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了你我也很绝望啊》全世界我最可爱

45、攻略任务完成

　　不可避免的，几个人漫无目的的闲聊之中，不知不觉就谈到了毕业之后的各奔东西。

　　虞真意单手撑着脸，突然说：“明天就高考了。”
　　顿了顿，她坐直了身子又问：“……考完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的吗？”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片刻，最后说宋岭先主动开口的：“去哪都行，只要离得远就可以。”

　　姜渝想起唱歌那天的事情，不由多看了他几眼。

　　程乐云也想了一会儿，颇有些无所谓地回：“能考上哪算哪吧。”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成如清扫视了一下大家，善意地问道，“……大家都不考虑一下做任务的吗？”

　　虞真意和宋岭同一时间看向了傅燃。

　　姜渝忧心忡忡地规划着：“如果说在读大学前完成攻略……这真的可能吗？”

　　傅燃：“……”

　　“认清现实吧傅燃，你要不要想个办法彻底接受我们啊。”虞真意难得放低姿态，万分诚恳地劝道，“攻略任务真的……太离谱了。”
　　宋岭投去目光，沉默地表示了支持。
　　成如清倒是不打算再对傅燃施加什么压力，毕竟他的任务实现原本就希望渺茫，他早就已经做好了跟他同归于尽的准备（……）。

　　傅燃轻轻叹了口气，他当然是最不想要将这些无聊事情继续下去的人。但是命运的细线从来都没有握在他的手中。
　　“……我也很想知道怎么才能结束。”

　　窗外的雨下得更加急促了，敲打窗户的声音也愈发清晰。
　　匆忙赶路的人刚从便利店买了雨伞出来，很快就又混入陌生的人群之中，隐藏在暮色中，没有消失却再也找不到。

　　姜渝收回视线，只觉得心中有些恍惚。
　　她难以抑制地想，也许冥冥之中游戏拥有着不能结束的理由。如果，如果结束的代价就是一切重启呢？如果结束之后就是真的各奔东西呢？

　　傅燃侧目，伸手碰了碰她冰凉的手指，问道：“怎么了？”

　　“如果攻略真的完成了，我们的记忆会被重置吗？”

　　-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因为不曾想过的假设而让人辗转反侧。
　　姜渝自然而然地想起班主任曾经开玩笑时说的，其实精神亢奋两天也不是不行，总归是可以熬过去的。

　　屋外雨声依旧淅淅沥沥，扣动窗户，一下又一下。

　　睡意在深夜突如其来地席卷涌上，姜渝终于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闹钟声伴随着晨曦响起，姜渝觉得自己异常清醒。
　　原本觉得遥遥无期的高考就这么到来了，也许是因为在自己学校考试的缘故，她甚至没有自己预想中的那么紧张。
　　当然，她的高三生活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忍受。

　　客厅里万女士和老姜都已经收拾好，把早饭给她推了过来，然后开始替她检查早些时候准备的证件和文具。

　　她有些不真实地吃着早餐，看着几位朋友发来的消息，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
　　高考期间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吧？

　　况且，出岔子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那样的话，她算不算是作弊呢？

　　不道德的想法一经出现就开始不停演变，姜渝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刑。

　　万女士瞥见了她那快压不下去的嘴角，心里一阵无语，忍不住开口：“你这是又在那里偷着乐什么呢？”
　　老姜也看过去，顿时就笑了，“看咱闺女这心态多好啊，这得是胸有成竹了。”

　　姜渝：“……”
　　她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嚼着面包，有些含糊地说：“这不是因为今天正好自己学校考吗。”

　　老姜依旧十分乐呵：“你要是能一直保持着这份好心态，倒也是真的不错。”

　　忙碌的万女士停了下来，认真了看了一眼两个人，也没说什么，但一直有些紧绷的精神也随即缓和了些许。

　　-

　　考试的最后一天中午，因为已经是最后一场考试，姜渝连走出考场的步伐都变得轻盈了起来，走出校门口的时候，挤过层层人群，她看到了万女士。
　　左右找了一遍，她没看到老姜，于是问：“我爸呢？”

　　万女士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微微向一边抬了抬下巴，不紧不慢地说：“在那边呢，一会儿就过来。”

　　没等多久，她就看到了老姜捧着一大束花，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开口说：“闺女这终于解放了啊。”
　　姜渝惊讶地又看了一眼万女士，结果发现对方也从包里拉出来一个印着“高考顺利”的长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试探性地问：“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万女士瞥了她一眼，警告道：“没有退货选项。”
　　“……”

　　姜渝有被他们的煞费苦心感动到，却不知道自己的成绩有没有辜负他们的这份期待。

　　万女士转过头来问：“中午想吃点什么？”

　　考试基本上冲淡了姜渝的饥饿感，燥热的空气更是让她没有多少食欲。但总归需要庆祝一下，她想了下，决定吃点平日里被万女士打入垃圾食品的食物。
　　万女士果然对于刚考完试的她十分隐忍，略微想了一下，就很快答应了下来。

