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常渡

11、黎明前神明的葬礼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他终于醒了，我对他说:“你活着。”
　　可他忘掉了所有的一切，也不记得他的信徒了。
　　我竟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抚他。
　　在他睡着后，我拿匕首一遍又一遍的划着身背上的记号，我们又有什么错呢？我们又有什么错呢……
　　坏人一开始才不是坏的，他心心念念的都曾是蓝天阔海。
　　可这个坏人什么都忘了，却记得自己不是好人，他只记得这个。
　　你看，我们多可怜呢。
　　有的人头破血流也拼了命的想活着有的人却随随便便地就可以弃了自己的命，我一向认为s去是很可怕的，越该s的人越不想s，我更想他活着，因为在我看来s不是对我们的解脱，我想让他解脱，但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认可s亡。
　　他不坏，一点儿也不，我信奉他，我想一切痛苦的源地大概是在于我们没有循规蹈矩地活，我相信他能自己拉下自己的帷幕——以一种极度优雅的姿态。
　　可他告诉我，比s更可怕的是活着。
　　我问他：“那你呢？”
　　他轻声说：“可能我罪不至s。”
　　幸好我们都是这样想的，或许正因为看厌了黑暗，才更愿意去向往光明，我们罪孽深重，但不愿意承认到了非s不可的地步，仿佛这样就会证明什么似的，人啊，原来都是这样的。
　　所谓自欺欺人的合乎常理，这并不好笑，一点儿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