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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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警局，韦林和余队长安排我在大厅座位上耐心等待。韦林他们刚刚离开，我便看见刚刚偷窃的中年男子被两名警察按押着往审讯室的方向走。他凌厉的眼神让人心生畏惧，路过我身边时，我才注意到他左脸还有一个伤疤，一直从眼睛下部延伸到耳部。他大概也注意到了座位上的我，盯着我的脸仔细辨别着，随即恶狠狠地对我说：“小贱货，就是你招来的人。你给我等着。”
“快走！”两位警察不客气地呵责道。
我坐在座位上，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双手不由紧张地交叉着一起。
“嗨，林霄潇？”
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警觉地抬起头。
是篮球场上的那个少年。他还穿着下午的那件18号白色球衣，和我挥手打着招呼。他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和两个浅浅的酒窝，搭配干净的面庞，倒是令人感到亲近。
“今天谢谢你了。”他客气地向我道谢。
“没有，没有。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大概是刀疤男子的话挑拨了我警觉的神经，我带着一丝防备心理询问道，“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呀？”
“嗯，当时你走的匆忙，我就把地上你的书包收拾起来了，碰巧看到了你的名字。”
“哎呀，我的书——”我拍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该谢你才对。”
“不过，我也是临时接到警局电话，要我过来取钱包。我走得急，并没有拿上你的书包哎。不如，你给我下你的电话和地址，我明天给你送去吧。”
我望着眼前这个清澈明亮的少年，渐渐放下了戒备心理，拿起一旁的纸笔留下了我的电话地址，“麻烦你了，下午我还需要去上课，如果你上午能来是最好的了。”
“好，没问题。”他接过纸片扫了一眼，惊讶地感叹道，“我们居然在一个小区哎！我就在你们家后面几幢楼。”
“那真是蛮巧的。”我笑着回答道，余光不停地向里面的房间扫视着韦林的身影。
终于，韦林的笔录结束了！他跟着一行人，慢慢从审讯室向大厅移动。
“快去吧，你妹妹一直在那等着呢。”余队长拍拍韦林的肩膀，叮嘱道：“你好好休息。”
韦林点点头，径直向我走过来。
还没等我开口，一旁的少年忙站起身，他抵到韦林的肩膀，差不多180的样子。他毕恭毕敬地向韦林鞠了一个90度的躬，“韦林哥哥，今天多谢你。”
韦林忙单手扶他起来，眼神迷惑地望向我，完全搞不清眼前的情况。
“这是，嗯，今天就是他的钱包被偷了。”当我想要介绍身旁的少年时，竟尴尬地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李沐可，今天多亏了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李沐可目光诚挚地说。
韦林摇摇头回答道，“不会，我是警察，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谈话间，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刚接通，听筒那边就传来妈妈焦急的声音，“霄潇，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
“那韦林呢？刚刚电视上报导那个小偷了，他是个在逃犯。今天又赶上你爸去外地出差，妈妈一个人在家简直要担心死了。”妈妈的声音满是担忧。
“妈，你放心吧。我们现在还在警局，刚刚录完笔录，马上准备回家了。韦林哥哥的手臂受伤了，已经去医院包扎过了。”我简单向妈妈报备着情况。
“好，好，妈妈在家等你们回来——”
和李沐可匆匆道别，我和韦林坐上出租车赶回了家。刚下车，妈妈便迎上来，仔细端详着我和韦林。
“妈，我什么事都没有，受伤的是韦林哥哥。”我拉住妈妈，又耐心地和她解释一遍。
“韦林，今天幸亏有你在。” 妈妈连连向韦林致谢，“阿姨给你熬了鸡汤，一会儿给你端下来。”
韦林微微颔首，“那谢谢您了，阿姨。”
妈妈轻轻舒了一口气，摇摇头回答道，“是阿姨谢谢你，见义勇为，保护了霄潇。”
还不等到韦林家门口，妈妈便打发我回家洗漱休息。虽然我并不想离开，但低头看看自己裙子上的斑斑血迹，这样的穿着的确是有些不妥。
我打开家门，径直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我无力地摊在床上，蜷缩着身子，打开手机引擎，搜索着那个刀疤男子的信息。屋内没有开灯，黑漆漆一片，只有我的手机屏幕投放的微弱白光。
“刘华鹏，男，汉族，1972年2月6日，户籍地：XXX，身份证号：XXX，1993年因盗窃入狱5年……
2001年再次入室抢劫，并残忍杀害N市一对老夫妇，A级通缉令……
2013年8月16日，逃亡流窜至D市，实施偷窃时被抓捕。”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触目惊心的文字，脑海中不断浮现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我尝试着用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恐惧情绪，耳边传来林忆甜美的声音：“霄潇，你怎么不开灯呀？”
屋内的灯瞬时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强光，令我微微眯起眼睛。
“你怎么了？没事吧？！”林忆显然是被面前我的模样吓坏了，她随手把背包丢在一边，声音因为紧张略带颤抖。
“姐，我有点怕。”我诺诺地说。
“不怕昂，怎么了，跟姐姐说。”林忆连忙上前抱住了我。
我把手机上的新闻递给她看，林忆轻轻抚摸着我的肩膀，抚慰的声音重复对我说，“不怕，不怕，有姐姐在呢。”
