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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质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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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光明的来到客栈,如无其事的走到后院,最后小心翼翼的从后门离开。再一次,又来到了银钩赌坊。
赌场里面依旧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输的依旧是那些人,赢的也依旧还是那些人。
仍旧一袭白衣的沈易安,随意选了张桌子坐下,还是同昨天一样,跟随着大多数人下注,当输的较多的时候就换一张桌子,以便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今天的沈易安较昨天多了一丝急切。
当输完最后一枚铜钱时,沈易安依旧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
七弯八拐的回到客栈,依旧从后门偷摸的溜进去。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快要吃午饭了。装模作样的从屋里出来,假装忙碌了一上午出来透透气。
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的家里,也开始升起炊烟做起了饭。花东离一大早就离开了,吃早饭的时候都没看到他。沈易安又去做事了,家里现在只剩下了冬梅和小蕊。母女两人简单的做好了饭吃了,闲着无事的冬梅拿出了昨日花东离买的布匹,开始寻思做个什么图样的刺绣。
搬个小马扎,坐在院中,左手拿布,右手拿针。绣花针不停的在手中翻飞,很快一朵空谷幽兰就凭空出现。
“阿娘,你好厉害啊,”看着阿娘那让人眼花缭乱的绣技,小蕊羡慕不已,“都没怎么看清楚,一朵花就绣好了。”
看了看手里的兰花,心道,还是老了,赶不上以前的自己了,这手啊都快生疏了。望着雀跃不已的小蕊,笑道:“小蕊想学吗,阿娘教你好不好?”女子都是要会女工的,毕竟啊这喜服自己亲手绣的才是最好的啊。
似是不敢置信自己也能够学这般巧夺天工的手艺,讶然道:“真的吗,阿娘,小蕊也能学吗?这般厉害的技术,我真的能够学会吗?”
压根没想到小丫头对这刺绣看得这般神奇,当下立刻道:“这不过是一般的绣活而已,每个女子都会的手艺,委实算不得多稀奇的事儿。若是你真想学啊,阿娘教你。”
小丫头得到承诺,露出洁白的牙齿,甜甜的一笑,娇憨的样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另一边的沈易安可就没这么安逸了,依旧在不停的尝试纵身一跃的效果,可是每每都只是原地起跳,不过好处倒是也有,就是跳的越来越高。顶着烈日不断尝试,试图寻找自己究竟是哪里出错,为何一直都是在原地起跳,没有任何进展。可惜,思索良久,毫无头绪,甚至忍不住的猜测,莫非是自己本身的原因,难道自己根本就不适合习武?这个念头一生,就似开了闸的洪水,拖着你不断下沉,毫无喘息之力。
陷入自我怀疑状态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显得浑浑噩噩,做事都觉得力不从心。跟随身体随便练了几下,恍然回神,才发现,夜已至。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今天又是一无所得的一天。
看着依旧疲惫不堪的沈易安,冬梅心中的担忧到底还是占据了上风:“易安啊,怎么每天都是这么累啊,要是太累的话咱就别去了吧,阿娘在家做刺绣也是一样的。”
“阿娘,不打紧的,”勉力对着冬梅笑了笑,“就只是最开始的时候不熟悉,积累的账本比较多而已,待以后熟悉了就不会这样了。儿子有些累了,就先去休息了。”说完就转身回屋了。
冬梅无奈,也只得宽慰自己,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自己默默支持就好。
回到屋里的沈易安没想到整天不见人影的花东离竟然早就回来了。不过自己也没心情再管了,实在是太累了,只想蒙着被子大睡一场,因为只有在梦中,自己才不会感到累。
就这样看着回屋之后径直走向床的沈易安,花东离明显感到不对劲。正常情况,他应该会来找自己,不管练没练会轻功。练会了,他会来缠着自己学习其他的,没练会,也会来找自己询问经验。至于骗别人说算账太累的话,这能骗住我自己?既然发现了问题,那么当下最紧要的就是解决问题,要是放任不管,这人说不定就毁了。毕竟身怀仇恨的人,不应当这般意志消沉。
当下立马走到床边,随手掀起被子,一把将人拽起来:“起来,说清楚,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不容置喙的语气,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
蒙着被子老实躺着人,突然被人掀开了被子,还死命把人拽起来,任谁都不会半分好脾气。而沈易安不一样,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任你拽起,一语不发,毫不反抗。
花东离直接反手一巴掌,甩在沈易安脸上:“醒了没,没醒我还可以接着打。”说着手又作势要抬起。
意志消沉是不错,自我怀疑也没错,但是不代表被人打了之后还不反抗,任人欺负吧。沈易安一只手攥住花东离作势欲抬的右手,另一只手抓着捏着自己衣襟的左手,狠狠的盯着自己眼前的人:“为什么打我?”
