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路漫漫》苍雪一昕

4、归家

　　杨义清望着被自己推到在地的女人，突然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念头。

　　她快步上去扶住宋祁，走进才看清宋祁的眼泪和大面积擦红的手臂。

　　“对不起，你怎么样了，我扶你起来。”声音里夹杂着颤抖。

　　宋祁在这一刻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和之前的委屈，只觉得心像被冬日的太阳烘烤过一样，阿清果然还是在意她的。

　　她快速想了下，出口带着哭腔，“疼，我有点使不上力”。

　　说完便用脑袋钻进杨义清怀里，当她听到久违的心跳闻着松柏的清香，眼泪不自觉地滴落，宋祁在心里默默许愿，如果时间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杨义清感受着怀里的人儿，身子蓦地一僵，不过很快又放松下来。却还是没有勇气将手放在她的背上，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发梢。

　　同时，她许下了相同的心愿。

　　过了一分钟，杨义清还是不放心她的身体情况，只能舍弃这难得的拥抱。涩声问：“好些了吗，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宋祁用脸蹭了蹭，才缓慢地抬起头，倚着杨义清的手臂站了起来。

　　她用手攥着裙子，轻声说：“不碍事的，我自己回去涂点药就好了”。语气还是那么温柔，眼眶的红也消了下去。

　　要不是连衣裙上的污渍和手臂上的红痕提示着杨义清自己刚才的“暴行”，仿佛刚才并未发生什么。

　　杨义清皱了下眉，“不行，你手破了，可能还有别的地方受伤”，说完又有些心虚怕对方看出自己的担心，补了句“而且是我导致的，于情于理我得送你去医院。”

　　宋祁咬了咬唇，“好，我跟你走。”说完便往前走了两步。

　　杨义清看着她略显虚浮的步伐，担心最终攻克了理智，上前扶住宋祁没有摔到的手臂。

　　冰冷的肌肤与温热的掌心碰触之时，两人心里同时一颤，但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平静。

　　杨义清扶着宋祁往车位走去。宋祁用余光瞟了一眼身边的人，唇角挂上一丝笑意。

　　这扰人心弦的风还在锲而不舍地吹着，杨义清低头看了眼身旁的女人。

　　月光流于她的发梢，秀美的峨眉轻蹙着，应该是冷的吧。

　　杨义清此时空闲的左手却不敢抚上宋祁的肩，只能调整身体的角度，尽可能阻绝风吹到她。

　　还好车位就在公司的门口，不一会儿便走到了。那里静静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杨义清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按下开锁键，恻灯闪了闪。

　　她松开握着的手，五指攥拳摩挲了下，快步走到副驾驶打开车门，“你过来坐吧”。

　　宋祁荡起一抹笑，回了声谢谢，就俯身坐了进去。杨义清站在一旁用掌心贴在车顶上，看她坐好了才把门轻声合上，走到左侧进入驾驶室。

　　杨义清第一时间打开了车内的空调，确保有暖风吹出后才看向右侧。

　　之前跌倒的时候宋祁本能地用手撑住地面，由于路面的小碎石，现在手掌上全是细细的红痕，有些甚至渗出了血珠。

　　杨义清将上面的伤痕尽揽眼底，心被狠狠刺痛。宋祁并不知道她的想法，正准备系上安全带。

　　“别动。”宋祁诧异地望向杨义清，还没来得及看清就感觉到了头顶的气流，里面夹在着柏松的清香，随即眼前一黑。

　　宋祁屏住了呼吸，心跳如雷，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下一秒光又涌入了眼睛，“咔塔”安全带已经被系好了。

　　宋祁喉头滚动了一下，征征的看着杨义清，涩声喊了句“阿清。”

　　杨义清抿住唇，呼出一口气，竭力压抑着高频率的心跳。听到对方喊自己名字一瞬间，她真的想放弃一切去拥抱身边的女人，可她不能。

　　等理智回笼，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淡声回了句：“坐好。”

　　女人听到她的回复，有些局促地捏了捏裙摆，感觉到了刺痛又才慢慢松开手指。

　　杨义清蹙眉，“别乱抓，上面有细菌，我带你去包扎。”说完便发动汽车驶入车道疾驰而去。

　　杨义清紧紧握着方向盘，速度已经跑到了六十迈，她现在十分烦躁。还好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一路上还算顺畅，前面有个红灯，她轻踩油门，车缓缓滑着在白线前停住。

　　两人上车后就没怎么交流，杨义清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

　　宋祁将视线放在窗外，杨义清静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女人好像感受到了身后的视线，缓缓转过身来。

　　杨义清急忙收回视线，数着红灯的秒数，手却握得更紧了。

　　“阿清，我可不可以不去医院。”声音里带有一些鼻音，听起来楚楚可怜。

　　她皱了皱眉，“不行，必须去。”

　　突然有手握住了自己放在操作杆上的手腕，“阿清，我真的很怕医院，不去那好不好，我身体没什么事，你把我放在路边，我自己回家处理一下就好。”声音里竟有了哭腔。

　　杨义清转头看向她，宋祁的眼眶有些红。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怕去医院了，但也没有理由需要骗自己，又想到了她掌心的伤，轻声道：“好，不去，你先松开。”

　　宋祁听话的松了手，杨义清才接着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还没等回答，绿灯亮了，杨义清踏了下油门，这次的车速很慢。

