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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轮回 ...

  •   狐族有两个分支,一个是日烈狐族,一个是夜舒狐族。日烈狐族的守护者是光之神日烈,夜舒狐族的庇护者是暗之神夜舒。
      日烈和夜舒同属神族。神族作为唯一空间的主宰,拥有其他族类无法与之抗衡的强大力量。在所有的生命都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和伤害自己后,神族纷纷在唯一空间寻找各自的代言人。唯一空间终于支离破碎,无法挽回。
      狐族同时为神族内两位出色的神选中,于是开始朝各自认为正确的方向无所畏惧地迈着坚定的步子。分化之初,日烈狐族与夜舒狐族只因守护神而异,并无其他冲突。这是一种太过脆弱的和平。即使只是微风轻轻拂过,也终会露出破碎的原貌。
      “光与光之间的追逐,会有包容的结束。光与暗彼此的纠缠,终是破碎的开始……”
      在一个重大的占卜仪式上,日烈狐族的占士迟破得到了这样的神谕。
      光与暗彼此的纠缠,终是破碎的开始……
      撞羽缓缓念道。作为日烈狐族的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唯一可以左右王的意志的,只有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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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着金色王袍的撞羽,散发出令人目眩的光芒。这光芒是是光之神的代言人的身份的证明,也是灵气聚集的实化景象。作为王,必须拥有与至高无上的权力匹配的强大力量作为支撑。
      王,请为日烈的未来抉择。占士迟破伏倒在撞羽脚边。
      日烈的未来……迟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撞羽苍白的面容毫无表情,定定地望着,目光却始终没有落下焦点。
      是的,我的王。迟破仍未抬头,声音从身体与地面之间逸出,遥远而虚幻。
      再进行一次占卜吧,迟破。不要使用任何狐术。撞羽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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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破将散落在巫袍上的点点星芒收入身体,撞羽也敛去了缠绕在周身的炫目光芒。
      向日烈神行完祭祀礼后,迟破双手祭上水纹章,淡淡的灵雾氤氲开来,片刻过后,原本黯淡的水纹章发散出潋滟的波光,竟如丝弦般彼此纠结缠绕,在空中勾勒出一片浩瀚璨然的星空。月掩重幕,星耀穹苍。世间的一切皆尽失其颜色逊其丰采。
      波光不经意停留在撞羽惨然的面容,那双淡色的眸子溢满了落寞的神采。
      迟破已然耗尽了灵力而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凄恻愁惨的容颜更是让撞羽紧绷的表情稍稍松动。
      这就是结局了吧,迟破。淡淡的金色光芒再次从撞羽体内飘溢,温柔地将迟破纳入其中,温暖的舒适感透过皮肤流窜到身体各处。迟破凝视着撞羽微微扬起下颚的落寞侧影,有一瞬间的迷失。
      破,你先回星宫休息吧。占卜的结果,请不要让人天知道。
      一丝淡淡的忧郁在空气中流转过后无比清晰的传入迟破通透的身体。
      作为王的占士,通透的身体是向王传达神谕的必需载体。经由感知最细微的变化,强大灵力狐术的推动,精神力的高度集中,形成巨大的能量漩涡注入水纹章,神谕才会出现。如若不能使用狐术,就必须耗费更多的灵力和精神力,藉此途径得到的神谕不会因为占士在使用狐术时无意识的干扰而有所偏差。这种占卜方式对占士的身体伤害极大,也只有王身边的占士才能够耗用其引以为傲的灵力和精神力得到神谕。多次使用,会失去开启水纹章的资格,也就不可以再留在王的身边。
      迟破已经用过三次。第一次在撞羽成为日烈狐族的王之前,为了找到神指定的代言人;第二次在撞羽成为王之时向新王传达日烈神的神谕;而这一次,关系到日烈狐族的未来,迟破不得不再次涉险。换做别的占士,应该已经由于无法承受过度的耗费气绝当场了。作为水纹章的佩戴者,迟破拥有着强大的灵力和坚韧的精神力。毕竟,开启水纹章的钥匙,只能是占士灵力和精神力的能量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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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占卜的结果是什么。”温润如玉的声音中荡满了急切的情绪。挡在迟破面前的男子一袭白金色的巫袍,耀眼的白金色光芒让迟破不得不微微眯起了双眼。
      “人天,占卜的结果,只属于王。”迟破认真且严肃的望向人天,“如若王已经作了抉择,结果才是属于日烈族人的。”
      为避开迟破决绝的双眸,人天不由得移开目光,垂下眼帘,舌头开始打结,“我只是……我只是……”因为觉得羞愧已经无法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对不起,人天。”迟破疲惫地闭上双眼,极力抚平自己已经紊乱不堪的喘息。
      “破,你很累么?为什么精神力几近衰竭?又那样占卜了么……”人天总算注意到迟破随时涣散的精神力,还有摇摇欲坠的身体。
      人天,我已经不能开启水纹章了。再也不能了。
      迟破挣开人天双臂的束缚,留下颤颤巍巍离去的背影,继而消失的人天眼中氤氲开来的薄雾之中。
      以后,就不会再在预言之中徘徊游离不定了。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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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我没有选择的,是么?
