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夭寿了》傅邸

33、叛逃者-13

　　偏侧空间失调症。
　　患病的人没有把相等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空间两边的能力。
　　患这种病的人，当他画一个人的时候，常常剩下一边的腿和手臂不画，被问之时会说这看起来已经很完美了。
　　络腮胡确实看起来像这种症状。

　　“如果这样说，那他以前说杀过人……也未必都是假的。”
　　邵斯愠琢磨着开口：“如果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给我们这些‘畸形’的人强行矫正，砍掉半边身子，那也许……”

　　廖舸舟赞同：“是有可能的，而且你看，他明显发现自己有问题，刻意把手用手铐铐上，是不是代表以前发生过什么惨剧？”

　　“他杀过人也许是真的，因为脑子有病，但他说自己把人给吃了……？”邵斯愠挑眉：“不会还有妄想症吧？”

　　“如果他是怕被警察发现呢？”

　　邵斯愠哂然：“然后吃了再自首？”

　　廖舸舟越说声越小：“可能是后来又醒悟了……”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不信。
　　多稀罕呐，杀了人怕被发现就把人吃了，吃完了觉得这样不对又去自首。
　　这得脑子病成什么样能做出这种事儿。

　　“算了，他杀没杀过人这件事我们靠猜也猜不出来，先想想我们的事吧，比如今天晚上我们还住大妈家？”
　　邵斯愠不太想住。

　　“算了吧。”廖舸舟也觉得没必要再住了：“我们住大妈家就是为了不被发现，但之前半夜，就有人把那个头放在了大妈家床上。”
　　“那就是有人已经发现我们在那儿了，还顺便嘲讽了我们一下，再去住那里也没多大意义。”

　　“那今天我们睡哪里？你那里，我那里？”

　　廖舸舟摇摇头：“还是不了吧，我们就在阳台呆一晚吧，我今天总是觉得不太好。”
　　他又看了眼4117的方向：“总觉得今天又要出人命。”

　　“那我们去买两个手电筒吧。”
　　邵斯愠拉着廖舸舟往外走：“之前一直也没想起来，晚上太黑了，可能发生什么事我们也看不太清楚，有手电筒保险一些。”

　　廖舸舟没意见：“也行，一起去吧。”

　　两个人去商店买了手电筒，又折回筒子楼。
　　期间廖舸舟打开手电筒照了两下，觉得有点暗：“家用手电筒，照不了多远，一摔就坏了，还是没时间，有时间可以去买个狼眼手电筒。”

　　“够用了。”邵斯愠见廖舸舟的注意力都放在手电筒上，有点不太放心，伸手挡了一下廖舸舟。
　　“小心点，先上楼，别摔着。”

　　“知道啦邵爸爸。”
　　廖舸舟翻了个白眼，在后面又做了个鬼脸，正想调侃邵斯愠一句，脚下就‘啪’的一下绊了个趔趄。

　　“小心。”
　　邵斯愠注意力都在廖舸舟身上，反应十分迅速的转身托住廖舸舟，没让廖舸舟摔在地上。
　　他伸手敲了一下廖舸舟的额头：“瞎闹。”
　　廖舸舟嘴角一翘：“怕什么，不是有邵爸爸在。”

　　邵斯愠拿廖舸舟没办法，伸手把廖舸舟拉到自己前面，自己在后面给廖舸舟垫着。

　　七月的天已经是盛夏，天气闷热的不行，知了都疲懒的不爱叫，声音拖长了调子。
　　邵斯愠是仿生人，机器内部有自带的调节小风扇，不怕热，对温度感知比较迟钝，廖舸舟却热的浑身发燥。
　　之前因为心里有事，也无暇顾及天气热不热这回事，但是现在就这么枯燥的坐在阳台上，热意马上就翻腾着往上涌。

　　“你说，有没有可能另一个偷窥者是那个小男孩？”
　　热的不行的时候，廖舸舟决定找找话题。

　　邵斯愠手里拿着纸壳，一边给廖舸舟扇风，一边开口：“我之前也想过，但我想不通，如果是那个小男孩，他的这么多玻璃珠是哪来的。”
　　“除此之外，还有玻璃珠上的颜料，小男孩年纪不大，没有收入来源，我也没看见过他的父母。”
　　“最重要的是，动机呢？小男孩往屋子里扔这种玻璃球眼珠子，为什么？”

　　“我也说不明白。”廖舸舟往后一靠：“我还没见过他。”
　　邵斯愠应了一句：“我也就只是见过匆匆一眼，其实我想，有没有可能那个小男孩不是四楼的，是别的楼层上来玩的。”
　　“毕竟他没怎么出来过，那么大的孩子，正是爱闹的年纪，叫他一直藏在屋子里，憋的住吗。”
　　“说不好。”廖舸舟叹了口气：“还得再看看。”

　　晚上大概十一点的时候，廖舸舟靠着邵斯愠睡着了。
　　邵斯愠抱着廖舸舟，带着人往黑暗处挪了挪。
　　其实他一直都没和廖舸舟说的是，他也一直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那种感觉不像是人类的直觉，更像是身为机器的敏锐感知。
　　他感觉他和廖舸舟好像一回筒子楼，就进入了别人的注视中一样。
　　不管他们在做什么，不管他们在哪里，那个人都能知道，也都能看到。
　　这种感觉不太舒服，让他觉得危险。
　　但他找不出来。