　　“我刚到这个城市没多久，还没租到房子，只是住在离店面不远处的酒店。”说完宋祁有些心虚地低下头。

　　杨义清听到这个回答确实有些生气，这个女人都多大了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受了伤不去医院却要回酒店包扎。可突然又觉得自责，自责自己让她受伤，自责自己没有照顾好她。

　　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酒店什么东西都没有，去那怎么处理伤口。跟我回家吧，我家有医药箱，处理完了我再送你回去。”

　　宋祁含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杨义清点头，在前面路口掉头疾驰而去。宋祁望着窗外的月亮，眉眼弯弯，她轻咬住下唇才让自己没有笑出声。

　　杨义清的家在君悦小区，距离公司只有半小时的车程。

　　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安保措施很好，里面的设施也是一应俱全。娱乐方面有篮球场排球场，还设有人工湖，绿化面积很大，随处可见的海桐丁香。

　　宋祁透过车窗将一草一木都印在心里，嘴角挂着淡笑。

　　很快杨义清就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停好后她解下两人的安全带，开门出去，宋祁也从车上下来了，她略过车顶对杨义清露齿一笑。

　　杨义清听到了自己愈演愈烈的心跳声，她慌乱地揉了下刘海，开口道：“走吧。”

　　宋祁看着电梯增长的数字停在了17，眼角微弯，亦步亦趋跟在杨义清身后走进她的家。

　　杨义清按了下墙上的开关，然后蹲下打开柜门，里面安静的睡着一双奶黄色的毛托。

　　她看了两秒不再犹豫将拖鞋提在手里放在地上，“你穿这个，新的。”

　　宋祁挽了挽眼前的碎发，看到拖鞋的模样她笑意渐深，“谢谢你，阿清。”

　　她俯身解开脚上的白色帆布鞋，换上毛托自觉地把自己的鞋放到鞋架上。

　　杨义清看着她的动作，眼角不自觉地弯了，又把视线放到紧紧依偎着的棕色皮靴和白色帆布鞋，楞了两秒才迈步去客厅。

　　宋祁快速扫了眼四周，房间的装修整体以灰色调为主，简洁淡雅，桌上放了个马克杯，很好，只有一个。

　　“你先坐吧，我有段时间没回来，可能有点落灰，别介意。”杨义清说完就走向电视机柜，她熟练地提出一个医药箱又走了回来。

　　宋祁坐在沙发上，长裙沿着边缘垂散着，杨义清望着她，灰色从四面八方渗入，可这一刻，她望到了亮光。

　　杨义清闭上眼睑，想把这抹白光留在世界里，不过黑暗很快撕碎了它。

　　她蹙眉睁开眼，她的白光就在眼前，杨义清唇角微微上扬，她把医药箱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拿出碘伏棉签创可贴。

　　“我帮你消消毒，可能会有点疼，忍着点。”杨义清坐在宋祁身侧看着她，眼前的女人淡淡一笑，“没事，我不怕疼。”

　　杨义清不再多说，手悬在了半空，她突然犹豫了，不知道从何开始。

　　掌心多出了一只手，纤细白皙的手指。

　　以前杨义清很喜欢与宋祁十指相扣，她想占有她的一切，连指间的缝隙也不愿放过，每次牵手，杨义清总会臭不要脸的嘚瑟一下，“谁的手这么好看呀？”

　　“你老婆的。”宋祁也会含笑配合。

　　而现在，那双曾被杨义清捧在心尖的手此刻遍布红痕。

　　杨义清皱了眉，她死死抿住唇，用沾好碘伏的棉签描摹着，只觉得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怎么也描不完。

　　看到红色都被覆盖上了一层淡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拿出创可贴把比较深伤口遮住，整个过程中，那只手都没有颤抖一下，杨义清抬头看了一眼。

　　宋祁正笑吟吟地望着她，杨义清耳朵上浮上一抹红晕，不敢再看。

　　换了只手重复着相同的步骤，接着就是手臂了，手肘沿着地摩擦了一段，有大面积的擦伤。

　　杨义清捏着棉签的手紧了紧，才鼓起勇气轻轻敷上，“嘶”宋祁吃痛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杨义清握着棉签的手微微颤抖，想了想她对着伤口轻轻呼气，想借此减缓宋祁的疼痛。

　　“没事的阿清，刚才只是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准备好，其实不是很疼。”

　　“什么叫准备，疼就说呀，又没有人笑话你。”

　　“好，我下次不准备了。”宋祁弯了弯嘴角。

　　杨义清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正专注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头顶被人来回摸了一下，手上不自觉的用了力。

　　“阿清，轻一点，有点疼”，宋祁敛声道。

　　“对，对不起，你别乱摸，手上还有伤口。”杨义清懊恼自己的冒失，但又有些生气对方随便摸自己，不过处理伤口更重要，只能继续。

　　终于一切都妥当了，杨义清收拾好医药箱，拿出洗好的杯子倒了杯温开水递给宋祁。

　　“喝点水，时间已经不早了，等你休息会儿就送你回酒店。”

　　宋祁点点头，用手指捏住杯壁往嘴里送水，喝完才慢慢开口，“阿清，我想给当年的你和自己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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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宋祁：“阿清的怀抱真温暖，阿清的味道真好闻，阿清的头发真可爱！”

　　杨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