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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噩耗 ...

  •   “念念,你……”程姨端着晚饭正不知所措地望着阮清念,她见阮清念重新换上了自己的衣裳,欲言又止,只得扭头望向了李叔求助。

      两天了,从阮清念像个落汤鸡一样地来到她家寄宿,程姨都不知道这孩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现在病了一场,感冒才终于好转,却又说自己要回家了。

      “念念,咱们先吃饭好不好?”站在门外的李叔看不下眼,终于开了口,“等下我给小亓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吧。”

      “不用了。”阮清念低头整理好自己的居家服,将领口里的头发拢了出来。

      对于亓慕的事情,她闭口不谈,不想说,是因为程姨和李叔两口子年纪也大了,她不想让他们替自己担心。

      也正是这无人问津的两天时间,才终于让她冷静了下来,亓慕没有找她,甚至连一通电话也没打来过,这让阮清念清醒地认识到亓慕和她之间的感情真的断了。

      “念念,你可千万别吓程姨啊。”程姨实在放心不下,连语气里都透出了焦虑的情绪。

      “程姨,我真的没事。”

      “没事你昨天怎么会哭成那个样子?”程姨急迫地反驳道,“念念,你跟程姨说,是不是小亓欺负你了?”

      阮清念的目光暗了下去,她的思绪飘远,想起了残忍的亓慕,可这一切终究是要解决的,住在这里逃避,一天,一个月,又或是一年,永远都无法改变现状,问题就在那里,不是她想逃避,就真的可以当作没发生过的。

      阮清念心事重重地摇了摇头,她知道她不应该让老两口替她担心,可心力交瘁的她已经没有余力去顾虑那么多了。

      “老李你现在就给亓慕打电话!”程姨不依不饶。

      “李叔,别打了,她忙。”说着话,阮清念的眼尾已经有了淡淡的红意。

      老两口不是傻子,心里猜得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清念不愿意开口谁又能逼得了她呢?

      劝不住阮清念,程姨和李叔只能无奈地望着清念无言,他们本就憨厚寡言,被阮清念这样一说,一时间连该要如何应对都反应不过来了。

      “再住住吧,你感冒还没好呢。”李叔的目光中满是牵挂。

      “是…是啊……”程姨将热乎乎的汤面端到了阮清念的面前,她不善言辞,手中的托盘朝着阮清念的怀里推了又推,似是哀求。

      程姨和李叔,他们是伴随着阮清念长大成人的,又因为结婚的事情被一起赶出了阮家,所以对于阮清念来说,从某种程度上,他们要比自己的亲生父母更像父母。

      “程姨,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我呀。”阮清念强撑着笑容,却见那位朴实的老人执拗摇头,还在一遍遍地将托盘往她的怀里推。

      这一幕看得阮清念心中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她接过程姨手中的托盘,一只手端着,另一只手牵着程姨,他们离开了卧室,一起坐在了客厅里的餐桌边。

      “是因为小亓吧?她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饶不了她!”说话间,李叔的语气已经不客气了起来。

      “李叔…”阮清念目带哀求地摇了摇头,她不想回答,当初的坚持让她像个小丑,多少人都盼着看她和亓慕的笑话,唯独只有程姨和李叔祝福她们。

      阮清念不想他们二老担忧,只得无奈地哀求了一声,“别问了。”

      餐桌旁的三人沉默,李叔从裤兜里摸出了香烟正要点燃,当他意识到阮清念还在身边的时候,那根烟点也不是,放也不是,被李叔尴尬地塞回了烟盒之中。

      “回去也好,年轻人哪有不吵架的。”李叔的脸上添了几分愁苦,“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念念,小亓的心地不坏,你们有事好好说,她不是那种听不进劝的人。”

      “嗯……”阮清念苦涩地点了点头,如果,亓慕听得进劝,她们又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没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李叔拍了拍大腿,“你先吃饭,等吃好了饭,叔陪你一起回家!”

