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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鬼大爷您高抬鬼爪~ ...

  •   夜寂如许,一线清风带过些微酸腐味道。沈思乐吸了吸鼻子,眯着眼朝四下瞄了圈,见周际无人走动方一个闪身没入一隅墙垛之内。
      她熟门熟路的摸上一块青砖,随后地面裂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她揽了揽衣服下到了里面。
      任谁也不会想到,历代皇后的寝殿朝凰殿御用恭房地下竟是藏了暗道,而此暗道所通不是它处,而是后宫女人最为忌讳的冷宫尚春苑。
      她沈思乐作为前皇后自从被确认葬身火海薨世以后,除了隆冬季节躲回重新修缮的朝凰殿居住之外其余时节均是住在尚春苑。
      虽然朝凰殿如今已是无主殿宇,但毕竟曾是正宫娘娘居所,即便是日常打理物事的宫女,走动也需谨慎。故而,她自然不能太过招摇。
      而尚春苑便不同,冷宫冷宫,凄凉衰败定然让人觉着晦气,哪个宫人会吃饱了撑的到那方遛弯,何况尚春苑长年下钥从无开启,除非哪个怨妇衰到了极点被打入冷宫才能有幸瞧上一回开门迎主,故而住着也就随意舒坦。
      她洋洋打了个哈欠,本是想大半夜的摸出去弄些食物回来,结果食物没划了到,倒是惹了身晦气。
      今日是她丫的太后大寿,同时也是自己孝诚皇后的忌日,本以为可以就近搞些祭品回来吃吃。
      结果刚摸进寝殿,就撞到一群道士做法。看那架势,估么着势要收了自己这只鬼才肯罢休。
      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白毛女生涯多么的泣泣诉诉,讨口饭吃多么的不容易。
      本来,她是想借着那场火灾装死,溜出宫去,谁知宫门处守卫森严根本就没得浑水摸鱼的间隙。而随便找个墙垛什么的翻翻,结果人家皇家大院没有豆腐渣工程,就凭她这一未成年的花朵抠抠不出洞,爬海拔又不够,于是只能憋屈着日落而做,日出而息。
      记得每年今日,自己的祭祀活动从未如此隆重过,仅是些花色糕点,外加些乳猪之流的荤菜,再填三炷香。说来,皇后祭祀本不该在朝凰殿,只因着自己阴魂不散,时常显个灵混吃混喝。搅得这皇家愣是没人敢入主中宫当那天下第一的女人。
      她揉了揉兀自抗议的肚子,可怜兮兮的朝来时的路望了望,极端的不舍。想起那只圆滚滚的烤乳猪,就一阵的心驰神荡,鼻端飘香。她有多久没碰过肉了?
      近一年多,每日的祭品大幅度抽条,害得她总是月黑风高摸到御膳房开荤,因着近日准备太后的寿辰,御膳房都要忙活到很晚,且戒备也越加森严,害得自己都没了开荤的机会。这好不容易挨到自己的忌日,寻思着开开荤。
      结果怎样?若不是刚自己跑的快,仅是被那只剑割裂了袖子,估计此刻就真的成了亡魂咯。想想,那支挑燃了符咒的青铜剑,嗖的被那个老道朝着自己扒眼儿的方向飞了来,就一阵恶寒。丫的,真他妈的神准,自己还真就是那待捉的鬼哇……
      阿嚏,她打了个喷嚏。
      于是下意识的揉了揉鼻子,也便是这时她忽然感觉到背后突的串起一阵阴寒,激得她汗毛倒竖了起来,不会真丫的见鬼了吧!她本能的抽了抽唇角,得瑟着求起了饶……
      “鬼,鬼,鬼大爷,咱爷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您若寻仇可要找准了方向哈。小女可是信……佛……的……呜呜呜呜呜呜……”她本以为鬼类都是惧佛的,哪成想她身后的鬼大爷就是个见佛杀佛的主儿。
      尚昀一手紧握邪焰,一手扼住身前之人的咽喉,稍一用力,那女人的脖子便会断为两截。只是他不能,即便恨她入骨。
      “孝诚皇后”尚昀自齿缝恨恨挤出这四个久违人道的谥号,而后那本是挣扎的女人瞬时僵了住。
      沈思乐傻了,这鬼认识自己。可是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一只鬼的,她当真不知道。
      自从葬身绿毛龟的腹内,转醒便是满眼残垣枯骨。她不知道跌滚蹒跚了多少日才寻到了一丝人气,然而谁人知道那竟是一隅军事重地,守城将军夏广义愣是将她认作是镇国将军的遗女泺华。
      而后一纸圣谕她便成了泺华郡主。再之后不知那天家帝王那里出了问题竟然钦点自己为皇后,即便当年自己仅是含苞待放小花一朵,也被不人道的封建礼教坑成了有夫之妇。
      好吧做皇后虽然背离了自己的伟大理想,但好歹不用为着口粮犯愁,能宅就是王道。然而一场无缘走水,毁了她的朝凰殿,由此她由一位皇后盾没为宫女,栖身尚春苑,她日日想着离开皇宫重拾旧梦,可是辗转数年连宫门都摸不到,期期艾艾宅的辛苦。
      话说,她明明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做回皇后。只是那场大火当真的无缘故?她自然不信,自古深宫多是非,自古帝家甚薄情。无缘却是有因,如今天家谁最得宠,那场助势的杰作便是谁人所为。
      只不过她没那么大的志向去攀着那只鸟的宝座过日子,无非是想留着青山在逮个机会溜出宫去完成自己伟大的梦想,勾引几个对自己痴心绝对的美男,开个鸭店,又有银子赚又养眼,岂不是逍遥快活,也不枉做了回穿越人。
      虽然她无数次的想过让自家的皇帝夫君当头牌,但是每每眼前浮现那个绝美男人大婚当日,诱惑自己喝下加了料合卺酒后,竟然随便拉了个宫女在自己的喜床上XXOO现场那啥的教育,却把自己这个新婚燕尔的新嫁娘抛在床下兀自打滚,就一阵恶寒,丫的丢人丢大发了。
      而此刻,她的脖子正被那只鬼死死的扼住。正如一只濒死的鲤鱼,艰难的吐着泡泡,她当真想不出自己是几时结的梁子。
      尚昀轻笑,一个侧身带得沈泺华一并撞到了墙上,他闷哼了声。若不是自己一时大意也不会着了清诀老道的道儿,思来始祖印到底藏在何处?这沈泺华到了自己的手上,还愁寻不出?