      破,这不是结束,对么?
      不,不会是的。
      撞羽在倒下的瞬间终于明白了破占卜后的凄恻愁惨的神情。
      我终究还是错了吧。我这样的王……
      人天在撞羽的身体接触地面的前一刻抱住了他。虽然一再将自己的灵气注入撞羽的体内,但撞羽的身体仍旧无可挽回的愈渐沉重。
      “人天,对不起。我要消失了。我感觉到生命正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点地泄露。”落在人天身上的目光依然如往昔般温暖,目光的主人似乎要把这生命中的最后一丝温暖也传递给把自己抱在怀里的人。
      “撞羽,你不会孤单的,我一直都会在。”人天凄然地笑着。
      人天唇边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低低的诅咒从双唇的张翕中从容逸出。
      “以我的生命诅咒,狐族将被驱逐出唯一空间。在黑夜如同幻影的空间,背负命运的存在。一直轮回……”
      妖艳凄迷的鲜血如丝线般缠绕蔓延在人天白金色的巫袍上,散落在巫袍上的点点光芒在主人生命逝去的瞬间急速膨胀,在周围浸染上刺目的色彩,继而归于黯淡。
      盛开在白金色巫袍上的红色花朵在风中起舞,哀怨,且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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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祖原本肃穆苍老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凄凉。
      停顿了片刻,老祖低缓沉重的声音再度传开,“我就是夜舒狐族的王,朝颜。”
      虽然已经有所料想,但南汀还是有点手足失措惊慌忙乱。
      老祖……我试探着唤了一声,带着满腹无法说出口的情愫。
      南汀,故事没有结束。老祖适时地阻止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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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影宫中,朝颜只是静静地立在王座前,一任玄色狐袍安静地垂落。撞羽怔怔地望着如暗夜般沉静淡漠的朝颜,那双深邃幽暗的眸子在触及夜舒族人痛苦的神情时仍未有丝毫的动乱。
      光与暗彼此的纠缠……
      撞羽金色的光芒义无反顾地没入朝颜幻化的无尽黑暗之中,金色的光芒奋力撕扯着浓重的黑暗,带着尖利的绝望的呼啸。终于,刺穿了黑暗的胸腔,点点光柱从暗黑的另一端泄露。光得以片刻的自由畅快的呼吸呐喊,黑暗稍稍迟疑后柔若无骨地附上光柱,一寸一寸的缠绕侵占,填满覆盖了所有裂口,光芒再次消逝在世界的彼端。偶尔有顽固不化的光芒被暗黑残忍地生生掐断,残破的尸体跌荡落进无尽的虚空,自由的绚烂瞬间即转为黯淡。浩瀚的穹苍,璨然的星辰,背后隐藏的是一场令人无法回忆的凄迷。
      这才是神谕。撞羽苍白的面容上漾着薄薄的笑意,终是安然地阖上了失去神采的双眸。
      日烈神与夜舒神之间早已和解,甚至生出某种柔软轻盈的情愫。只是这伟大的神们忘记了将心意传达给各自的信徒,在毫无预兆的和平面前,信徒们惊慌失措忙乱不安。于是种种是非之间都为自己找寻到合理存在的藉口,和平不经意间便跌落进仿若事先设下的逆境陷阱之中,终是无可挽回了。
      我们都忘记了最初的规则,放弃了自我解救的机会,所以,这就是惩罚么。
      老祖一脸凄然怅楚地望着我,“南汀,狐族被神抛弃了。日烈神和夜舒神忘记了他们的信徒,神是可以选择忘记的,但我们不被允许,我们必须承受在一次次侥幸的遗忘之后再被冗长的记忆贯穿身体的残酷惩罚。南汀,你知道一直看着……一直看着这样持续着不断重演……”
      老祖缓缓别过头去,没有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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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的跳动着撞击着,竟已不似从前那般节律分明。思绪如同许久无人打理一片荒芜,眼前只剩得大片大片的空白,没来由地吞噬着仅存的知觉。不安的喘息着,模糊的词语在耳边不厌烦的一遍一遍的回复着。
      朝颜。老祖。诅咒。轮回。忘记。惩罚。一直。一直。惩罚。轮回。诅咒。老祖。朝颜。
      我的精神开始混乱。这种混乱动摇了意识削弱了蔽心术的力量将我此刻的情绪一般无二地传递给老祖,以及脚下散发着焦灼欲望气息的暗影。
      “南汀,因为事实么?没有办法接受这个本质么?这个无法摆脱的命运的本质……”
      老祖轻轻地扶住我抖动不已的双肩,温柔的气息裹住了全身。我终于可以安静地凝望老祖的双眼。找不到先前明明灭灭的火光,只有静默到没有一丝波澜的决绝。果真如此么?
