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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平静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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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后。
一轮红日当空高悬,骄阳似火,无情的炙烤着大地。田间的人们不畏酷暑,躬身在辛勤的劳碌着,心里还不住的祈求着今年能有个好的收成。
“哥哥,哥哥……”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声软糯的呼唤。
“哟,你看,这沈家丫头啊,又来啦。几乎这每天啊快到晌午了就来给她哥送饭了。”一妇女听见声音后抬起头朝着离她最近的一个女人说道。
被提到的妇女直起身,说道:“那可不是,每到晌午都来给她哥送饭,顶着日头,不像我家二狗,就知道在家偷懒,一点儿不干正事儿。”
……
两人说话间,一个扎着羊角小辫儿,粉雕玉琢的女孩从远处费力走来,这小脸儿啊由于一路走来变得红彤彤的。手上费力的提着快赶上半人高的篮子,背上还斜插着一把大蒲扇。
“张婶儿好,李婶儿好,王婶儿好……”熟练的一一笑着打过招呼便朝着自家地里走去。
“这孩子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就是有礼貌。”
“可不是,我家孩子要是有小蕊一半乖巧懂事,那我得少操多少心,多活几十年呢。”
……
“哥哥,哥哥,饿了吧,快点过来吃饭了,今天阿爹上山打着野鸡啦,阿娘在家炖汤呢。晚上回家就能有鸡汤喝了,哥哥今天早点回家吧。”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满是期待的望着少年,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出来。
“好好好,哥哥答应你,今天早点回家。”少年一边揉着妹妹的脑袋,一边回答道。
小蕊笑着从篮子里拿出饭菜递了过去。少年端过大碗朝着一旁的树下走去,背靠大树,曲腿而坐,小蕊便跟过去蹲在一旁,拿着蒲扇替少年扇风。炎炎夏日,这就是唯一的凉爽。
太阳越升越高,田间的人们也是逐渐减少,吃完饭的少年靠在树下休憩。耳旁传来的声音慢慢变小,后来只余下风声。远处时不时还有一两只蝉鸣,热浪袭来,直叫人懒得动弹。一只手臂放在头顶遮挡着阳光,一只放于胸前,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少年是在一片锄地声中醒来的。一大群人面朝黄土,背朝天,躬身劳作,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流淌,面上虽是一片赤红,但是具都洋溢着笑容。许是想到即将来临的秋天,眼前这一片绿色的麦穗将变为金黄色的麦田,大家干活也都更加卖力了。
空中时不时送来一阵微风,恰是大自然给予的最好馈赠。
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乘着落日的余晖,三三两两结伴归家。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已飘荡着炊烟,劈柴声,烧火声,炒菜声,鸡鸣声,狗吠声连绵不绝。
少年扛着锄头,提着篮子,站在门口,还未进入,扑鼻而来的香味就已经勾起了肚中的蛔虫,真是叫人垂涎欲滴。进屋放好手中的东西,抬脚便往炤台走去。
看见少年进来,正在做饭的妇人连忙叫道:“易安,回来的正好,快去拿碗盛碗鸡汤给你花叔叔送去,今天这鸡啊,还多亏了人家帮忙,不然咱还吃不到呢。”
“好的,阿娘。”少年转身便去拿碗盛汤。
“阿娘,我也想跟着哥哥一起去,好不好啊,阿娘?”小蕊不停的晃着阿娘的胳膊撒着娇道。
“别晃了,在晃啊,阿娘这胳膊都快给你晃折了,你要去便去吧,记住听哥哥的话,别调皮知道了吗?”妇人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指着小蕊叮嘱着。
“阿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很乖很听话的。”小蕊保证的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少年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牵着妹妹,踩着夕阳最后的光辉离去。
扣扣扣。
“花叔叔,是我,小蕊啊。快开门啊。”小蕊一边敲着门,一边大声喊道。
没一会儿,屋里就响起来脚步声,“哎呀,小蕊今天怎么想着来看花叔叔了?”花叔叔打开门,笑着对小蕊说道。
少年举起手中的篮子说道:“花叔叔,阿娘炖了汤让我给您送来,小蕊听着我要来您这儿,便吵着闹着要跟我一块儿来。”闻言,花叔叔高兴的抱起小蕊朝着屋里走去,一路上还止不住的逗弄,引的小蕊哈哈大笑。少年无奈的提着篮子跟随在后。
花叔叔这人,大家只知道他名叫花东离,大约两三年前出现在了这个村子里,平时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因此村里很少人跟他来往。沈家和其有交集源自于一次沈老爹上山打猎,一不小心误中了陷阱,恰巧花东离经过,救了沈老爹一命,沈老爹感其救命之恩,便在平日里多多留意对方,若是有困难,自己也好帮上一帮,早日还上人家的恩情。而且平素家里吃肉的时候都会叫其子沈易安盛一份送来,这一来二去的,便也就慢慢熟悉了。花东离有时上山打猎也会叫上沈老爹一起,互相能有个照应,有时猎物打得多了,花东离也会匀一些给沈老爹。而且尤其喜爱沈小蕊这个调皮精,但凡得了什么稀奇玩意儿,第一个想到的保准是沈小蕊。毕竟长得粉雕玉琢,又能逗人开心的小宝贝谁能不喜欢呢?