待我情绪稳定，她领着我来到浴室。她轻轻拉开我裙子背部的拉链，将我身上带有血迹的衣裙褪了下来。她不经意间瞥到我腿上的伤口，未作评论，只是默默地为我换上防水的创可贴。
“要不要我陪你洗澡啊？”她甜甜地笑着问我。
我摇摇头，关上浴室的推拉门，把淋浴的水量调到最大，尽情冲洗着身子。很快，氤氲的水汽充满了整个浴室。我冲了一个很久的澡，整个人感觉放松了很多。
我擦拭好身子，裹好浴巾，探头探脑地从浴室里走出来，瞧见林忆正在饭桌前里忙着摆盘。
见我洗好澡从浴室出来，林忆拉着我在餐桌坐下。大小的餐盘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去除包装盒的肯德基，她尴尬笑笑，“Ta-da,我给你准备的大餐。”说着，把盛满皮蛋瘦肉粥的碗向我面前推了推。
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顿肯德基我吃得特别满足。也正因如此，我每每心情不好，都喜欢点肯德基排解一下。
“姐，我一会儿想下去看看韦林哥哥。”我把最后一口粥送到嘴边，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告诉林忆我吃得很饱。
“明天睡醒再去，好不好？”林忆的语气格外温柔，“韦林也需要休息呀。”
我点点头，任由她牵着我的手回到卧室。见她在我身旁侧卧躺下，我才安心睡去。睡梦中听到妈妈和姐姐的悉悉簌簌的交谈声，似乎有提及韦林的名字。只是昨天漫长又疲惫，我还是昏昏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我是被清脆的门铃声叫醒的。我微微睁开眼，并没有在床的另一侧发现床姐姐的身影。难道她去上班了吗？门铃又一次响起。我猜测，大概是妈妈买早餐回来了。
我睡眼惺忪地站起身，随手打开了门。
是李沐可，昨天篮球场的白衣少年。今天他换了一身稍正式的装扮，白衬衫搭配卡其色的长裤。显然，他是为今天的登门拜访做了功课。在酷夏的八月，如此装扮的他，脑门已沁出一层薄汗。
撞见我的粉色卡通的睡衣装扮，他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抱歉啊，吵到你休息了。”他左手拎着我的书包，右手提着果篮，站在门口好不自在。
我连忙邀请他进门，这才发现，客厅内的时钟已然显示是上午11点了。
“是我睡太久了。”我尴尬地笑笑，随手把散落的头发束起来，倒了杯水递给李沐可，简单洗漱后，换好衣服又回到客厅。
“喏，你的书。”李沐可递给我的书包一尘不染，就连里面的书也被码得整整齐齐。我记得昨天明明把书包重重掷在了地上，看来，是他帮我清洗干净了。
“谢谢你。”我连忙道谢。
“客气了。”李沐可摆摆手，饶有兴致地与我攀谈起来，“你是在预习高一课程吗？”
我点点头回答道，“市一中竞争这么激烈，我提前准备一下。”
李沐可微微点头，白皙又细长的手端起水杯，呷了一口。他忽闪着又长又弯的睫毛，抬起眸子问我道，“对了，这么没见到你哥哥？他还好吗？我带了份礼物想要感谢他。”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提及的人是韦林。
“我哥住在三楼，我正好下楼去看他，一起走吧。”我站起身向他提议道。
“好。”李沐可礼貌跟在我的身后，随我一同来到了韦林家门口。
想到韦林昨日手臂受伤，开门肯定不方便，我在口袋中拿出钥匙自行打开了他的房门。我带着李沐可走向韦林的房间，只是没预料到自己会却撞见姐姐亲手给韦林喂饭的场景。
“霄潇，你醒了？”姐姐手中的汤勺刚递到韦林嘴边，瞧见我连忙缩了回去，手停在半空中，略微惊讶地看着我。
韦林也不自觉地在床上挪了挪身子，招呼着我在一旁坐下。
只是，他们两个亲昵的样子愈发令我感到多余。
“李沐可，他想来探望你。”我压抑着内心波澜起伏的情绪，面无表情地扯动着嘴角。
李沐可似乎也觉察到空气中尴尬的氛围，上前把手中的果篮和锦旗放在韦林的床头柜上，然后退后到一旁说，“韦林哥哥，我带了些礼物送给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了。”韦林点点头回答道。
“那我就不打扰了。韦林哥哥，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李沐可弯起嘴角，小小的酒窝随着他的唇深深浅浅地跳动着。
见他准备离开，我也跟着走出了房间，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那我也上去了，下午还要上课，我作业还没完成。”
我没有和李沐可道别便只身上楼回家，刚关上门，眼泪就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我坐在沙发上掩面而泣，门铃却又响起来。我胡乱抹去眼角的眼泪，打开了门。
“抱歉，又打扰你了。那个，我手机，，，好像，，，落在你家了。”李沐可咬咬嘴唇解释道。
我顶着红通通的眼睛，侧身示意他进来。
他进屋没有立刻去寻找自己遗落的手机，而是在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我，安慰道，“你别哭了。你妈要是突然回来，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虽然我知道他在努力逗我开心，但面对这个只打过几次照面的陌生人，我彻底放下了自己的面具，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哭起来。
李沐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安静地坐在我的身旁，默默地给我递纸巾。
突然，耳边传来门锁响动的声音，天，不会这么巧吧——是妈妈拎着大兜小兜的瓜果蔬菜进门了。
妈妈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孩，又转头看看坐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我，忙放下手中的购物袋，怒不可遏地盯着我们两个。我深知，暴风雨似的说教今天算是逃不掉了，干脆安静地继续坐在那，等待妈妈的发落。只是委屈了李沐可，回来取手机的功夫，便被误会成欺负我的臭小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