      他微眯了眼睛,即便如此黑洞的甬道也难掩那种凌厉之气。他微斜了唇角,他胸腹剧烈起伏,即使封了穴道,也止不住伤口处涔涌的血。他勒着她,迫使她以一种极端别扭的姿势贴着自己。虽然甬道内黑的看不出表情,但是他感觉的到她的恐惧。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然,这个被自己勒住的女子当真就是当年的沈泺华?
      然而若不是刚刚那水袖断裂的瞬间他看到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他也不会想到早已殁了的皇后还活着,亦不会随了她下来。那是当年自己挥剑斩下的痕迹,那一剑他刺得极深,若不是被一个红衫妖人救走,她早已是自己的剑下亡魂。
      他微松了手臂,顺势将一枚冰赤逼入她的体内,他感觉到她剧烈的颤抖,然而冰赤入体冷热交杂使人短暂失语,待得恢复后中了冰赤的人平日与常人无异,只是在主人下命令之时神智清明却不能言语,而肢体却由主人支配,而事后却又全无记忆。
      他轻邪而笑,沈泺华段然不会想到自己也有今日罢。
      经年前的将门幼女沈泺华,天资聪颖,5岁诗赋,6岁涉略兵书,八岁随父常驻兵营,长至10岁更是出谋献策,且是招招堪奇,屡立战功。
      也便是这样一个10岁的女娃,设计将驻守卫野城的父王及守城兵士连带数千百姓困在城内,又以全城百姓为诱饵引叔王弘毅入套,继而绞杀了叔王麾下数尽十万精锐,圣上震怒一夜之间王府数百名家眷,男丁充军,女眷沦为军妓,母妃不堪受辱饮剑自刎血溅素纱,刺目凄楚。父王尸骨被抛掷荒野,沦为豺狼腹中物。时年自己一十二岁,若不是儿时伴读萧碧与自己调换,时至今日那偌水楼里卖笑的公子便是自己。
      沈思乐感觉到脖颈处一阵刺痛,而后身体就如浸了火融了冰难以形容,她本能的嘶喊却发现自己跟本就发不出半点声音。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就此成了哑巴,且是到了阎王爷那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凄凄楚楚,不知道自己前世到底造了什么业,那么有爱的喂了王八不说,重生还不是惯常的身边睡个美男。而是很有爱的从尸体堆里滚出来的。她是多么的违背了穿越姐妹的常规定律。
      她小小眉头凄苦的皱着,即便四下黑寂视物模糊,仍掩盖不住那朵朵闪闪的小泪花。吧嗒吧嗒如珠子般的滚落……
      尚昀感觉到手臂上忽而染上一抹微烫温度,不觉眉峰一挑,他记忆中沈泺华绝非平常女子,心性强韧,即便面临至亲陨殁,自己深陷死亡劳伦也绝不掉一滴眼泪。而此刻这个女人完全寻不到沈泺华半点影子,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然而这种想法也一瞬,毕竟沈泺华诡计多端决不可小觑。
      “始祖印何在?想必娘娘您定是清楚。”尚昀抿去染了自己手臂的温湿液体,皱了皱眉。
      沈思乐,张了张嘴,感觉到勒着自己脖子的鬼爪渐渐抽离,呼吸适而顺畅了许多,而刚刚的冷热交杂也逐渐褪去。然而自己的脑袋却严重没了自主性,一个劲的左摇右晃,她严重怀疑刚那鬼是不是给自己施了古代版□□。
      尚昀见着身前的女人不住的摇头,很显然并不知情,也许沈泺华狡诈而中了冰赤的人却说不得谎。他眼眸微狭,顿生了一抹危险。既然无用,便留她不得,适而邪焰出鞘艳光流泻,寂寞里生出咄咄辉芒。
      沈思乐只瞧见一道明闪鬼火朝着自己劈来,还不及反应便两眼一黑呜呼哀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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