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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终成眷属妖凡恋?——奇王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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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一只小狐狸,生来不喜欢呆在丛林里,得空便往人群钻,尤喜趴在书塾窗外,听书生们摇头晃脑朗诵四书五经。听“孔子云: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孔子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都能听得如痴如醉。
书塾中有这么一位书生,生的眉清目秀,俊朗挺拔,好一副君子如竹的相貌,难得的是金玉其外,还不是败絮其中,这可是书塾里成绩拔尖的种子选手,据算命先生说有官至举人的福相。
这小狐狸刚化形不久,经历还甚少,将一见着书生,便盯着书生犯了痴,加上书院里朗书声,更是蕴出了粉色的旖旎,生出了少女心思。遂化形潜入书院,可惜那书生榆木脑袋,情窦未开,满脑子之乎者也,任凭小狐狸百般示好,就是无动于衷,迟钝得让小狐狸抓耳挠腮,急得都要挠秃了它的毛皮,有时真想撬开书生榆木脑袋看看里面回路是不是都被文字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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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书生,我给你做了个香囊,你带着吧。”小狐狸迈着急凑的步伐匆匆赶上书生。书生毫无怜香惜玉之情,抱着书卷只顾奔向课堂。
“嘻嘻嘻,胡姑娘又白献殷勤喽,书生傻呆瓜。”书生骤停,止住他脚步的是路边孩童的嬉笑。
小狐狸蓦地一下撞上书生宽阔的后背,脸颊明明没有撞到,却也泛起和鼻尖一样的薄红。
“嘻嘻嘻,胡姑娘投怀送抱喽。”孩童们又在窃窃嬉笑。
“胡姑娘,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书生脸上难得露出一丝不知所措的迷茫。
“笨书生,”小狐狸跺了跺脚,“非要我说出来你才明白吗!就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喜欢你,想嫁给你!白对你好了!”纵使小狐狸真身被毛皮覆盖,也盖不住这般直抒情感的羞涩,转身羞恼地逃了。
书生愣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传来上课钟声,“咚——”他哎呦一声,飞奔前往课堂。这也是书生情窍将开的声音哟。
话说那次告白事件后,小狐狸数天未出现在书生面前。书生倒也一切如常,时间齿轮照常运转,只是不知怎的,平日里吃得甚合口味的饭菜莫名失了味道,看得入迷的书籍稍微减了些许吸引力,课间休息时注意力无意识地就飘向空荡荡的窗台。
哎,可怜的书生哟,现在那里可没有毛茸茸的脑袋喽。
这天,窗台外终于又露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只是这小脑袋耷拉着,显得有些沮丧。
书生心内热热的,上前攀谈。“胡姑娘,数日不见,近日可好?”他暗搓搓地将“数日”刻意咬字重了些,心潮涌动:她是否也觉得数日不见我有些失落?
小狐狸抬起头,“是书生啊。”像是支撑不住似的又耷拉下去,“早上好啊。”她无力地挥挥手。
书生再愚钝也意识到不对劲,心内小人探测到了危机感:“胡姑娘,你今天身体不适吗?”他小心翼翼地询问。
小狐狸看他,眼波里情绪流转,复杂难辨,像哀伤又似不舍,嘴巴翕张又微合,数许问道:“书生啊,我就问你一句。”她又低下了头,掩盖住了神情,“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她低低地问。
书生千言万语在嘴前交织,织成一张细密的网,网住了他的话语。
小狐狸半晌听不见回答,望向书生,虽说眼里不可能环绕山丘,不可能包藏大海,但书生就是觉得他要被那圆灵清澈的眼中的高山的沉重压下,要被那深海的忧伤吞没,他喘不过气来。难得的,男性微弱的直觉告诉他再不说话,可能就要和眼前姑娘错过了。
“喜欢!”仅两个字就好像用尽了全力,书生的额头冒出了细汗,“之前是我太蠢了,没有看到你对我的好,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他眼里湿润,本是挺拔男子,这时无端透露出一丝可怜。
小狐狸似怨似喜,眼帘儿扑闪着扇去眼珠湿润,“好,书生,有你这句话,就算再困难也可以克服。“
打那之后二人感情迅速升温,你侬我侬,甜蜜得令看官难以入眼,此处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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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西王母御所,仙鹤在西王母耳边细语,西王母突然抬手示意老奴停下梳理发髻动作,鬓眉横立,美目锐利,一瞬间气场暴涨,冷峻逼人。老奴承受不住气势,瑟瑟跪下,叠声直呼“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偌大得宫殿更是被西王母话语里得冷气冻得如寒冬腊月,“大胆狐妖,竟敢未经允许擅与凡人相恋”美目一转,气势收敛,抬手让跪下老奴站起“你说,已有多久没有如此大胆的小狐狸了。”
这王母大发雷霆的事啊,就得从这小狐狸消失的几天说起。小狐狸那几天跑回山林里,心烦气燥,平日在族里有几位玩得好的小姐妹,少女心事说与了她们听。小姐妹们均是唾骂书生无情,唯有一位沉吟半晌,说:“我曾听祖母说过一位先祖的故事。”她顿了顿“你可知为何现今我族踞居深林,至今仍有明令外出需要通报?”小姐妹们面面相觑,小狐狸更是冷汗直冒“那八百年前,我们和人类的边界尚没有如此明确,是一位先祖,她和人接触久了爱上了凡人,王母娘娘大怒,自古以来妖凡禁止相恋,这位先祖置禁令于不顾,和那男子暗通曲款。”
说着,她停下四顾,小姐妹们匆匆问“后来呢?”她毛皮应激地直立起来“形销骨灭。”洞窟里滴水可闻,寂静无声。
小狐狸至此好是颓丧,也是,如花刚开的少女心便经此风雨,连看官都心有不忍。她强打精神,嘱咐小姐妹为她保守秘密,小姐妹们连声应好。可是呀,拦得住嘴,拦不住报信的讯息呀,西风是西王母的耳,世间万物都逃不过她的眼。
话回西王母处,老奴还未从之前气势中恢复,颤颤巍巍“上次还是八百年前,娘娘一心维护天地秩序,竟仅凭一己私欲便忽视后果,果然是野性不改的野狐狸。”老奴上前给她捶肩,“依老奴看,是时候该给他们一些惩罚了。”
西王母手一挥,止住老奴的话头,计上心来,“不,且先如此,让小情人分离还会落得一个凶残名声,自有其它将二者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