　　等一家人到了餐厅就已经是一点半左右了。姜渝看了眼手机上虞真意和程乐云她们发来的消息，回了回之后，才想起来宋岭和傅燃下午还有最后一场。
　　果然人与人之间的欢喜是无法共通的，她决定先自己放松了再说好了。

　　-

　　攻略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在傅燃高考完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响了起来。

　　直到走出拥挤的人群，走在水泄不通的学校外，在晚风的吹拂下，他的视线越过人群落到没有目的的远方。

　　“终于考完了。”
　　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傅燃偏头，正好对上了刚刚挤出来的宋岭。
　　宋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略带些疑惑地问：“你是不是表现得太过平静了？”
　　傅燃单枪直入，“你接收到了吗？”
　　“什么？”
　　“攻略成功的提示音。”
　　“……啊？”

　　长久的沉默让两个人都显得有些尴尬。思绪纷飞之时，傅燃竟然觉得自己有些担心。想了一会儿，他问：“你还记得姜渝吗？”
　　如果自始至终没有受到这个攻略游戏的影响的话，这两个根本不会认识。

　　宋岭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他重新打量了一遍对方，才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高考压力太大受刺激了？”
　　“回答我的问题。”
　　“用不用我陪你去医院？”
　　“……”

　　傅燃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宋岭。
　　宋岭回以同样的眼神。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无奈道：“不就是因为姜渝，我们才能说上话的吗？”

　　脑子中一直细细紧绷的弦在此刻终于得以停歇，傅燃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

　　所以记忆并没有被更替，只是游戏的设定被彻底剔除了。

　　宋岭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你先走吧。”

　　思维慢慢回笼，看着宋岭离开的背影，停顿了片刻后，傅燃终于拨通了电话。

　　“姜渝，攻略任务结束了。”

　　手机那边的声音十分嘈杂，傅燃以为她是在什么地方庆祝，刚想要说一句“我待会再打过去”，就听到前面卖淀粉肠的那里吆喝声不停。
　　以及手机那头传来的中气十足的一句：
　　“阿姨，给我拿两根，谢谢！”

　　-

　　“真的是解决了一大难题！”
　　姜渝一边吃着淀粉肠，一边感慨道，“这样的话，填志愿的时候他们就不用担心跟着你走了，真不错诶。”

　　傅燃看着她吃得脸颊鼓鼓的，只觉得有些想笑。
　　“我还以为，他们会连带着那段时间的记忆一起忘记。”

　　姜渝沉思了一会儿，缓慢地咽下最后一口后说：“这样不是很好吗？既没有抹去一切真实存在的过往，又将一切合理化了。”
　　“况且——这难道不正证明了，他们的确是主动靠近的，而你并不是一个工具人吗？”

　　傅燃微微低头，掩下眼底令人难以分辨的神色。像是要将曾经的点滴记忆中剥离出什么，他平静地说：“我其实早就不在乎那些了。”
　　姜渝眨了下眼睛，“那你在乎什么？”

　　视线对上的时刻，傅燃也还是忍不住眨了下眼睛。
　　他理所当然地想说，我只在乎你，只在乎你会不会失去认识我和喜欢我的记忆。同样，也只在乎你存在的意义。
　　可这不是一种浪漫的表达，更像是急于倾诉自己的情感，将情感中过于沉重的“唯一”传递给了对方。这种“我不爱这个世界只爱你”的想法在他看来过于自私了。
　　他当然希望姜渝能够明白并且接受自己的心意，想要给她安心，但不想要试图束缚。

　　“我在乎——”
　　傅燃的视线轻飘飘地转移到了姜渝手上的另一个淀粉肠上，斩钉截铁地说，“你会不会想要分我一口淀粉肠。”

　　“……你可以大胆点要一根的。”
　　姜渝翻了个白眼，直接把淀粉肠塞到了他的手里。

　　两人并肩走了一路，等到分开前时，姜渝才突然停下了脚步，故意戳破似的偏头对他说：“我其实知道你想说什么的。”
　　“……”
　　“拜托，你那副样子很容易就被人看穿的好吗。”
　　“……”

　　微风拂面，掠过枝头，沙沙作响。
　　被看穿的心思无处可藏。

　　傅燃只得叹了口气说：“现在已经高考完了。”

　　“你说得对，是时候让我还回来了。”姜渝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什么？”
　　“当然是——”亲回去啊。

　　直到姜渝已经从踮脚前倾的姿势回到了刚刚站定的样子，傅燃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姜渝笑吟吟地看向他，轻快地问：“所以你准备好要跟我在一起了吗？”

　　-

　　傅燃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他回去之后，面对着成如清的揶揄也只是敷衍地点头，心不在焉地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

　　临睡觉之前，他看到了姜渝发来的消息。

　　[恋爱脑不可取！]

　　回顾起刚刚自己不值钱地回应的样子，他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