“花叔叔,花叔叔,阿爹说你今天打到了很多猎物,能不能带小蕊去看看啊?”小丫头歪着头,眨巴着大眼睛,甜甜的对着你笑。试问谁能拒绝这样的小萌物,至少花东离肯定是不能的,于是便开心的带着小蕊去到后院。
后院被分成了几块区域,有的养着野鸡,有的养着兔子,还有鸭子和猪。其中还混着一两只野猪。俨然一个老猎手。家里还有一张白虎皮,据说是以前打到的,剥下皮留作的战利品。
最初小蕊见到那张白虎皮的时候就喜欢的不得了,抱着就舍不得撒手,宠溺无度的花东离还打算把白虎皮做成衣服送给小蕊,最后还是阿爹阿娘一再相劝,才打消了花东离的心思。
花东离的确是会些功夫的,沈易安的一身拳脚功夫就是花叔叔教的,不求能有多大本事,强身健体,留作防身也是极好的。最开始沈易安回家告诉阿爹和阿娘自己想跟随花叔叔学武的时候,是遭到了强烈的反对,怕少年心性容易争强好胜,万一惹到事了可咋整,不过后来经过花东离的一番劝慰,老两口自己也想通了,学着强身健体也不错。毕竟沈易安小时候可是很虚弱的,据阿爹说是因为阿娘在怀孩子的时候落下的病根,打从沈易安出生起就一直开始生病,后来还差点就没活下来,请了不少郎中治病,最后还是请的算命先生算了八字改了名字才捡回了一条命。阿娘也因为生产不顺,掏空了底子,身体也越发的一日不如一日了。
都说女人生产都是要去鬼门关走一遭的,若是运气好的,便能平安回来,运气不好的,这一去啊,也就留在那儿了。更别说那些在生产之时还遇见糟心事儿的人,没能一尸两命就是上天垂怜了。
阿娘这是为了他一条命生生的丢了一半啊。所以沈易安打小就特懂事孝顺。
“花叔叔,你明天是不是会进城赶集啊?”小蕊抱着花叔叔的脖子问道。
“我就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才不会那么好心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说吧,这次又想你花叔叔给你买什么?”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怀中的瓷娃娃,花东离那肯定是要星星摘星星,要月亮给月亮。只要小蕊开口,那花东离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办到的。
“小蕊也想进城瞧瞧,花叔叔能不能带上小蕊啊?花叔叔,小蕊求求你了,你就带小蕊去嘛~”小蕊搂着花东离的脖子,在花东离怀里撒着娇。
若是平时,小丫头这样撒娇,花东离早就答应她了,可是带着别人家孩子出门,花东离还是知道分寸的,没有小丫头的父母同意,自己说什么都不可能答应的,于是只能推诿道:“小蕊,这件事得你的阿爹阿娘同意才行,花叔叔做不了这个主哦。你不是最喜欢吃糖人嘛,明天花叔叔给你买回来好不好?还有你最爱吃的糖葫芦,蜜饯?我也都给你买回来好不好?”
一旁的沈易安也出声说道:“小蕊,不许给花叔叔添麻烦听见没有,阿爹阿娘早就说过,你还小,不许你进城,你又贪玩,万一走丢了怎么办,快点下来,我们回家了,阿娘还在等着我们回去吃饭。”
“哼,哥哥是大坏蛋,花叔叔也不喜欢小蕊了,小蕊再也不和你们玩了。”说完气哼哼的从花东离身上滑下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呵,这小丫头,还真记仇了。”花东离看着远去的小蕊无奈道。
“小蕊就是小孩儿心性,嘴上说说而已,明天她又会来找您的。”知妹莫若哥,沈易安对于自己妹妹的脾气那可是一清二楚,有没有生气,那是一看便知,当下也是飞快的对花东离告别,追上前去。
“小蕊生气了啊?真的不理哥哥了吗?那哥哥可是会伤心的哦。”两人并排而走,沈易安装作委屈的对着妹妹说道。
小丫头一下将哥哥抱个满怀,开口道:“哥哥不要伤心了,小蕊不会生哥哥的气的,小蕊最喜欢哥哥了,小蕊舍不得哥哥伤心。”
由于阿娘身子不好,小蕊小时候的事情一直都是沈易安在负责,喂饭,换尿布,换衣服,洗衣服,都是沈易安一手包办,所以小蕊打小就最爱跟沈易安亲近,也最听这个哥哥的话。
“嗯,那哥哥也最喜欢小蕊了。”说罢,将小丫头一把抱起,兄妹二人踩着夕阳的影子一路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