      “老祖,南汀是不可以被欺瞒的,不是么……受与不受怕是容不得我选择吧。作为存在的代价,被烙上命运的印记,再与命运毫无预兆的邂逅,然后一起跌入虚妄的未知。但是,我可以选择放弃存在的,不是么?如果放弃这受诅咒的存在,就可以摆脱一切了,不是么?”
      我自顾自地喃呢,忽略了周围渐渐僵硬冰冷的空气。
      老祖冷声道,“夜影狐族的王,在费尽心机地算计着怎生舍弃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来怨恨那些舍却狐元与记忆的背叛者呢?”
      猛然触及那溶动着无法明了的神采的双眸,口舌以至全身都动弹不得。
      “隐咒选中的狐王,在知道命运的本质之时,也只能作出一样的选择罢了。”老祖无奈的苦笑着,“南汀,不相信预言的罢。”
      “我不知道。”默默地垂下眼帘,任它们落下淡淡的阴影遮住我此刻羞愧的表情。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选择放弃这被诅咒的存在,不知道可不可以错开与命运的旅途,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蝶灿,不知道……我做不到向老祖确认答案,不仅仅是恐惧而已,毫无意义可言。
      但是,老祖甚至没有给我逃避答案的藉口。
      依旧是苍老肃穆的面容,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口中唇间奔泄而出。
      “南汀,狐族是不会偏离命运的轨道而存在的。”
      全身仿佛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我一脸死灰的寂静,跌坐在躁动的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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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林。老祖背向而立,带着一种远古的沉静。流羽依然只是无声无息的低头垂手。我疲惫地倚靠在静寂的月桂木榻上,虚弱的身体抵不住痛苦的胁迫剧烈地战抖。令人不安的无声悄寂,仿若失去了一切的虚空与孤独,又似拥有所有的不安与恐惧,还有某种不知名的情愫,它们勒紧了咽喉无言的极力抗争着,彼此都不愿给对方留下瞬间的空隙。
      终是老祖淡然开口划开了这沉寂的厚重华袍。
      “南汀,若是沿着命运的轨道走下去,那么,你看到的就是未来;但是,我们无法抓住并禁锢未来,除非一厢情愿的相信自己没有选择,不动声色地缔造预言的未来,之后再把所有需要承担的责任转嫁给命运与抛弃我们的神。”
      不,不要。不要蝶灿消散。如果可以,不要再从我身边逃开。那转身的寂寞,只有静伫原地的南汀能够读懂。怎么可以将所有的寂寞都与我一人了,怎么可以还要让空气中浸润你如阳光般温暖纯净的笑靥?
