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和她的女将军》土豆狼牙棒

5、第四章

　　齐乐待了不久，怕扰了喻欢念书，便招呼着要走。临走，又转头道：“明日你在家吗？”喻欢一顿，放下书本，答道：“当然。”喻欢虽喜静，叹齐乐初来乍到，没有朋友。且行事反常，恐为他人不齿，怕她被人欺侮，不忍心拒绝她来访。

　　这边齐乐刚走，那边云儿就抬着早饭进来了。喻欢见其满脸愁容，很是不解。“怎么，发生什么事了？”云儿盯着门外方向，又将门关上。才小声埋怨道：“小姐尚未出阁，就算是有所亏欠，那齐融也断不该亲自前来讨债啊。男女授受不亲啊。”

　　喻欢知她误会了，笑着解释道：“你想多了，她不是讨债的，而且，她是女的，不存在甚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下轮到云儿懵圈了。

　　连着好几日，齐乐每天早餐都来风雪阁。多数时间，都是喻欢在看书，齐乐在看着喻欢读书。后来演变成喻欢教齐乐读书，齐乐也乐在其中。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那枯燥的书本，从喻欢嘴里念出来，竟变得娓娓动听。

　　云儿知她是女儿身，便也卸下防备，见小姐能结交到朋友，她是最开心。备饭都自觉多备一份。因着齐乐武功极好，且这风雪阁来人甚少，倒无甚么人发现这翻墙之徒。

　　这日，久违的出现了晴空万里的景象，一扫之前春雨的阴霾。喻府也迎来了一大好消息，喻灵欢要入宫为妃了。

　　临走前，喻灵欢还特意来看了喻欢一遭。虽不是一母所生，因着家中孩子少，都道喻欢丧母可怜，是以姐弟三人倒是十分团结，并无勾心斗角。

　　屏退下人后，两姐妹便说起体己话来。“前些日子一直在学习宫中礼仪规范，没来看你，你可还好？可有甚么事发生？”喻灵欢一边拉着喻欢手一边问。

　　当然有，齐乐现在还趴在你坐的床底下嘞。喻欢心里腹议，虽姐妹交好，然齐乐身份特殊，且并无通报进来，不合规矩，事发紧急，贵妃突然驾到只好让齐乐趴到床底下。

　　“甚好。”“听人说三夫人又找你事了？”灵欢仍是急切问着。喻欢忙笑着安慰道：“无碍无碍，她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啊欢，”灵欢从身上取下一囊袋下来，交到喻欢手里。“我知你性子寡淡，对这些身外之物不甚在意，我也是昨日才知你的月银被管事克扣了。这事是三夫人指使的，我已说过她。这月的月银就会发下来了。”

　　灵欢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我姐妹一场，你又是个不喜与人心机争斗的，常常遭了苦也自己吞。这一入宫，我们姊妹不知何时能再见。这一袋银子你好生收着，最近文人阁换管事了，查得严，之前的勾当断不许再做了。”

　　她竟什么都知道，喻欢红了眼，一时千言万语哽在心口。竟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灵欢见她这样，知是感动到了，忙逗她：“诶，不过几月未见，我这妹子怎出落得如此水灵。”

　　又打趣道：“再过几年，也不知道会被哪家公子看上。”喻欢听她打趣自己，笑叹道：“啊姐你知我意不在此的。”

　　灵欢只当她女孩习性，宽劝道：“你还年轻，再过几年，便知甚么叫身不由己的。”言讫，又叹了口气。灵欢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天真烂漫，那时她与工部尚书之子严文轩交好，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如今却不得不沦为政治棋子，嫁给跟她父亲一般岁数的封朝天子。

　　“愉妃，该起身了。”门外传来宫人的传唤声，灵欢只得起身告别。姐妹相拥而别，两人却各有心思。

　　愉妃走后，齐乐方从床底出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埃，见一旁的喻欢坐着发呆。刚才姊妹俩的对话她尽收耳底，也不知如何安慰她。便斟了杯水与她。

　　“齐乐，我想离开这里。”喻欢回过神来，用平淡镇定的语气道。齐乐错愕地看着她，见她眼神坚定，知不是玩笑话。接说：“这天下之大，你想到哪去？”

　　“官宦世家，岂得自由？就算钱财不愁，终究做不了自己的主。可笑这大千世界，竟无我容身之地，”喻欢嘴角勾起，却是道心酸的笑。

　　这心酸刺痛齐乐的眼，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说：“我会带你离开的。”喻欢只当是安慰话，心中另打好了算盘。那时的她还不知道，齐乐为了这句话，将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那时候，喻欢只把齐乐当成个不懂事的妹妹，对她照顾有加。两人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一起，一起学习。喻欢教齐乐读书，齐乐教喻欢练功，两个天差地别的女孩子在不知不觉中彼此依偎，成了对方的臂膀。

　　喻欢学着齐乐翻墙，两人常常一起出去游玩。谁知竟被三夫人的耳目看到，因着是翻墙出去的，是以没有通报。

　　这日两人刚翻墙回来，便见风雪阁门口站着好几个人。反身想跑，却见三夫人带人围了过来。“哟，汉子都偷到家里来了。”三夫人一边摇着抚扇，一边阴阳怪气说。

　　喻欢将齐乐挡在身后，咬牙道：“姨娘休要胡说。”三夫人哼了一声，又谑笑道：“人都在这里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齐乐怕喻欢遭人误会，把越过喻欢，将发簪取下，露出一头秀发。“夫人莫要误会，我是女的。”三夫人围着齐乐打量，道是一男相女生，只是怎生长得如此高瘦。又见其穿着打扮不凡，气质也是独树一帜，必是大户人家孩子。

　　便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齐乐知瞒不下去了，只得报上家门。三夫人才叹“难怪生的如此高，竟是齐将军的孩子。”齐将军身长两米有余，齐乐才十五岁就快长到一米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