“哦?我还以为你哑了不会说话,既然没哑,那大概就是聋了吧。”漫不经心的回道,挣脱开被攥着的右手,左手狠狠用力,将人重重摔在床上。再退回到桌边,随意坐在凳子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少年愤恨的起身,质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坐着的人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不解的问道。
“明知故问,少废话,为什么打我?”不去理会那人的装疯卖傻,看门见山的提出。
“哦,你说那件事啊,”似是终于明白所问何事,随后又不解的问道,“你不是聋了吗,怎么还能听到我说什么?”
少年的耐心似乎被耗光了,愤然起身,朝着花东离大步走去,右手握拳,全力向着其脸上挥去。
花东离仍然端坐着,右手依旧拿着茶杯把玩,左手不慌不忙的抬起,又恰到好处的挡住袭到眼前的拳头。
看着被挡下的右拳,少年迅速左手出拳,击其腹部。
看穿少年的意图,花东离左手用力挥开少年的右拳,然后又迅速回防,悬于腹前,挡下了少年的又一击。
不甘心自己的攻击又落空,空闲的右手又握成拳头朝着对方脑袋打去。
似乎懒得再同少年打闹,花东离站起身,左手抓住少年的右臂,手腕画圈,让少年在原地绕圈,松开左手,用上巧劲打在少年胸前,骤然被袭,少年站立不稳,连连后退,最后侧倒在床上。
看着倒在床上的少年,花东离冷淡开口:“冷静下来了吗?若是没有,我不介意将你丢出房外好好冷静冷静。”
发泄一通之后,少年心中的郁结也消散了一点,撑起身子坐在床沿,缓缓说着:“抱歉,是我太过心急,被愤怒冲昏了脑子。”
“所以,现在愿意说你今天到底发生何事了吗?”重又坐下,右手依旧拿着那盏茶杯。
少年抿了抿嘴,双手不自觉的五指捏成拳垂于身侧。兀自挣扎了一会儿,才声音低哑的开口:“我可能不适合练武。”
“你说什么?”由于声音太小,花东离没有听清,复又问了一遍,“声音大点,男子汉大丈夫,有何不敢对人言的。”
少年不甘的又低吼道:“我说练不了武,报不了仇,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了。”
“练不了武?”花东离奇怪,“何人对你说你练不了武?”
“还用人说吗,我连一个轻功都学不成,至今都只能原地起跳,更遑论其他的。”,重重的锤了一下床,“我就是个废物!”
以为有人给这傻子说了啥,或是遇到了打击信心的事,没想到是自寻烦恼。瞬间就不想再搭理他了,自己以前对他的评价是不是太高了,就他这样,能当的起自己对他的期待吗,花东离开始有点怀疑了。
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只能靠他达成目的,又不得不开口劝慰:“我早就说过,学武一途,没有捷径,只能勤学苦练,你这才学了两天,要是真就这么快就学会了,那你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武学奇才,那你就可以立马去报仇了。可是你不是,你就只是一般人而已,既然如此,你一天不抓紧练功,在那耽误工夫瞎想什么呢?是觉得自己时间太多了,闲的吗?还有,我早就说过,学武最重要的就是心要静,你看看你,心静了吗?要是这样的话,你这武不学也罢,还省得我耽误工夫教你。”,拉起坐在床沿的沈易安,随手往后一扔,“看见你就烦现在,一边待着去,我要睡觉了。”说完当真就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闭着眼了。
被推开的人,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住了桌沿。单手撑在桌上,闭上眼睛。随后缓缓的坐在了凳子上,双手捧着茶杯,就这样枯坐着。
夜,清冷又寂寥。