      “老祖,南汀想回桂影宫。请让流羽一起。”挣起身子便要起来,跪伏在地。流羽依然静默,空洞失神的眸子里却染上了些许动人心魄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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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汀……”流羽略带哀伤的语气动摇了我最后一丝坚定。
      也许,我握紧的拳中原本就只是虚无,在摊开手掌的瞬间知道了所有错觉幻念的真相,还是对自己说,我不应该松开的手终于昭示了我的蝶梦,化作无妄的翩翩身影舍弃得坚定决绝,不留丝屡念想,只剩得一地晶莹破碎的悲哀与无望。
      那个预言,那个轮回不灭的诅咒,那个被遗弃的荒唐的神的藉口,我有什么理由撒手不再去管呢,何况,还有被驱逐的蝶灿,怎么可以一错再错错个不休呢?神会因为倦怠来选择忘记,我们却是须要记得一切的,一次又一次承受被冗长的不愿再想起的记忆贯穿身体的痛楚。
      迟破的占卜,撞羽的消失,人天的诅咒,朝颜的永生。故事太过纷繁复杂纠结缠绕,我不需要知道这许多的,不要被沉重的过去牵绊着,不想对虚妄的未来恐惧着,朝颜寂寞地看了那么久都无法弥补纠正什么,我又能僭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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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汀,停下来吧……该是停下的时候了……”眼中流转的分明是无法抹去的悲伤,语气间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动摇,淡定漠然至此,要做到如此,流羽,须得怎样折磨自己呢?
      蝶灿,让我看看颠覆者的命途吧,哪怕只是为了那句当初没有勇气说出口的“再见”……
      狐族是没有眼泪的。那种晶莹透亮的沁凉液体,在人间,曾经落入南汀的掌心,溶入血液。蝶灿说过,眼睛是眉下两道永远不会愈合的伤口,我们不可以再让它们继续溢出血液。那么,蝶灿,现在,会说什么呢?老祖给了我一个预言,同时给了我选择的权利。给定结局面前的自由,才是让人手足无措的存在吧。沿着预言呈现的轨迹走下去,或是步入虚妄的未知?迟疑、恐惧和对未来的虚空感已经吞没了最后的理智,终于失去了自己。
      灼热的温感袭来,之后便是层层冷冽的浪花裹挟着悲伤一次次盖过头顶。或许,要消失了,在没有对蝶灿说出那句“再见”之前,已经无法再见了吧。既然早在转身的刹那,我们都没有勇气信誓旦旦地说一定要再见,那么,消失又有什么关系呢,那么就消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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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已经失去掌控的地位模糊在视线的一片空濛之中,身体仿佛浮在半空,然后缓缓下沉,越来越重,宛如生命正从身体一点一滴地流走,终于,身体种种地摔在坚硬的土地上,这种存在的触感让生命以最快的速度收回体内,口中不小心泄露出因吃痛而无意识发出的呻吟。
      悠然缓转过来睁开双目四处观望,一片黑暗,无穷无尽,彻底吞没了疲惫的身体,还有一个得到救渎后安静的灵魂。这就是死后的所在么?除去吞噬的浓重压抑,只剩下涣散的轻淡释解。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早已失去温度的冰凉的手,耳边萦绕着隐约的呼唤,这么急切,这么温柔……
      南汀,南汀,醒过来呀,南汀……仿佛从遥远的天际飘转而来,如轻淡的云雾被微风揉拉成缠软的绸带,密密地裹挟着疲惫的身体,丝丝暖意抑制不住地透过沁凉的皮肤涌入柔软的深处。
      一丝微弱的光从浓重的暗黑中泄露,不动声色地圈离出自己的领地,仿佛从光芒中幻化出一样,清丽秀美的面容由透明变得清晰,嘴角扬起漂亮温和的弧度,如泉水般清爽的声音自这散发着耀眼光芒的人儿唇间逸出,南汀,南汀,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喔……
      蝶灿,蝶灿,我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的么……十指相扣,这是无法解开的封印啊……抬起无力的手臂想要握住那晶莹的手,紧紧握住,光芒散去,只剩下自己的手心被惨白的指甲掐得青紫的痕迹,除此,气息也没有留下……
      不要走啊,蝶灿。
      ~~~~~~~~~~~~~~~~~~~~~~~~~~~~~~~~~~~榻上苍白的人儿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似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悠然睁开双目,如墨玉般的眼眸中映出一脸焦灼的关切。竹涧般清澈的瞳孔中分明有火光闪过,溢出惊人的光彩,终于,醒过来了么……
      流羽,我要去人间。带着浓重的疲惫的声音异常决绝,望向遥远的虚空,身体里仿佛已经寄宿了某种决心。
      好,请让我一起去。低头隐去满脸的落寞,再次扬起的面容漾开温婉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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