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孩子改姓五条》居鸟

5、005章

　　“看起来，没一点变化。”跟在夏油杰身旁得到秘书遥望去偏殿参拜神佛的女人，笼罩在她身上的黑雾没任何变化，还是那样忽深忽浅，连实体或样貌都没凝结出来。

　　这不是夏油杰想要的结果。

　　“确实，”双手藏在袖中的夏油杰站在主殿的门口，点头赞同道，“不过这也说明乙骨、‘里香’的重要性，他们是特别的。”

　　被注视的女人转身消失在门内。

　　今天是休息日，来寺庙游玩参拜的人有很多，在见到倚在主殿大门口的住持后，纷纷双手十合朝他参拜了一下，里头有不少年轻的女子，在得到回应后，拉着陪同的伙伴低声说着什么，瞧那神情，估计又是个拜倒在他容貌上的游客。

　　“说回来，您还真是一如既往受欢迎呐。”每每见到这一画面的同伴总忍不住打趣他那无处安放的魅力。

　　但这魅力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带毒的，还是剧毒。

　　在挥手回应完其中一名游客的招呼后，他收手，转身领着身穿职业装的同伴回内里，并说道：“别这么说，猴子的喜欢对我而言，是最无用的，我倒希望有个猴子能带来一个特别的惊喜，比如有用的咒灵，或者人才……”

　　当然后者可比前者难多了。

　　可谁想……

　　真来个人才？

　　坐在主殿内软席上的夏油杰没恶意打量眼前过分矮、不，也不能这么说，对于八九岁的小孩而言，一米出头的个子相当正常，所以怎么回事？

　　“……所以你是奈奈夫人的孩子？”罕见没恶趣叫错猴子名字的夏油杰在听完他那过分简洁的自我介绍后，撸清他的身份，只是在细瞧那洁白的发色和一脸藏不住的孤傲，莫名想到他所承认的挚友‘五条悟’。

　　应该是错觉。

　　以那家伙的性格，应该没哪个女性受得了。

　　在恍神后，扬起和善的笑容，问起他独自一人跑过来的缘由，“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有跟奈奈夫人说起吗？”听着，像是很关心他的安全，毕竟也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孩。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站在宽敞大厅内的男孩满脸孤傲，微昂着下巴，不像来寻求帮助，而是下达命令的，“我妈妈、啧，她身上奇怪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来这的，是白童子。

　　【去接近那叫‘夏油’的男人，要可以，获得他的信任……】

　　这便是奈落给的任务。

　　“奇怪的东西？”男人没将他的神情与语气放在心上，反倒故作疑惑，问了回去。

　　在观察人心上，不比奈落差的白童子早发觉坐上面的家伙的虚伪，小小的面庞因此流露出不符他年龄的情绪——讥讽。

　　眼不瞎，对方也没藏着的情况下，看到这反差的夏油杰为之小小吃惊了下。

　　然后听见那孩子说：“我不是外头的傻子，就算傲慢，也给我收敛些。”

　　话虽如此，可傲慢的，也包含你吧？

　　久违从心底升起的吐槽欲望，而有被冒犯到，却还没严重到跟个孩子置气的夏油杰曲膝坐正，他想先确认一下，既然能说出‘那奇怪的东西’的话，那应该是能看见的吧？

　　瞧着小小，连咒力都还没觉醒的男孩，他伸手，宽大的袖子轻晃了下，无论是手上，还是身上都没多余的物件，在这情况下，他和气问道：“那么在之前，请描述一下你看到的东西吧。”

　　被小瞧，或被人试探的白童子懒懒抬眸，眼底满是冰冷，他先是用视线划过男人的面庞，然后看向他身后，一只长相不算太丑，类似企鹅模样的生物。

　　它转动凸起的眼球，直勾勾与白童子对视上，张口像在说什么长鸣了声，恰巧露出那满嘴锋利的倒刺。

　　“它叫什么？”没被吓到，完全按自己行事方式的白童子问道。

　　“你是在说它吗？”话语刚落，站他身后的咒灵一个闪身出现在白童子的身后，并伸出类似鸟爪的手，朝他抓去，可惜抓了空。

　　在旁人眼里，白童子身手不差，或者身手好过同龄小孩，甚至远超对方，在它靠近的前一秒，那双看什么都像是在挑刺的眼睛动了，他看得清对方的动作，乃至企图抓他的手还没碰到，便灵敏向后退去，没有丝毫的慌张，整个动作非常流畅性，从而拉开足够安全的距离。

　　看得见……

　　夏油杰清晰看到这一系列的变化，他站起身来，在白童子锋利、好似能宰人的目光下，走向他，并蹲下身，面上的虚伪像冬日化开的雪，露出藏在下方的神情，真实、异样的热情，“失礼了，你叫白童子对吗？我叫夏油杰，是一名诅咒师。”

　　在偏殿曲膝跪坐在神佛面前的拜垫上的奈落轻合着眼，并叹了口气，像看清什么，低语道：“原来如此……”

