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今日》芈寻

8、七、暧昧不明

　　程涵：乐乐，你说这次寒假作业该不会又是写生20幅吧？
　　可乐：我怎么知道，想猜题？
　　程涵：那可不是吗！猜对了就能先画，先画了寒假就不用那么急着赶了嘛

　　大二的寒假作业，大多数人都被大一的写生全集吓得不行，纷纷让老师别布置那么多。
　　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真的参考他们的建议，反正我是不信的，要画二十张就来啊，我才不怕。

　　还记得那次去了好多地方取景，一呆就是一个下午，有时候还能够一天画两幅。
　　连续十几天的练习，进步是一定有的，尤其我坚持用左手执笔，感觉控制力越来越好了，二十幅练习应该只有我乐在其中吧。
　　唯一烦心的一件事，就是在专心构图时遇到她，
　　刘苒。

　　她是常安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是他每天早上掐准时间去载的那个女生。
　　我后来才发现他那‘偶尔’的陪我走一段，时间还挺规律的，都是星期二、四的早上。
　　牺牲了一个星期每天十分钟的睡眠时间去到我们说再见的转角观察，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刘苒那两天会比较晚出门。
　　嗯，就这样我能开心一个星期，在不知道他是为了另外一个女生的情况下。
　　好蠢。

　　我一直都知道不能怪她，也不能怪他。
　　可我忍不住啊。
　　忍不住的难过，忍不住的想为什么，忍不住后悔我是不是其实也能用成绩上六中。
　　于是最后全怪到自己身上了，睡前总结都是一句：暗恋就是这样的。
　　每天早上起床都顶着一双肿泡眼，也不早起了，只要不迟到就好。
　　欧姨有天放假，在客厅等着送我去上学，看见我的眼睛红就开始问我是不是考不好啦？是不是压力太大啦？现在考不好都没关系的，知道错哪儿了就好。

　　是啊，知道错在哪就好。
　　错的可能是我不是刘苒，我是苏乐。
　　不是天生丽质又会打扮的刘苒，也不是成绩好又样样全能的刘苒。
　　是废了一只手的苏乐，是不爱说话的苏乐。

　　我只是苏乐。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我远远地看见她过了马路，进了家便利店。
　　逼着自己专注于作业上，脑子却又控制不住想起李若云跟我说的那些事。
　　“我有个朋友也在六中，听说他们学校一个叫刘苒的，已经骗走了很多少男的心嘞。”
　　“哦。”
　　“你认识她？” “不认识。”
　　“常安喜欢她？“ “不清楚。”
　　在我以为没有下文之后，他说：

　　“暧昧，是不是对不起不被选择的那一方？”

　　“谁也没有对不起谁。” 这是对于他的提问，我思考良久给出的回应。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可我觉得你对不起你自己。” 这是他秒回却狠狠戳中我心思的事实。
　　必须承认，有时候一个特别懂你的人是不适合当好朋友的。
　　太没有隐私了。

　　我又看见她从便利店走出来，一头乌亮的长发被冷风吹得乱了。
　　待她笑脸盈盈地奔向来时的方向，我这才发现那个靠在单车旁的身影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他。

　　‘明明就不习惯牵手，为何却主动把手勾……’
　　来电显示是李若云。
　　“……喂？”
　　“专心画画。” 他留下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我顿时明白什么，怎么找就是没有看见他。
　　叹了口气，明知道风景写生尽量不放人物，却没有办法抹去他们在我脑海刻下的画面。
　　一男一女，男孩高挑俊俏，女孩小鸟依人，他们共步走在微微积雪的人行道，仿佛说着要一起走到白头。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投降，也有可能我早在发现她的那天就举白旗了。
　　只剩下心还在挣扎，无法抑制地为他而激动。

　　这是我喜欢他的第十年，我还是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