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娇浓颜》云端的朽木

1、重逢

　　雨滴与薄雾相交相融，丝丝雨点洗去了世间的污秽。在世俗的喧嚣声中带着些许缠绵之意，如烟，似雾。
　　在“无隅阁”外，一女子发髻高挽，穿着旗袍，风鬟雾鬓，风姿卓越。这名女子撑着油纸伞看看屋外的门面，勾了勾红唇，放下了一封邀请函后扬长离去。
　　站在房屋第二层纱帘后的另一位女子，看到此举动后，嗤鼻一笑。
　　在政府亲自钦点赏赐的军官专用房屋内，先放邀请函的那位女子此时正坐在大厅中的沙发上，为能否成功邀请到上海滩最出名的画皮师以真容出席宴会，而忙的焦头烂额。
　　她正在试图让自己的哥哥给出个主意：“哥，你说我都亲自去送了，她究竟看没看到啊？要是没看到，那我这一番功夫岂不白费了？”
　　正在看早报的男子闻声抬了抬头，眼角上浮出了一丝笑意：“关雎，不是我说你，她出不出席其实都一样，你这么关心她，就不怕……”
　　“哼，怕什么？我？我只是想看看这画皮师是否与那民间所传一致，是否长的血肉模糊，与那山海经里的怪物无异。”这位名叫关雎的女子出声反驳到。
　　“我送信的时候看到了楼上的纱帘微微在动，她应该看到了。报我的名，她会来的。”这根本就不像陈述句，更像一个肯定句。
　　“无隅阁”的暗层中——
　　原先躲藏在纱帘后偷看的女子，正拿着画笔一笔一划的描绘出手上这张无脸皮的五官，漫不经心的狐狸眼在昏黄的油灯的照射下格外诱人。恐怕是个人都得心动。一个不留神，手上的皮囊就成了今天一早关雎的模样。
　　女子看看窗外的滂沱大雨，再看看手上的皮囊，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开口道：“呵，你瞧这人又变了。”然后又前言不搭后语：“十年了，该去见见她，该灭了那不该有的想法了。”
　　翌日，戌时，关雎家外。
　　熙熙攘攘的人纷纷挤到房外，有的得体大方，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虚情假意，有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上海滩上流的人士们都齐聚一堂。却没有注意到
　　在后门那儿有一名女子带着半黑半白的面具在那静观其变。
　　“哥，她来了”
　　“嗯？还说你不认识她？她之前可是从未因为任何一个人出过山的，罢了，我去应付那些人，你去陪陪她吧。”
　　关雎听了这话，勾唇笑了笑，一抹红唇再加上一双嗔怪的脉脉含情眼，格外诱人。
　　——
　　“好久不见”关雎在后面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跟我走，外面聊。”关雎根本不留给人任何反应的机会，直接拉着人，直接扭头想外面溜去。那女子也没有任何嗔怪的表情，身手利落的跟上了。
　　两人并列行走在小路上，两位身段窈窕的女子格外惹人眼目，尤其是那位带着半黑半白面具的女子。
　　“画皮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赴约，好吗？”关雎试探性的问了问。
　　“因为……呵，我说是你，你……信不信？”
　　“好!我信，只要你把面具摘下，让我看看这民国妲己长相究竟如何。”关雎微微眯了眯双眼，脑袋向一边偏过去，露出一种与自己气质完全不同的呆萌。
　　“额……真要命”女子小声的嘟囔着，可还是被听力绝佳的关雎听见了。
　　“那我帮你摘。”关雎在征求女子的同意。女子不说话点头默认了。
　　关雎小心的为女子解开面具。
　　“哐当”随着面具的清脆的一声落地响，面前女子的真容也展现在了关雎眼前。
　　“关雎，好久不见。”
　　“晦爷，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