      “是啊,吃点吧,身子禁不住你这么折腾的。”程姨握着阮清念的手轻轻摇了摇,那语气卑微得近乎于请求,眼尾的褶皱已经被蔓延开的泪意打湿了。

      “程姨,我真没事。”阮清念张开手臂将程姨抱进了怀里,“你别哭了,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不懂事。”

      “快吃吧,一会儿面坨了就不能吃了。”程姨怕阮清念看见自己伤心,匆匆抹了把眼泪,又催促她快点动筷。

      暖暖的一碗汤面进肚,令阮清念跌入谷底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当她看着目光堪忧的老两口时,又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吃好了晚饭,阮清念不敢久留,她只怕她不走,又要惹得程姨落泪。

      可真当她告别的时候,李叔又说什么都不肯让她独自回家了,坚持着穿上外套就要陪她一起走。

      阮清念怎么敢?她不能让李叔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更不愿意让唯一肯祝福她的两位老人知道她的处境是多么可悲。

      “李叔程姨,不用送了,我会直接打车回家的。”阮清念不敢耽搁,她只怕自己多留一步,都会惹得二老焦心忧虑,只得仓促将李叔推回屋子里,关上防盗门,就冲出了小区。

      她匆匆拦了一辆出租车逃离,扭过头时,却见李叔急急忙忙地追出来,直到车子启动,阮清念才红着眼睛探出车窗阻止,“李叔,别送了!”

      “念念,到家了给叔打个电话,一定要给叔打个电话啊!!!”身后的老人还在急急追赶,这一幕看得阮清念心如刀绞。

      当她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回到这个所谓的家时,阮清念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感。

      她慢吞吞地走进院子里,见晚辉的映照下,客厅里有微蒙蒙的灯光散发着温暖,像是在欢迎即将归家的主人。

      这座亓慕亲自为她设计的别墅看起来一如往常地静谧安宁,坐落在晚霞之间,美得令人沉醉。

      阮清念缓缓而行,脑海里尽是亓慕温暖柔情的模样,她牵着自己,第一次给她看建成的别墅,她说她要和自己一起在露台看书,要一起在草坪上烧烤,生日的时候,也要为自己办只属于她们二人的生日派对。

      亓慕和她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历历在目,那个家明明很温暖过,现在却只剩下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在期盼归家的主人。

      阮清念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朝着别墅走了过去,她熟练地在密码锁上验证指纹,清脆的提示音响起,门锁应声而开,阮清念却卑微地庆幸亓慕没有删掉她的指纹。

      走进了屋子里,肃冷的客厅一片昏暗,令阮清念觉得自己又回到了曾经那种痛苦的生活环境之中。

      在这个家里,她孤零零地像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小夜莺,她有想要取悦的人,只可惜,那个人已经忘了回家的路。

      合上防盗门,清冷的家里只剩下衣帽间里的小灯照亮,她不确定是不是亓慕匆匆出门忘记了关灯。

      正要上前去查看,衣帽间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将她吓了一跳。

      客厅里的灯光骤然亮起,阮清念没想到突然闯入的人会是亓慕的哥哥廖东,他们皆是吃惊地望着彼此,显然谁也没有预料到对方的出现。

      阮清念尴尬地立在墙边,亓慕的家人,对她来说皆是可怕压抑的存在,“大哥。”

      只是,她莫名地觉得廖东的目光可怕,还来不及反应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的时候,那个盛怒瞪着她的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就重重地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

      阮清念被掀得趔趄,她差点摔倒在地上,霎时火辣辣的痛感从脸颊处传来,还不待她反应,眼前再次一黑,这下,她终于被扇倒在了地上。

      “亓慕人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你在外边鬼混两天都不知道回家吗?”

      阮清念捂着脸颊,被吓得发懵,廖东的话她听进去了,却又好像没办法完全消化,像个不会动的木偶蜷缩在地上,甚至连站起来的勇气也没有了,倚着墙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只盯着廖东发亮的皮鞋瑟瑟发抖。

      “亓慕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东西!”言罢,廖东回到衣帽间,拎着一个行李包,摔门走出了别墅。

      空荡荡的家中再次恢复了寂静,阮清念目光空洞地捂着脸颊,过了许久,才终于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

      廖东刚刚好像说亓慕出事了,阮清念沉重地喘息了一下,才迈开了瑟瑟发抖的双腿。

      浑身的血液开始回流,她才终于从惊吓中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她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翻翻找找,步子越来越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正当阮清念就要急疯了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被自己遗弃在家中的手机,开机键反复按了几次都没有反应,双手颤颤巍巍地接上电源线,启动手机,未接电话和留言讯息铺天盖地地涌了进来。

      消息不知道涌进了多少,被卡得无法控制的手机令阮清念崩溃,她顾不得看弹幕上的文字就拨通亓慕的电话,只可惜,那电话不管怎么打都是关机。

      阮清念想到了谢维,电话几乎在刚刚拨出去的瞬间就被接了起来。

      “念姐!谢天谢地你终于联系我了!”谢维的声音甚至比她还要激动。

      “谢维,亓慕她……”阮清念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念姐,我们现在在第三医院,亓总刚醒,你赶快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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