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梦集》此心悠悠

11、闲步东湖

　　清风赋

　　上篇

　　冬去百木未发，风送春日将至，景明色和，翠柳如烟。天晴云舒，映水如蓝。应东

　　君之邀，赴春湖以游。归来有意，乃赋《清风》。

　　步阶穿林，竹影飘摇，晴光乍动，绿水流光。柳开银花，水腾白浪。隔岸东观，云

　　水苍苍。有岛北隔，细竹隐隐，藩篱疏落，走鸟穿行，闻竹声唏唏，四处飞起，扶

　　栏高望，感清风无际。俄顷风自西来，柳皆东指。

　　绕岸南行，有一小亭，小亭傍水，瞥若飞鸿。青木为栏，聚石为柱，水激亭台，响

　　声噗噗。忽琴声悠扬，由水西传，畅如玉碎冰开，宛若鸣佩而环。风和竹歌，飞鸟

　　鸣乐，轻柔婉转，雅韵萦怀。恰琴音转哀，曲奏《红楼》，情自心发，望水生愁。

　　拾枯花衰草，黯藏林底；闻乐声感怀，拭泪几行？浮萍随波，余音乘风，岸遥雁去

　　，远遁人行。舍身入台，觅绛珠幽魂；仗空长啸，抒君子坦澈。

　　侧倚栏台，红霞欲薄。水流汩汩，岸随台移，凝目重霄，云淡转阴，游人迤逦，我

　　独其身。北望桑梓，南思吴楚，有感江山难老，人事已非，昼夜交替，冬去春回。

　　水囿游鸾，翅不得抚天地之风；凭台长恨，英雄不免困窘迫之地。

　　下篇

　　“世事纷华，相逢曾谁下马？各为功名前程，平常哪得闲心”，纵使春来夏往，风

　　清云逸，秋至冬回，梧叶凝冰。鸟鸣花开，蝉吟落月，皆不可见，思之有愧，当知

　　星移斗转，日月更迭，后时必为憾矣。

　　复一年，逢三月朔。因入市集归晚，偶思当日情形，惦念昔时之旧物变更。转入后

　　林，寻旧路而徐进之。

　　天色已暮，云气阴沉，胸中有所郁结，终不得舒。行昔日旧道，过昔时竹林。枝头

　　零星，枯叶落尽。黄竹凋敝于湖畔之上，百千株而全无生气，倍感苍凉。环湖而行

　　，时有细水击岸，声犹似昨。过石桥，台栏斑驳，粉漆脱掉，岂堪时岁之所消磨？

　　倏尔粼粼水波，霞光微动。一孤鹄单影湖心，引项而啸，何其凄凉。余立栏前，隔

　　水相望，依槛而独入黄昏。几缕琴音，竟不知自何处而起，浑似旧曲，渐有悲意。

　　有感时年空逝，轮回蹉跎。

　　怜其声亢且悲也，叹其身孤且独也。而人徒于物相似，即生有伤同类之悲，岂非惺

　　惺而惜，同病而怜乎？想来碌碌无为，一事无成，颠沛流离，辗转东西。煮茶松下

　　仅自酌，临水清歌每自顾。但游四海，难得相惜，津底不遇，龙泉失色。使文华

　　乘风，得探宇宙之幽窘。浩气恃雷，吐日月之精灵。时之不遇，徒增悲伧而无用。

　　呜呼呜呼，声声息叹，琴音凌空，拨乱满怀愁绪凝结。且欲向市沽酒，夜来邀风问

　　月，虽无闲人同行，独自一醉华年。

作者有话说

　　二零一零年三月二十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