　　今夜的前半夜也很太平。
　　邵斯愠抱着廖舸舟坐在角落，双眼就没怎么眨过，一直来回扫着公共阳台的这片地方。

　　变故是从后半夜开始的。

　　凌晨两点的时候，4117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兵里乓啷桌椅板凳砸起来的声音。
　　但是没有人说话。
　　只有4116的屋子里放着蚊子大小的往生咒声。

　　邵斯愠摇醒廖舸舟，自己也站起来。

　　廖舸舟还有点懵，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周围，最后视线固定在4117上。
　　“怎么回事……打起来了？”

　　邵斯愠摇摇头：“不太像。”
　　要是打起来应该会有吵架的声音。

　　廖舸舟觉得怪异：“刚才谁进4117了？”
　　邵斯愠握着廖舸舟的胳膊：“没有人进去。”说完他又强调了一句：“没有人从阳台进去。”
　　也就是说，如果从北边走廊进去他是看不见的。

　　廖舸舟瞬间清醒：“那我们过去看看？”
　　邵斯愠点点头：“我准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他们不远处传来一声轻轻的，像脚踩到石块的摩擦声。
　　很细微，但很明显。

　　有人。
　　邵斯愠和廖舸舟对视一眼。
　　廖舸舟趴在邵斯愠的耳朵边上和邵斯愠咬耳朵：“要不然我去追后面那个人，你去看看4117？”
　　邵斯愠不赞同：“如果是声东击西呢？太危险了。”

　　廖舸舟没办法：“那……？”
　　邵斯愠伸手指了指旁边。
　　先去追旁边那个。
　　廖舸舟点点头。

　　几乎是刚决定好的瞬间，他们两个的旁边就又响起几个浅浅的脚步声。
　　邵斯愠和廖舸舟点开手电筒快步走出去往外一照。
　　空无一人。
　　又是这样。

　　廖舸舟的视线在那个人跑走的方向逡巡，看了几圈后，他猜测：“应该是进我家了。”
　　“我也不太确定，我只是直觉，因为从这个方向，直线，最快的躲避地点是我家。”
　　说着廖舸舟困惑的看了眼自己家阳台门：“但是我锁门了。”

　　邵斯愠感觉有点说不上来的怪。
　　他带着廖舸舟走到廖舸舟的阳台门前，举着手电筒上下照了照廖舸舟的阳台门。
　　阳台门上的锁是好的，廖舸舟出来前确实把阳台门锁的很严实。
　　他又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阳台门的另一边，控制转动的门轴上，用手在门轴周围摸了摸。

　　“咔——”
　　不知道邵斯愠摸到了什么，阳台门突然从反面门轴那边开了。
　　这门装的跟个笑话似的。
　　老太太的牙，两边都漏风，另一边还不用钥匙。

　　“你……”廖舸舟惊了：“你摸到什么了东西……”

　　邵斯愠带着廖舸舟的手往门轴后面摸，摸了几下之后，他问廖舸舟：“摸到了吗？一个卡销，卡着门轴和门框，一拨开，门就开了。”

　　“那这不是……”谁都能进了吗。
　　廖舸舟觉得自己受到了暴击，被强行刷新了三观。

　　邵斯愠没有把阳台门装回去，带着廖舸舟直接走进廖舸舟的家。
　　廖舸舟家里没有一点变化。
　　也不像是被动过的样子。

　　邵斯愠去看了看床底下，又看了看衣柜，厕所客厅都走了一圈，拿手电筒照着，什么都没照出来。
　　他又去看了看北边的门，没看出什么来，也不知道被没被开过。
　　“多半是走了。”

　　“算了。”廖舸舟用手电筒晃了一下：“别找了，看他这么熟悉的样子，应该在这住了很多年，什么都熟悉，抓也抓不到。”
　　“走吧，我们去看看4117，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走吧。”
　　要不然也没办法，只能先去4117看看了。

　　4117屋子里满屋子都是血。
　　满屋都是，东一摊，西一摊，还有被拖行过的痕迹。
　　看这个出血量，络腮胡应该是凶多吉少了。
　　但怪就怪在人没了，或者说，尸体没了。
　　4117的整个屋子里只有血，除了血什么都没有。
　　哦，还有两个面面相觑的大活人。

　　廖舸舟觉得自己被溜的像个傻子。
　　“尸体呢？人呢？”

　　邵斯愠也摸不着头脑：“带走了吧。”

　　廖舸舟也知道是带走了。
　　问题是带去哪儿了？
　　悄无声息的。

　　地上的血被拖的乱七八糟，看不出痕迹。
　　廖舸舟猜：“会不会被藏在屋子里了？”
　　要不然这大半夜的，还淌着血，还得不惊动人，往哪儿带啊。

　　邵斯愠也不知道：“屋子里找找吧。”

　　俩人在屋子里来回找了三四圈，除了几个月没洗的臭衣服，几箱空瓶子，还有一堆破烂，啥都没找到。

　　廖舸舟不信邪，拿着手电筒在屋子里又转了好几圈，一点一点排查血迹，又去看了北边的走廊。
　　啥都没有。
　　血只滴在屋子里，外面一点没沾。

　　廖舸舟把手电筒扣在旁边，喃喃道：“真他娘的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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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络腮胡：缓——缓——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