　　真是明显的‘弱点’。

　　佛垂敛着双目，满脸慈悲。

　　主殿，两人畅谈了一会，一个在问，一个在答。

　　只是在说到关键时刻，夏油杰总会隐藏些，就像钩子，在香喷喷的饵料下，是危险、企图吊住他人的利器，而白童子就是等着被钓的鱼儿。

　　还小，不过也快，只要耐心教导，不会太差的……

　　大人耐心铺垫着，等可爱的鱼儿顺着钩游过来，至于被诅咒、看不见咒灵的母亲……

　　他垂敛双目，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站他面前的白童子双眼跟着微微亮起，并轻扯了下嘴角，他读到了，原来如此，倒也不错。

　　这么一来，不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所以，我还能找你，了解你说的咒灵？”白童子问道。

　　“是的，非常欢迎你哦。”夏油杰看向他，在这明亮的光线下，两人眼中的神色看似清澈明了，可实际最深处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在分别之际，送他到门口的男人突然问道：“对了，不问问你妈妈身上的东西要怎么处理吗？”

　　已经到门外，站阳光下的白童子侧头看向他，柔软、有些过长的白发轻晃了下，眼底是与年龄相反的沉着，像早知道那玩意伤不到她，果然他也这么说，“我知道，那玩意杀不死她。”

　　这话有问题，可夏油杰一时想不出缘由，不过也能判断出，那孩子对它的形成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只是好奇‘未知’？

　　那太过于莽撞了。

　　可瞧那时刻保持的戒备，又有些欣慰，只是光看到还不够，还得真的像他那样……

　　“说起来，刚刚那身手，是谁教你的？”他问道，倒没试探的意思，就好奇，然后有了答复。

　　站外头的男孩傲慢到连想都没想，昂着下巴，眼中满是阳光落下的光影，回复道：“天生的。”

　　“……真是越看越像。”夏油杰终于忍不住呢喃出声，随后继续发问道，哪怕小孩面上已是满满的不耐烦，“你生父叫什么？”

　　**

　　在回去的路上，从他口中了解情况的奈落重复夏油杰最后问的话，“……你生父？”

　　走在她身旁的白童子不耐烦地说道：“估计是透过我，看向谁吧。”

　　“……这样啊，”她想了想，说道，“说起来，如果圈子是互通的话，或许想到的事那男人。”在他不解得到目光下，抬手摸向柔软的白发，然后收获不满、想宰了她的眼神，被伤到的奈落当场捂心口，并抬手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水，“啊，被我可爱的孩子讨厌了。”

　　这一刻，莫名与那做作的男人重叠在一块，可惜单方面见过的，只有奈落。

　　“所以那男人是谁！”在梳理被人柔软的头发时，他问道。

　　“啊，就自称‘最强’的家伙，叫五条哦。”小小玩闹后，她说出先前不曾说过的情报，目前他们最缺的就是情报，而她竟隐瞒到现在，如果不问，是不是准备不说？

　　瞧也没瞧，便知她孩子想什么的奈落垂眸笑道：“抱歉，我给忘了。”没一点诚意。

　　好在他也没说全，白童子在心底冷笑了下，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翻阴沟里的奈落。

　　两人心照不宣虚伪哼笑了一下。

　　在等车的空隙里，她伸手托着面颊，像回忆透过肉壁看到的景色，那男人一扫先前的跳脱，像摘下可笑的面具，展露真实的模样，或者只是一角……

　　她少见描述他人的样貌，“他也是白发，虽然缠着绷带，瞧不全全貌，可那气质确实跟你有那么一点像……”

　　又傲又冷。

　　那时，哪怕远在家中奈落瞧见那模样后，也忍不住心头紧了一下。

　　然后开玩笑般，对白童子说道：“说不定冒认父子关系也不是不行，毕竟熟人都这么认为了。”她已经认定，或推测出他俩是认识的。

　　不过夏油杰说的没错，‘二神先生’确实得有些变化了。

　　而听闻她又要给自己找‘父亲’的白童子当场脸黑了，他受够过家家的游戏，原以为奈落看中的‘新世界’会是多姿多彩、黑到滴油的地步，可现在瞧着，还没妖怪横行的战国时代有趣！

　　他说出来了。

　　奈落低声笑了下，双眼遥望远处的景色，在过了几秒后，低头看向身旁的男孩，看似八九岁，可实际却只有两岁的白童子，“放心，很快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而这份有趣也确实降临了。

　　在夏油杰有所收获的第二天，独自上街像寻常妇女采购东西的奈落在马路的另一端看见那截止目前见过最高的男人——五条悟。

　　身高过于挺拔的他站另一头，就好像鹤立鸡群，想看不见都难。

　　他正低头不知回谁的消息。

　　所以、特别的，果然是他的双眼。

　　路旁红灯跳动着，最后熄灭，转为绿灯，人混杂着，来往不绝。

　　如寻常家庭主妇的奈落面不改色走去，两人的距离越发短小，在即将擦肩而过时，在这吵闹、喧哗的声响下，他声音清晰传到她耳中。

　　“好巧啊~”

　　……被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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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某角度来讲，奈落已经翻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