直在为你燃烧。”
      “我有一句话一直没有对你好好说。”
      “朵宝,我爱你。”
      那最后一个检察日,他看着她与自己一次次的擦身而过,她的目光再不会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锁定他,他们愈来愈像陌生人。
      她不看他了。
      他只能借着深夜里那一刻的亲密相拥安慰自己,她至少在生理上是需要他的。
      可她还是没看他一眼。
      无法被注视的寂寞在整个白日里被放大,每周一的大会她低头做汇报,看谁也不会看他一眼,就算当面交流,她看着资料也不看他,她对着所有人笑,尤其是那天她与孙耀阳约会,拥抱时笑得眉眼迤逦,真如一对天造璧人,他妒嫉得想锤炮那片倒映着两人身影的玻璃墙。
      要不是深夜里还有他一席之地,肩头刺痛不是幻觉,但也是他用卑鄙见不得光的手段给自己开的后门罢了。
      他不想走后门了。
      那天李伊辰问他,怎么不去追?他说,他不想打扰她。李伊辰笑说,你怎么不知道女人生气时爱说反话呢?
      “给你讲个段子,已经流到网上的。我一直觉得娇情,但现在也许很适合你。”
      “比起别人的爱和认可,其实我们的身体最爱我们。像我当初生小宝时,坚持顺产,临到头开始震痛时才开了三指,我就想放弃了。我的助产师跟我说要坚持,因为为了这一刻,我们孕妇在临产前几天,血液中的凝血指标会升高几十倍,这是为了防止生产过程中可能会出现的大出血。我们的身体永远在为我们能好好地活着,舒服地活着,做各种努力,全天全年几十年,拼尽全力!”
      “每天,我们的身体会产生5个癌细胞,但我们的白血球和免疫系统会不知疲倦地把它们找出来,杀死掉,甚至牺牲掉自己。”
      “为了让我们拥有被辨识的特色,我们的身体长出独一无二的东西,譬如你高挺的鼻梁,帅气的脸,你的指纹舌纹唇纹掌纹,都是独一无二的。”
      “我们终其一生,寻找爱与被爱。却不知道我们的身体是最爱自己的。溺水时,肺细胞拼命压缩成团,只为给你多送一口氧气;失血时,心脏拼命跳动为你输血。就算人放弃了自己的生命,在垂死挣扎的那一刻,身上依然有37兆2千亿个细胞在拼尽全力、为你而活。”
      ||我拼了命地想要活着回来,为你活着回来!
      在医院的小花园里,她痛哭着斥责他轻生。
      在崖边,她狠狠甩他一巴掌,气得吐血昏倒。
      她一次次哭着挽留他,撒娇耍赖玩心机。
      她一次次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锁紧他,烘暖他的身体,灵魂。
      她就像一道光,风风火火地冲进他的生命。

      他有什么资格去死?
      他听到她在梦里叫他,叫他不要跳,不要跳,不要死,要活着!
      他的自怨自抑才是对她的最大伤害,她怕到整夜惊梦,泪醒失眠。
      她是该对他失望的。
      他不能再让她失望了。

      一抹晶莹的光从睫羽中滑落,她肩头微微耸动,侧转过身体。乌发中那朵金黄色的山茶花,炫丽张扬,娇俏可爱。
      他轻轻抚上那朵花,声线磁哑深重,“唐朵,我爱你。”
      不是对不起,不是谢谢你,我竟然现在才明白你最想听的话,也是我心中千百万次的呐喊。

      唐朵用力吸了吸鼻子,用力眨着眼泪,用力想要维持一点体面。
      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啊!凭什么他一两句话儿,一句“我爱你”,就要为他心软?!
      她就不!
      头顶落下的沉实感,重新环绕而来的熟悉气息,带着男性特有的张力一点点包围她,她的气息,心跳,肌肉,血流,似乎都在呼应着他的靠近,呼应着那三个字的灵魂都在颤抖、扭曲。
      因为恐惧,因为期待,因为太多太多都只是因为一个他的存在。
      爱从来不只是快乐,如这人生底色在痛苦与孤寂中独行,爱只能在跋涉山海一路艰辛的最后一刻登顶时,云啸风吼奔踏而来,一舒欢颜。
      人生不可能时时登顶,我们总是在山中迷茫求索。爱总是伴着苦楚而生、于悬崖峭璧难于攀折处长出的娇花。
      喜欢也许要挑剔条件,爱便在灰烬中也无法抗拒要热烈燃烧。
      他们不能停下脚步,一如无法停止去爱。
      她转过身,一拳砸在他胸口,声音呜咽,那是勇敢。
      “韩景砚,你混帐!”
      他握着那只终于伸来的小拳头,包在掌心,叹息,“是,我是你的混蛋了。”
      她一头扎进他怀里,泣不成声。
      那最后一个检察日,她假装毫不在意地每一次与他擦身耐过,心里却愈发怨怼。
      他答应她的要求,不在白日里让她看到他,他就在午夜零时悄悄出现。
      他仍在她身边,她却总在白日里患得患失,看到相似的西装背影会盯着不放,听到差不多的声调会忍不住寻找声源,连路边开过的黑色SUV也让她失神良久……
      她愈发难受。
      夜里故意尖叫,引来他的抱抱。
      可是两个人都莫名执拗着,不曾开口打破。
      她一想开口问问他,就忍不住恐惧害怕,脑子里就会蹦出那山崖边的一幕,碰一碰就像永远好不了的伤疤,每一次都鲜血淋淋。
      检察完之后,她迅速离开,就怕失态会被他看到,她去了心理师诊所。
      那天也是她最后一次心理咨询,医生是丁羽介绍的,给韩景砚做了十多年心理疏导。
      医生说,“唐工,你心里恐惧其实是把母亲与爱人的重要性划了等号,只是你的母亲与爱人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们有自己的经历和意志。”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爱人其实也会害怕?不管他是男是女,是天才是菁英,他也会害怕。他也会被恐惧打倒,失去自制。”
      “我们很多人在成长过程中遭受到一些伤害,尤其是幼年时的伤害无法排解、解决,为了自保就会将这些伤害悄悄藏起来或者假装遗忘,但他们一直如影随形,让我们的人生很难轻盈起来,生命力会被过多地消耗甚至拖累,无法自在舒展,随心所欲。”
      “如果是你,如果是你的爱人,该怎么办?”
      “唐工你已经成长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你有自信,也可以试着去信任你的爱人。”
      那天她回去后想了很多很多,她以为自己很坚强,觉得他就是个懦夫,却原来她自己被那一刻打回了原型,她又变回了曾经那个无助无力的小女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尸体,什么也做不了。
      她愤怒,她不愿接受,她埋怨,她诅咒,她把无法自洽的情绪都扔给了阿婆,扔给所有姓杨的人,扔给那个黑瓦粉墙的大屋子,她逃得远远的。
      这一次,这些愤怒埋怨的对象变成了他,她掩耳盗铃不让他见。
      其实她也是个胆小鬼,也是个懦夫。
      好吧,坏男人配坏女人,现在懦夫跟懦夫一起舔伤口,她累了,不想再内耗加外耗了。
      终于回到这个怀抱,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呕气坚持傻极了。
      她闷声闷气,“抱紧一点啊!”
      “好。”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头顶,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双臂用力抱紧,感觉心口暖暖的一团气息,源源不断像门外炽烈阳光一把挥开那片阴霾。
      那里从来不是黑洞,只是藏在阴影里太久的,从未被真正遗忘的那个小小自我。
      被温暖,被拥抱,一直被深深的爱着的那个自我。
      只要睁开眼,黑夜终将褪去!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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